乐羡怔住，更显颓然。

白夙初看着乐羡，笑开了：“所以，我就不去王都了。”

转身看了一眼乌阳：“小鬼，我不是你认识的阿初姐姐，我走啦。”

不知道是对乐羡说还是对乌阳说。

少女一边转身沿着河流走，一边抓着头发，偶尔抓到几根杂草，不耐烦地甩开。

乐羡伸了手，想抓住她，却又自己按了回去。

一来一往，像个疯子。

最后，少年受不了了，右手按住自己的左手，眉眼之间都是戾气，骂着：“你他妈别碰我！”

乌阳瞪大了眼睛，像看着一个疯子。

乐羡无暇顾及乌阳，跑向白夙初的方向，张口喊：“阿初！”

随后，少年整个人从摔倒在地上，又跳起来往前跑，几番下来，跌到了河里被水淹没。

远处的少女像听到了什么，回头看，只看见一片碧绿的草地。

远远的，很快就看不见少女的身影了。

少年从河里爬上来，看起来十分狼狈，却还是不死心要往前追。

少年凝气化剑反手刺进自己肩头，肩头赫然出现一个血淋淋的洞。

少年眉头拧紧：“乐羡，你自己的债自己解决！不要拉一个又一个人给你垫背！”

体内的力量终于消停了一会儿。

少年颓然坐在地上。

心里只盼着少女能走的快一些。

乌阳不想着挣扎了，乖乖坐在结界里，说话十分讨巧：“哥哥，你要是想去追阿初姐姐就把我放出来吧，我去追。”

体内才平静片刻的力量又开始躁动，少年咬着牙，恶狠狠地：“闭嘴！”

乌阳瘪着嘴：“哼！你又留不住人！”

乐羡：“......”

肩膀的伤口在愈合，右手凝咒指尖对准太阳穴，左手解了结界，像在压制着什么：“滚！”

乌阳不服气，伸出右手指着他：“你，你，你是大坏蛋！”

乐羡左手凝气，一个气团在乌阳身边炸出一个洞，轰隆一声——

乐羡：“滚！”

乌阳吓得一个激灵，也不再插科打诨，手脚并用地.....朝白夙初消失的方向溜之大吉......

少年瘫坐在地上，目光空洞。

偶有山风吹过，蓝天白云，安静如斯。

“你要替她做选择吗？”有人在问。

“她已经做了选择。”有人在答。

“她说不知道该往哪去，该做什么，现在你可以告诉她，她生而为了天下苍生，生而为了人间道义，你可以告诉她她应该怎么做，”

问的人声音低沉，话语里有压迫，有期待，也有祈求。

少年打断他：“她应该怎么做？按照你们的设计一步一步达成你们的愿望？”

“乐羡，”问的人无奈，没有少年的应允，他什么都做不了。

“不要叫我乐羡，乐羡一直都是你，不是我，所以三千年前你就意料到今天的结局，选择了我做你的二重身？”少年话语里满是嘲讽：“这样说起来，我真正的杀母凶手是你呢。”

那人顿了一下。

沉默。

少年说话有赌气的成分。

第一眼在食街上见到白夙初，就算她没有实体，也能看见少女不染尘埃的眼睛。

透明的，隐藏着落寞的眼睛。

她那样轻盈的身躯，怎么承受拯救苍生的责任？

这一切，都是那个人应该承受的结局。

“乐羡从来都是你。”那人声音轻飘飘的，微顿，缓缓开口：“起码，跟着她，引导她，我会背负我该背负的一切。”

少年闭上眼睛不说话。

“这是阿初存在的意义，假如她自己看到这一切，假如她知道她能扭转这一切但是你没有给她机会，”

少年拧起了眉：“威胁我？”

“......”

彻底没了声音。

草地空旷，仔细看，地上的裂纹连起来就是两个古老的大字。

苍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