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竹萱拿出一张纸和笔，在上面写写画画。

“既然如此，我算个帐给你看。我赔的多惨。”

左竹萱在白纸上不断写下数字，指给韶子明看。

“我的服装厂房，虽然已经付过十年租金。可管理费，物业费，环境保护费，机械设备维修日常费用等等，这个厂房每个月有十五万的支出。在帝都我租的办公室，五百平，每平米每天十块。一个月包括物业费，卫生费等等在内，十八万的支出。”

左竹萱咬了咬牙，继续解释。

“我服装厂和帝都的员工，现在全部都在老家呆着，没开工，可是我不可能不给他们工资。活着都不容易，现在困难时期，我不可能断了他们的钱。”

“那到也是。如果按照正常来说，正月初七，你们也会都上班了。正常的去卖货，你的收支会平衡吧？现在……嗯。”

韶子明似乎有些明白左竹萱的意思，点了点头。

“还没完呢。现在我什么都不干，坐在家里，每个月净赔一百万。”

“呃……你不说这几年开始好转了么？总会有积蓄吧？”

“去年十月，我进了一批新的设备。还买了一部分设计版权。当时想着今年搞定几个大单子之后，就能补上缺口。所以……当时我是从银行贷款了的。抵押了我所有的设备。现在每个月要还贷款本息二十万。贷款还剩十个月。”

“哇……”

韶子明吃惊的张大嘴巴，在脑子里盘算一番之后。

“那你这每个月要支出一百二十多万？”

“嗯。这倒是没什么。正常情况下，我是可以运营下去的，而且还活的挺好。之前我有一百五十万的流动资金。为了参加我说的那几个展销会，我买了展位，全部都是预付款。已经花了一百万。虽然展会没取消，只是延迟，可是资金却拿不回来了。跟没有一样。”

左竹萱扔掉笔，靠在沙发上，神情低迷。

“如果现在把这个月的银行贷款还了，还剩三十万，发工资都不够。”

“那你之前销售的收入呢？上个月，你不就是为了服装展来的江城么？没有订单？”

“有。订单还不少呢。但是都只是签了合同，要付定金的人，现在跟我一样，被困在江城挠头呢。我估计他们的情况，比我好不到哪去。尤其是那几家线下直营店。”

韶子明恍然的点点头，对做生意完全不懂的他，也不知道说什么来安慰左竹萱。

“那个……你签的合同里，有规定定金付款期限吧？”

“当然有，正常的情况下，一个月内。可你说现在这种情况下，我不可能跟他们催定金吧？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道理我还是懂的。大家都不容易。而且，合同里都有一条，如果遇到不可抗力的事件，酌情顺延。”

左竹萱苦笑一声，其中的心酸，恐怕这世界上只有自己知道。

自打创业以来，左竹萱凭借着曾经的人脉，一直顺风顺水，风平浪静，几乎没有受到过什么波折。左竹萱没有想到，这一次的疫情，会对她所在的行业，她的事业，她的人生，带来如此大的冲击。

“那……你还差多少钱？不如我借你吧？”

韶子明咬了咬牙，下定决心的看着左竹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