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酥酥麻麻的电流一直从顾绯尘的唇间流到心里。

他呼吸有些不稳，玉白的面颊上弥漫着粉红，连脖颈都染上粉色。

他笨拙又小心的撬开那人的唇，舌尖探了进去，触到一片湿软。

两人的呼吸交缠，一道平稳，一道急促。

这一吻很久。

顾绯尘舔了舔唇，眸子里泛着红色，耳尖也红的吓人。

他小心的给床上那人盖着被子，喉间溢出一道缠绵悱恻，沙哑低沉的声音，“阿离……”

——

正月十八，黄道吉日。

这是洛无忧在位的第八个年头。

次日一早，小厮端着托盘，上面放着一件红色的婚服。

言离慢条斯理的换上。

这件婚服除了颜色之外，也没什么特殊的地方，跟常服的款式差不多。

那朵开在瑶池的雪莲没变，是瑶池的水变了，换成了满池子的血，妖气满满。

一路上见到他的人无不惊艳的愣在原地，久久未回神。

这边不紧不慢，而皇宫里那人是急坏了。

就在她准备将人绑过来时，有宫人进来报，言离进宫了。

洛无忧提着的心可算放下去了一点。

她坐在寝宫，看着那位身穿红衣的男人越走越近，她的心也越跳越快。

无形的牵引在两人之间流转。

和往日进宫不同的是，今日的他是带着笑。

精致典雅的面上带着妖异的笑，红色的衣摆微荡，他走的每一步，都像走在了洛无忧的心上。

整个寝宫里安安静静，只有他们两个人。

“洛无忧。”

这是洛无忧第一次在言离的口中听到她的名字。

音色干净，却带着凉意。

她眉头一皱，心里很不喜欢他这样的语气，或者说，言离的变化让她生出了一种不受控制的感觉。

“你恨我。”言离慢条斯理的坐下，眸子里带着浅笑的看她。

“恨。”提到这事，洛无忧脸色变得难看，“恨不得杀了你。”

她话落，言离脸色没变，反而笑的更漂亮了，眸光潋滟，眼下的泪痣妖异惊艳。

他轻飘飘的说出一句话，眼睛里带着笑，像极了天上不食烟火的神仙。

“你舍不得。”

“住嘴！”洛无忧像是被踩到了尾巴的猫，动作剧烈的站起来，眼睛发红，怒道。

“你带着阿笙出去，却没把他带回来！”

洛无忧的情绪起伏很剧烈，她声音拔高，像是看仇人一样看着言离。

“我也恨你。”言离毫无退意，直直的看着她的眼睛。

“呵！”洛无忧冷笑一声，讥讽的看他，“你有什么资格，别忘了，朕是君，你是臣。”

说到这里，洛无忧像是想起来了什么一样道：“你可能还不知道，言笙没有死，等朕找到他，便赠他一场盛世婚礼。”

言离只是笑。

“到时候，言家也不是你的，你什么都没有了。”

女皇笑着吐出一番话，原以为能刺激到他，谁知他依旧是笑，仿佛一点也不在乎。

言离不知为何突然咳了起来，一边咳一边笑，银色的发垂在身前微荡，像极光乍现。

他这一生，真是可笑。

那个口口声声说爱他的人，却一点也不了解他。

言离不知何时咳出了血，鲜红的血染红了唇，从嘴角往下留。

他不在意的舔了舔唇瓣，抬起头直直的看着洛无忧。

由于唇上染了血，他此刻看起来格外妖异，像是堕了魔一般。

眼尾微扬，他邪气的笑，银色的发丝扫过唇，被染成了红色。

他缓缓开口说。

“洛无忧，我好像突然不喜欢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