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尔也是一脸惊恐,不解的看向半疯癫的我。就在这时,灵渠似乎听到了动静,带着两名身强力壮的男护士赶了进来。护士按住我的手,照着我的脖子就是一针。
一针下去,我的脑袋就变得恍惚。本来就没什么力气的身体,更是连眼皮都睁不开了。半昏半醒之间,我听到灵渠和道尔在我身边说话,
“他刚刚和我说,他是心理医生,还说和我认识…难道他真的有病?”
“不可能。”一声轻蔑的讥笑,
“我刚看了他昨夜的脑电波,是在睡眠的状态。大概是那次催眠之后,没能完全的脱离,所以他就做了那么一个梦。在梦里,他或许真的是个什么医生,但那都是他潜意识里用来逃避罪证,所构建出的虚幻罢了。”
“这样啊…”
“在现实中,他依旧是个杀人犯。”
“真是辛苦你了,林医生。这次案件结束后,我请你吃饭。”
“这就不用了,这都是我该做的。况且三年前我就在关注这起案子,对于这样的人我也是恨得不行。所以,能帮上你们也是我的荣幸。”
“这么说等他平稳几天,我就可以把他带回队里了?不过,他的精神真的没问题吗?”
“…如果你还是不放心的话,明天我就在给他做个电击测试。”
“不,我不是不信任你。只是这次的案子社会影响重大,所以必须要再严谨些……”
那些声音越来越远,最后终于消失了。短暂的药理也渐渐的过去,我睁开眼睛,仍旧盯着那盏白炽灯,什么都不敢想。
我的整个世界都崩塌了,分不清我究竟真实存在在何处。如果说,现在的一切才是真的,那之前,真的就只是一场梦吗…
忽然,我听到几声清脆的敲玻璃声。木讷的转头看向声音的来源,这才发现原来我的病房位于一楼。而窗外是一面红色的砖墙,此刻,有一个短发女孩正站在那里,身上穿着蓝白条的病号服。只是衣服太大,把她的手都遮住了。
“哥们,你可算是醒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打开窗,翻了进来。
“我昨天本来要找你的,可是好多警察堵在门口不让我进。”她一边往里爬着,嘴上依旧不断地碎碎念,
“后来我听我隔壁那大姐说,你在医生那闹事了。嚯,我一听就赶紧跑上楼看!刚到三楼就看到你吊在九楼的窗户上,幸亏那个林医生一直拽着你,要不你就真掉下去了!”
她终于进来了,小碎步过来,蹲到我的床边,继续叨叨,
“不过这次可多亏了你,你一出事,所有人都不来管我们了。我就趁机去了林医生的办公室,把他之前没收我的那些剃须刀啊什么的,都拿回来了!哦对了,我还帮你把你的眼镜偷回来了呢!”
说着她就从口袋里翻翻找找,掏出一副断了腿的银框眼睛。而我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便将注意力放到了她的脸上。
这个女人,我似乎是在哪里见过。弯眉细长,天生有些上挑。狭长的丹凤眼很是灵动,目光来回的转,似乎是在担心会有人进来。
把她的五官单拿出来,都有几分的熟悉,但凑到一起,却又陌生了起来。她见我一直在盯着她看,便不耐烦的一拍我,“喂,看什么那?”
“你是谁?”我这般问道。
“卧槽你大爷!”她一巴掌就扇到了我的胳膊上,激动地提起了嗓门,但又很快的降了下去,“你他妈…跳楼跳的连我都忘了?我可是你哥们啊,从你来的第一天,我就过来听你讲你之前杀人的光辉事迹,还冒着被医生抓的风险请你喝酒,你现在居然连我是谁都不知道了!”
“…”我混乱的大脑已经接受不了这一切,只能重复着刚才的问题,“你到底是谁?”
她听到这话后,闭眼做了个深呼吸,似乎是在压抑心头的怒火,
“你好好看看我,我是李执啊!”
“李执…”我再次将她的脸,从上到下的打量了一遍。这才发现确实有些像,但她是个女人。五官的棱角都变得柔和,胸部也有所凸起。确确实实,不是我记忆中的那个李执。
“连我名字你也忘了?”她又给了我一巴掌,愤愤道,“咱俩这哥们算是做到头了,一点义气都没有。”
“你不是个男的吗?”我怯怯的问道。
“对啊,我是男的啊。”她的回答则一脸正经。
“…骗谁呢?”我向下瞥了两眼。
她没看破我的目光,但面上却有了些不耐烦,“是不是那些护士背地里胡说八道,被你听见了?那些娘们真是讨厌,老认定了我是个女的,说我不叫李执,叫李执儿,还偏要把我和那个大姐分在一个病房。要知道我也是血气方刚一汉子,非要这么分的话,也拜托把我和好看的妹子分到一屋啊!。”
我被她的气势震住了,一时没留神说出来心里话,“你有病吧?”
“你!”她瞪大了眼睛,撸起袖子想要打我,活脱脱一个男人样。
此刻的我也不躲闪,甚至觉得她现在把我打死才好呢。所以我便挺在那,直勾勾的看着她,而她却忽然住了手。
“不愧是杀过人的,还真吓唬不住…”她哼哼两声,便悻悻的又蹲了下去。
“我之前给你讲过我杀人的故事?”我忽然开口道,“你能给我说一下吗,我到底杀了谁?”
她瞥了我一眼,砸吧了下嘴,“你吃医院的药了吧,那药不能吃,吃了就忘事。要说起你杀人这事,我也真是佩服,三年六条命,还都是年轻的小姑娘…啧啧啧,第一案出来的时候北海市就翻天了,从首都调了那个白头发小警官过来。话说那小警官真俊,长得和个大姑娘一样…”
“六个姑娘?”我的神经忽然紧绷到了一起,打断了她问道,“你还记得她们的名字吗?”
她思索了一会,“这…我就记得有一个名字挺好听,叫秦桃夭。哦对,还有叫什么什么以南,有个什么华蒽的。”
“是我杀了她们?”我心中一颤。这种推翻我之前世界观的东西,算起来已经受到过好几次了,但这一次仿佛更为不能接受。
我不是保护她们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