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气亲热,加上言语里的那几分不着调,准是东方朔。
“你有什么好在我面前这样说的,这笔试好歹也过了几关,想必封职也不会差。”
“我希望是,“东方朔点点头,转而露出亲密的笑意,”不过,宁兄,以后在朝中可要多照应小弟哟~“
宁轲也知道东方朔这样的交际花不会可能错过这样的盛会,俩人寒暄几句便分开,东方公子很快就扎进人堆里,热络地攀谈起来。
正准备离开,腿还没迈出去,衣袖便被人扯住,宁轲转头对上熟悉的脸。
“宁大侠,那晚你突然离开,我就知道我们有缘定会再见。“
大侠、大侠这般喊着,此人是轩辕染无疑了。
“大哥,这就是我跟你说的大侠。“
轩辕染欢喜地对着旁边的男子说道,显然宁轲与他之间的交集已经被身旁的男子知道了。
那男子显然要稳重得多,浅笑着冲宁轲点点头,声音深沉,自报姓名道:“轩辕靳。“
三人之间原本无话可说,但由于轩辕染过于欢脱,一直扯些有的没的,显得彼此很熟。
突然一道微凉的声音淡淡地响起,“轩辕兄!好久不见。”
轩辕靳闻声回头,见到来人一脸惊喜,亲昵地喊了一声,“阿彻。”
傅彻给人的印象一直是低调稳重、含而不露,搁在众皇子中都不显山不露水。
没想到一见到轩辕靳竟有种久违的温和。
仔细想想这俩人有些交集是应该的。
轩辕世家是南境最大的世家,一直据守南境,而傅彻自从离开西北,便被调去西南驻守。
同在云南,共相驻守,自然交情不一般。
几人一同下山,傅彻与轩辕靳并行,轩辕染跟在后面,宁轲与元锦走在最后。
听着这俩人的谈话,宁轲也隐隐约约得到一些消息。
原来当今的云南王轩辕翃年事已高,加之小世子轩辕染已经成年,而长子轩辕靳早已领兵多年。
此次来京便是轩辕靳承袭爵位之礼,约莫停留一两个月。
刚回到南华学宫,一进寝室,便看到房间内清爽了许多,原来宇文错的东西都已经被清走了。
估计他人回来的早,东西收拾完便离开了。
宁轲对着元锦淡淡吩咐道:“收拾东西吧,我们去师父准备的宅子先住着,消息也好灵便些……”
宗政易早就在京都置办好宅子,官宅还需要些时间才能安排好,这段时间去那里住也放心些。
元锦手脚麻利,很快便把屋子里清理干净,该带走的一样不落。
宅子坐落于城中,但并不显眼。
方方正正一个大院子,看上去并不是一个几进几出的大宅子,但里面布局得当,也够十几二十口人住下。
宁轲与元锦刚进宅子,就看到花树亭台,假山清泉,倒是个别致风雅的地方,确实是宗政易的风格。
人还没站稳,就听见清啸连连,屋檐旁的竹林因为人影穿梭而摇动发出声响。
宁轲很快反应过来,手放在腰间,正要抽出明月钩,一看冲自己飞来的人影。
男子一身暗绛色劲衣,身形纤长挺拔,神采飞扬、明亮耀眼。
原本要使出明月钩的宁轲见男子容颜勾唇一笑,手紧握成拳,赤身迎战。
元锦一开始以为是有刺客,吓地心发慌,没想到站定下来看清楚人脸,心完全放下了,悠闲地凭栏观战。
就看见青石板庭院内人影翻动,打得甚是热闹,衣帛破空之音阵阵。
宁轲身法奇诡,变化莫测,暗暗发力,剑术一重一重更进一步,逐渐把男子的阵脚打乱。
与她对打的那人一开始游刃有余,招招不落下风,随着二人战况愈发激烈,男子明显应付不下来,直到宁轲握着明月钩锋芒一指,一剑距喉一寸。
那男子便跳开大喊道:“阿姐,放过我吧,我输了。”
宁轲一甩长发,将刚刚男子失手丢下的武器重新扔给他:“子衿,你的寂灭鞭,拿好!”
苏子衿伸手接住,俩人相视一笑,同时转头看见早有一人负手立于庭院的正门处,雾蓝色深衣,容颜清朗、气质清雅,眼角眉梢尽是温和笑意。
“子衿的天梦残绝刚刚练到第四重,这柔云剑法还没练熟,怎么好跟你这个已经通了九重天的比。”
宁轲眼睛一亮,惊讶地喊道:“慕容觊,你们怎么都来了?”
苏子衿慌忙上前解释道:“阿姐,我是来投奔你的。”
“大小姐,你能不能不要一来就问东问西的,”慕容觊缓步走近,说道:“元锦,你和膳房的人一起先备菜吧,待会我们边吃边聊。”
说着,宁轲与慕容觊并行,苏子衿对自家阿姐的命令一向是不假思索地服从,立刻跟在她的身后一起进了屋子,几人简单参观完宅子就在大厅用晚膳。
元锦是打点内务的一把好手,天色刚暗,桌上就满满当当地摆好菜肴了,芫爆珍珠***宝野鸭、如意卷、绣球乾贝、奶汁鱼片、应时水果拼盘一品,全都是这几位爱吃的。
苏子衿站在桌边咽了咽口水,已经等不及了,扭头对着后面高喊道:“阿姐、觊帅,你们快过来,坐下再说吧,不然菜都凉了。”
这小子还是懂礼数的,知道自己年龄辈分都小,不能先下筷子。
一等宁轲、慕容觊落座,苏子衿便分别夹了鸡块、鱼片放到二人盘中,布完菜自己就大吃大喝起来。
“你刚刚说你们途中遇到马商,是怎么一回事?”
宁轲说着夹了一片鸭肉往嘴里送。
慕容觊点点头,“我们从阆州来是走的水路,过了覃江后走的陆路,在快到东巷府的时候,遇到了一队马商。
原本也没什么,只是对方队伍中有一匹马突然发病,直冲出来,撞上我们的人马。
子衿刚要上前制服那匹马,人家马商反倒不乐意了,几个镖师差点跟我们的人动手。
不过好在最后没起冲突。”
宁轲虽然一面在嚼食物,但句句都仔细地听着,犀利的目光落在面前诱人的菜面上,眯着眼,不知在思考什么。
听完,宁轲皱了皱眉,问道:“马商?哪里来的马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