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六十章 我想见你(1 / 1)亦斯年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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翊嫔性格安静,待人温柔,傅聿倒是难得地享受这样的时候。

用过晚膳,浸泡完药浴后,二人便歇下。

原本梁帝是没有在长春宫宿下的打算的,他自己可能也不知道,怎么就被翊嫔哄去用了药浴,又自然而然地留在宫里。

反正,这么多年,皇帝没来过长春宫,此番一来,便留了一晚,端肃的皇后怎么想不知道,反正善妒的容妃是不可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翊嫔轻缓地为梁帝揉肩,见他皱眉沉思,若有若无地烦心,便不经意地问:“皇上今儿个有什么烦心的事吗?”

皇上闭着眼,缓缓答道,“都是朝中之事,烦心惯了,”

随意地又问了几句不相干的话:“就是过年见了一次卫王,平时倒不常见他。”

“我也就见了一次。他呀,游手好闲惯了。”

“是啊,改日我找个差事给他。”

听了这句话,翊嫔没有乘机夸奖傅渊,不像容妃,每次都在皇上面前天花乱坠地捧着怀王,写了什么文章、读了多少书云云。

翊嫔边为他按摩头部穴位止痛,边说道:“他整日就知道闲玩,哪能办得好什么差事。这不前几日,听说和韩王他们一起出游去了,”

翊嫔在梁帝背后揉肩,大约没有看到此时她的眼神微变,“韩王难得回京,他们也难得聚在一起,我不愿意打扰他。”

皇上点点头,眼也不睁,漫不经心地说道:“韩王常年驻守西南,在京都待的时日是少了些。”

“是啊,那孩子瘦了许多,我看着都心疼。”翊嫔低低说道,细心地将细瓷碗递至他口边,喂了一口茶。

就着喝了几口茶水,梁帝声音稍稍清亮了些,说道:

“西南现在安好,只消让人驻守即可,韩王的确在外待了太多年了,这次便让他再多待些时日吧。”

翊嫔淡然地说道:“旁人臣妾不了解,但韩王的性子臣妾是清楚的,一直让他赋闲在京,游手好闲的日子卫王喜欢,韩王肯定过不惯。”

寝殿里的香熏醉人,梁帝没说话,翊嫔也不再言语,都安安心心地睡下了。

三日后,梁帝昭韩王入京。

虽说是父子,但这在皇家,越是亲密的血缘关系,越有难以消弭的隔阂。

傅彻自十岁起便随军出征,这么多年留在京都的日子屈指可数,对于这位父皇,只能说是生分。

梁帝在上座,瞟了她一眼,淡淡地说道:“韩王,你回京已近两个月,西南已定,长住京都总不能闲着,你虽不在朕面前言语,朕心里也都清楚。”

傅彻未置一言,安安静静地听候梁帝调遣。

“恭阳侯府的管家周保与巡检司冲撞,人已经送去大理寺了,你同温少卿一同处置此事吧。”

陡然,眸子骤缩!

傅彻虽然性情寡淡,看似不闻朝政,但他也知道这背后是一件什么样的事情。

像从前一样,对于父命,对于皇命,他从来没有违背过。

从军也好,征战西北也好,驻守南境也好,他都不言不语地接受了。

从皇宫离开,傅显便直奔大理寺。

温少卿,温知故,大理寺少卿,太子侧妃温遥之父。

容貌清癯,整个人颇有风骨,大踏步向傅显走来,带着刚毅正直之气,相比较朝中其他显臣,仅第一眼,傅彻的印象很好。

傅彻不谙朝中为官之道,温知故不喜官官相护之态,两个性直的人一起共事便是最简单纯粹的事情。

“温少卿,不知此案大理寺查到什么地步了?”直截了当,毫无委婉,傅彻的风格。

“周保与神武军下的巡检司冲撞,当时很多人都看到了,周保也供认不讳。”

温知故一脸肃穆,话语真诚,没有丝毫隐瞒。

“若是此案到此为止,我想父皇是不会让我来查案的。”傅显眯眼探究地在他身上停留几秒。

过了半晌,温知故才悠悠叹了口气:“周保是没什么可查的,倒是他押送出城的那批茶叶,怕是有些问题。若是不等您来,大理寺也不敢查呀。”

傅显皱了皱眉,缓缓望向温知故的眼神稍稍柔和了一些,他就是为此事而来的,没想到温少卿也如此坦诚。

很快,温知故便引着傅显走到了关押周保的牢房。

还好,他全身无伤,大体无虞,想来之前的招供也不会是因为刑逼。

“说说那批茶的事,”傅显随口淡淡道,“哪里来的茶?运到哪里去?跟谁交易?都一一交代吧。”

仿若无心地一句话,却勾得周保心中一跳。

周保眼神已有些飘忽不定,翻了个白眼,故作淡定道:“我就是个听命的下人,其他的事一概不知。”

“呵,”傅显冷笑一声,“只是一个听命的下人,就给你安排了那样玩儿命的活?”

周保抬眼望了傅显一眼,侧过脸不再看他。

傅显云淡风轻地说道:“话既已问了,你们的勾当就已经被人知晓了。

你也说你只是一个从命的,事情查出来,对你的处分自然不会太重。

只不过,若是你知情不报,应该也知道自己是什么下场。”

寥寥数语,直击人心。

傅显观察了周保的神色,心中已经有了底,淡淡地丢下一句:“温大人,他何时有什么想要说的,及时通报我。”

他已经很确定地知道,周保一定会说的。

温知故神色平静地点了点头,恭送韩王殿下离开。

他知道,京都剧变,风雨欲来。

正在官宅休息的宁轲听到异动便轻轻推开窗户,一只毛色雪白的鸽子停在木窗沿上,赤黄色的脚上绑着卷起来的纸条。

宁轲从容地解开,展开纸,便见纸上,看似胡乱画的几笔,压根不能算字,只能算某种隐秘的暗语。

但是,这不是什么密语,只是用羲和语写的文字,中原人不可能会读懂。

宁轲皱了皱眉头,心生不悦,她知道,这是谁写的,也知道,那人虽不是羲和人,大抵会些异域之语。

纸上写到——

“我想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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