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羡依旧没有反应,冥子修饶有兴味的回答:“傀儡阿初嘛,不过两百年而已,傀儡夙夙,是永远。”
白夙初没太听懂,后知后觉反应过来。
在天界时,阿初不过活了两百年而已,载着创世之血,不也是傀儡吗?
脚下的白玉砖泛起凉意,直达心头。
冥子修在等她的反应,等来少女嫣然一笑:“那我就在你这落红院生生世世当个傀儡好了,反正,你也不会死。”
这话是对冥子修说的了。
少女笑的坦荡:“我住哪里?公子应当不会一直浪费修为让我住在结界里吧?”
清灵微不可见地皱了眉头,这人怎的如此恬不知耻?
落红院和一般青楼的区别是,一般青楼都没资格接待外宾,落红院的红字牌姑娘确实专门为西辽,东辽外宾以及元辽的高门显贵备着的。
不然冥子修也不会轻而易举坐上刑主的位置,拥有在刑法两部说一不二的权利。
就算是红字牌的姑娘,也少不了卖身的风险。
怎么会有姑娘如此云淡风轻地接受?
乐羡听到她在笑,笑的坦坦荡荡,笑的心甘情愿。
白夙初,一千年前被父亲抛弃,遇见她,救了他一命,却让冥子修以及白狮一族被困进混沌黑暗。
两百年后,她带着记忆转生,听了他的话在西辽北漠等冥子修,早早结束了年轻的生命。
他将她的尸体埋在与北漠一山之隔的雪山,吸收天地之灵气她意外转生成天帝的女儿,却因犯下灭族业障遭受天雷。
乐羡笔下顿了,回忆戛然而止。
少年终于抬头,对上白夙初的眼睛:“阿初。”
冥子修目光落在乐羡身上。
白夙初看了一眼乐羡,收住笑,眼神里是冰封的孤寂,少女没有回应他,静静转身向门外走去,消失在众人的视线里。
“如你们所愿。”
白夙初的声音轻飘飘门外飘来。
白日的落红院静悄悄的,不见人影,白夙初顺着楼梯一层一层往下走,不知道走了多久,终于到了落红院的大堂。
落红院的大堂和群和去完全不一样,处处都是风情,群鹤居相对而言就古朴的多。
东元街的喧闹声传入耳膜。
少女望着天,好像透过厚厚的云彩看见了花王殿,看见了正在浇花的西王母,王母娘娘的发丝总是飘扬划在边上围着她转的小团子身上,她总以为她在逗她,其实不过是神仙也无法控制发丝飘扬与否而已。
“阿初,别闹。”
王母总是如是说。
“公主,您去别处玩吧,我还要喂马呢。”
弼马温如是说。
“丫头,过来,老朽讲故事给你听。”
月老偶尔会在看见弼马温欺负她时这样说。
白夙初红了眼眶。
在天界,明明七情六欲并不明显,怎么到了人间,变得这么敏感?
白夙初抹了一把眼泪,东元街和王都的食街也不一样。
王都的食街没有这么多外邦人,没有那么多看起来利欲熏心的人。
“姑娘,公子要去海上了。”
清蓝俯身作了礼,唤她,姑娘。
清蓝声音与清灵不同,更加成熟,更加稳重。
“嗯。”
白夙初低头学着清蓝的样子作了礼:“清蓝姑娘带路吧。”
前后脚的位置错了,清蓝想说,但终归没说出口。
冥子修和乐羡一前一后出来了。
白夙初低着头,不去看他们,乐羡目光落在她头顶,心里波涛汹涌,面上云淡风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