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卓率先发言:“臣以为,宁轲如此才识,正六品以上的官是担得起的。”
好吧,只说了官阶,没点名官职,存心把球踢到蔺贺那边。
“正六品,”梁帝做思考状,“正六品有什么官职合适呢?蔺御史?”
蔺贺缓缓站起来,微微拱手,“据臣所知,御史台还缺侍御史。。”
呦呵,这蔺贺想要自己哎,宁轲心里还是有些得意的。
梁帝面上的表情看不太出来,沉思了好一会儿,“朕突然想起来丞相府还缺丞相史。
不过,宁轲,你自己可有什么想法?”
“草民出身寒微,有朝一日能得皇上赏识,不论什么官职,自然都是好的。”
梁帝点点头,瞥了一眼太子,询问道:“詹事府可还缺人?”
傅显回答道:“只缺太子舍人。”
太子舍人?七品官!不会吧。
“那既然你那里缺人……宁轲!”梁帝喊了一下宁轲的名字,宁轲立马行礼候着。
“你便去右春坊任事吧。”
即使不愿意,宁轲还是应下了,欠身行礼的时候偏头扫了一眼傅显的脸,那人低头看茶,什么表情都看不出来。
文试就此结束,武试正式开始。
共有三轮。
一为长垛,即远距离徒步射箭;
二为马射穿札,即骑在马上射箭穿透铠甲;
第三轮也就是最重要的一轮,两两对战,分定高下。
武生也不过二十人左右,一一排好队,依次射箭。
宁轲已经考完,一身轻松。
看那远处,百步之外,悬垂着一块令牌,令牌下方有一颗红玉珠子,射中者才能进入下一关。
东槐、宇文错等人依次拉弓射箭,不出所料,分别都取中了令牌。
一轮下来,大约还剩十几人进入下一关。
第二轮是马射。
武试全部由晁统主持,他是大梁第一武将,也是神策军的上将军,护驾御前,名重无两。
一身黑褐色铁甲,带着隐隐寒光,整个人魁梧高大,强壮刚毅,单单看上去便是功力深厚之人。
只听见他高声说道:“大家依次上前,谁能射中马上的金甲,就可以进入下一轮。”
语毕,大家就争着上前。
没过多长时间,十几只箭朝那匹马射去。
有些擦肩而过,很是遗憾;
有些箭射中了马的其他部位;
有两只箭射中了马上的金甲,不过顷刻就折了。
只有东槐射中了金甲,进入下一轮,不过,那匹马也死在了他的手上。
只剩宇文错还没有动手,几丈之外,一匹盗骊,乃关外名马,体格健壮,千里绝群,脾气暴烈,极难驯服。
宇文错的箭稍微瞄准了,那马便又四处逃去了。
众人被那马几次捉弄,便不再期待,各自喝酒谈天。
不经意间,箭在弦上,瞬间触发,不过,那箭并没有直直地射中马匹。
众人只以为箭会擦肩而过,没想到那箭竟带着金甲一齐从马上掉落,再看那马时,依旧四处走动,并未伤到分毫。
众人立马起身叫好,宁轲特意留意晁统的表情,大将军也是一脸欣慰。
能够进入最后一关的,只有东槐和宇文错。
点武场早就准备好。
待俩人走上御前,待众人谢恩坐定,梁帝便命宫女为各桌斟满美酒,先赐饮了三杯,方道:
“此次盛会群英云集,高手如林,两位能最终胜出,可见都是青年英豪。朕今日赐宴,实为嘉勉之意。
唯真英雄是酒豪,诸位可再饮一杯。“
两人窃窃私语时,场中已交上了手。
五湖四海而至的高手不绝,此二人能胜出已经可见其功力。
双方间隔几丈,微微拱手,礼毕,立马就交上手了。
因为知道这二人的身手,宁轲自然也清楚这场比武不会一时半会儿结束,便架着腿品茶。
宇文错一身流云白衣,强功柔推,步步生花,暗含狠绝,不仅杀伤力摄人,还带着第一流的潇洒超逸,如同仙人。
东槐用力刚强,招招致人于死地,看似毫无机巧,实则巧蕴灵功。攻守得当,一招一式步步到位。
果真是无上密锏……宁轲暗暗地想。
此二人内功心法、招数身法,果然不凡。
然而就在众人为东槐使出的一招绝妙的“劈空掌“叫好之际,宁轲突然倒吸了一口冷气,就看宇文错使出“回风拳“,直接将东槐臂上所有的筋脉震断。
原本还有力的右手突然一软,整个人被宇文错打飞,再看时他已满额冷汗,面色惨白,人还硬挺着咬牙未曾呻吟。
晁统原本还津津有味地欣赏,眼下眉头已经皱作一团。
好在东槐反应快,及时运了内力平复,稍微歇了一会儿便起身。
晁统方才满意地点点头,带头鼓掌,其余人才从这场硬仗中反应过来,纷纷鼓掌称赞。
至此,比武结果已经明了。
梁帝看得爽快,起身叫好,与晁统交接了一下眼色。
晁大将军立马会意起身,高站着说道:
“比武结果已明,宇文错胜。
第一轮胜者则以军中令牌为赏,以此为任职凭据。
第二轮中,东槐、宇文错分别再获锁子甲一副。
宇文错得甲而未伤马,那匹盗骊则一并赠予。至于其余各位军职,待商定后再行公布。“
晁统说完拱手欠身退后,梁帝点点头,开口道:
“宇文错为武科第一,朕甚是欣赏,封三等御前侍卫。“
三等御前侍卫,那可是正五品官职,宁轲看看皇上和晁统的神情,看来宇文错是深得此二位赏识。
梁帝许是上了点年纪,不宜长时间外出,与皇后、容妃先行离开了。
君一走,场面立马放松起来。
尤其是宁轲与宇文错,此二人分获文武状元,自然有一窝蜂的朝臣前来恭贺。
宇文错心高气傲,不善言辞,不论何人何语,都点点头了事。
宁轲虽然应付这些人游刃有余,但也架不住这么多的热情,索性草草了事,赶紧抽身离开。
正绕过人群想要离开,就感觉有人凑到耳际,笑道:“宁兄果然不凡,佩服、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