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二，我想拥有，”

魏初轻声说。

铁二没听清楚，凑近问道：“主子您说什么？”

“没什么。”

天亮了。

昨天半夜虽然闹得人没怎么休息好，但好歹自家主子放弃了爬人家的马车。

王宫前，车队已经整齐排列好，等待着他们的王上和公主。

东方折黑着脸纵马出来，没有上马车，大雪纷飞，年轻的王上长街纵马，总是一道奇景。

道路两旁的西辽百姓都为之折服，西辽男儿敬佩他勇猛，西辽女儿希望自己是王上的诅咒——那个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诅咒。

“小凝，你说折小爹这次怎么气成这个样子？”

东方笑和东方凝并肩出来，朝夹道两旁的子民笑了笑，俯身作了个大礼，路两旁的子民也同样以大礼回应，欢呼：“国泰民安，国泰民安，国泰民安！”

三声国泰民安，是从南辽雪来的，经历了十年前的战事，现下，人们的心愿仅此而已。

二人又微微屈膝做小礼回应，而后先后上了马车。

车辆缓缓行驶，终究是追不上远去君王的脚步。

“阿折啊，估计是见着什么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了。”

东方凝撩开帘子，看着窗外的风景褪去。

“嗯？”

东方笑不解，这次折小爹真的是动了肝火。

“你那块血玉还带着吗？”

东方凝没有回答她的问题，突然瞧见东方笑空荡荡的脖子，问道。

“带着的，折小爹说那是我的护身符，哪敢不带？”

想到和东方折过往相处过的种种，东方笑心里稍微轻松了些，从腰间拨出个小荷包，掏出那块血玉给东方凝看，日久天长，血色愈发鲜艳了。

“嗯，这个你收好。”

东方凝没再多说话。

正在驾车的是暗香，昨夜那个自称炙玥的女人睡着后，他也不知怎的睡着了，而后醒来时就在列队里了。

不知发生了什么，小郡主竟无暇问他为何昨日消失了。

流萤昨夜才从酒窖出去便被东方折堵到，来不及解释直接被扔回了王宫，提前出发到驿站做准备。

东方笑这十二年来所认识的人并不多，大多数时候都是待在东方折身边，晨起练习体能，上午写字，下午研习兵法，晚上舞鞭，日复一日。

或者跟着东方折南下北上，众所周知她是女儿身，但和东方折出去从来都是男儿打扮，也在军营和路边部落交到了一些知心兄弟。

小丫头本来不爱喝酒，是四岁的时候被一个男娃娃拉着抿了一口桑菊酒，她也不觉得辣，就爱上了，此后为了防止小丫头和狐朋狗友喝酒，东方折几乎不让小丫头离身。

是在迫不得已的时候，就让暗香或者流萤带着她，只是暗香流萤也不大靠谱，被小丫头拿捏的死死的。

东方凝是不管她的，已经退隐的皇爷爷和几个西辽王爷大多在西部。

说是好日子过久了，现下退隐不用待在内部，就去西部体验一下民间疾苦，体验着体验着就不愿意回了。

西部没有内都那样多的建筑，全是马场和山脉，是西辽人灵魂扎根的地方。

“笑笑，你，”

一路上东方凝都心不在焉，欲言又止，不知道想说什么。

东方笑也心不在焉的：“小凝，你要说什么说就是了。”

东方凝大了她十六岁，她还是一口一个小凝叫的理所当然。

“你觉得你折小爹长相如何？”

东方凝本想问你想不想嫁给你折小爹，话到嘴边转了个弯。

“我折小爹自然是英姿无双。”

她把玩着自己的手指。

“那你以后想不想嫁给你折小爹这样的人？”

东方笑这才抬眼看了她一眼，东方凝有些心虚。

十二年前，冥子修说过，那块血玉可保小丫头十五年平安，现下已经十二年过去了，还有三年，假如平安之后就是死亡，那东方折会怎么样？

她不敢想象，虽然孩子还小，但已经明了事理，若笑笑能主动要嫁给东方折，他定是不会嫌弃她年纪小的。

若此生能圆了心愿，或许万一小丫头真的活不过十五岁，东方折说不定不会执着于再去寻找所谓的转世。

“小凝想嫁人了？”

东方笑好笑反问。

东方凝一噎，愣住。

东方笑大笑出声：“哈哈，小凝被我说中心事了？”

“闭嘴。”

东方凝扶额。

“小凝，”

东方笑想说，小凝你也可以给自己相看个夫君了，总不能一直等着那个所谓的一生一世一双人的人出现不是。

“东方笑，你再说话我也要生气了。”

一个也字让东方笑泄了气。

是啊，折小爹还和自己生着气呢，要怎么办呢，真是个难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