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这件至宝又重新出现在了江湖中?
“不错,正是那件武林至宝。”木齐轻轻颌首目光却疑惑的看向郁鸣风:“郁兄当真未曾听闻过这则传闻?”
郁鸣风摇头道:“没有。”他本来就是刚刚下山第三天,这白衣青年木齐还是他下山以来碰到了第一个江湖中人。
“那便奇怪了。”木齐皱眉道:“昆仑玉之事我于一月前就已经听闻,近半月来已经在西北武林中流传的沸沸扬扬,差不多人尽皆知了,郁兄怎么会一点都没听说过?”
郁鸣风道:“那便是我住的偏远,消息未曾传来吧。”
他说的是实话,他和鲁伯二人十天半个月才下一次山,镇子又偏远之极,和外界联系本来就少的可怜,江湖中各种消息传闻自然也知道的甚少。
十年前两位江湖奇人突破地之束缚,前往风境天之事可谓沸腾了整个江湖,可他二人知道消息时,却也已经是半月之后了。
木齐甚为奇怪的看了郁鸣风一眼,这段时间以来,昆仑玉的传闻可谓轰动了整个西北武林,这家伙居然没听说过,难道真是归隐在那个深山老林里的人?
郁鸣风怕这人又是一堆问题要问自己他忙发问道:“此物难道不是传闻中被奇人朽木乞带去了风境天吗?”
木齐一笑道:“郁兄也说是传闻了,传闻又怎能当真,据我所知当年朽木乞深入皇宫盗玉,结果仅仅三日便被捕风寻到了落脚之处。”
“刑部捕风,皇宫护卫,军中高手齐至,他朽木乞一人怎么可能同时对付这么多高手,所以又不得不将昆仑玉交还给了皇室,又何来的被带去风境天一事呢?”
木齐语气颇为自傲的反问郁鸣风一句。
郁鸣风无言,这种秘闻他怎么会知道,他又有些奇怪,世人皆知朝廷和江湖不和,朝廷虽然势大,江湖中人却无人信服,就连鲁伯说起朝廷时也是微微不屑,这人怎么和江湖人不一样,说起朝廷反而还有些自得?
郁鸣风眼一眨,又瞬间反应过来了,这位木齐似乎先前说过,他家是皇都中做官的,这人却是朝廷中人,难怪说起朝廷之事颇为自得。
郁鸣风顿觉有些好笑,下山前鲁伯可是说过别和朝廷有纠缠,可谁能想到自己下山碰到的第一人反而就是朝廷之人,世事真是难料。
木齐奇怪的看了一眼郁鸣风道:“郁兄在笑什么?”
“啊,没什么没什么。”郁鸣风摆手,略一停顿他接着问道:“那此事和木兄刚才所说寻找兄长又有什么关系。”
木齐自得一笑道:“昆仑玉一事传播的沸沸扬扬,吸引众多武林中人前往容州一探究竟,其中不乏高手,我兄长爱武成痴,最爱与人动手切磋,冲着各路高手说不定也会前去凑个热闹。”
原来如此,郁鸣风恍然大悟,木齐这个办法虽说不上有多好,却也是一个无可奈何的办法。
木齐又道:“不知郁兄对昆仑玉怎么看?”
“我?”郁鸣风一愣失笑道:“当然是坐着看,宝物虽好又不是我的东西,想来那位拿着昆仑玉的人也不会将这种宝物白白让给人,想来这人现在也十分头疼吧。”
木齐莞尔一笑迅速收起笑容道:“昆仑玉如此至宝,郁兄难道不想亲自把玩见识一番?这么多武林同道汇集,大家一起杀了主人,夺宝扬名,岂不快意?”
郁鸣风笑道:“宝物若是无主之物,我自然要去争夺一番,机缘造化,无可厚非。可既然已经有主,又何必夺人所有,这又岂是侠者所为。难道木兄想去争夺一番?”
郁鸣风说着便将眼神投了过去,若这白衣青年木齐回答是,他这就打算告辞,这等心术不正之人他不屑为友,来日如果再次相逢,对方犯恶作乱,他一剑即可杀了。
那木齐低笑一声正色道:“郁兄此言可为真?”
郁鸣风道:“当然是真。”
“好。”木齐昂声道:“郁兄可谓侠者风范,我虽然不如,却也从不抢夺他人之物,郁兄若不嫌弃,在下斗胆想交郁兄这个朋友,不知郁兄可看得起在下?”
木齐神色凛然,昂首挺胸,不看黑白花呼的脸倒也自有一番气度。郁鸣风看着木齐模样不似作伪,他憋着笑道:“木兄言重了,我便交了你这个朋友。”
木齐展颜一笑,仍没察觉到郁鸣风憋笑的他继续道:“郁兄既然也是前往容州,不如你我二人结伴前行如何,那昆仑玉我二人均无想法,不过受此宝名声而来的各路高手定然不少,郁兄初出深山,见识一下百家武学如何。”
“有何不可。”郁鸣风当即点头,木齐这话说的他十分心动,能见识一下百家武功,对他自身的武功定然有着极大的助益。
郁鸣风终于忍不住嗤笑出声,木齐奇怪道:“郁兄为何发笑?”
郁鸣风笑道:“我笑木兄一张脸如同戏台上走出来的一样。”
木齐闻言一愣看了看自己脏乎乎的手掌,再联想到先前自己一人生火,不停的用这一双手擦拭脸上汗水,这才知道自己脸上如今是个什么场景。
“完了,丢大人,这辈子可还从没这么丢人过。”木齐又急又气,一跺脚赶忙转身从自己的大包裹中寻找水囊……
等木齐洗干净脸,又倒腾一阵,再转过身来时,郁鸣风已将整只鸡吃的差不多了,他抬头一望,不由一呆,收拾干净的木齐玉面白衣,剑眉星目真是好一个翩翩佳公子模样,煞是好看。
木齐展颜一笑道:“真是让郁兄看了笑话了,郁兄可是吃饱了,如果没有我这里还有些吃食……”
“够了,够了。”郁鸣风打断木齐的话再次上下打量木齐一眼道:“这下我可真相信木兄是富贵人家的公子了。”
木齐呵呵笑道:“郁兄莫要再笑话我了,既然郁兄吃好了,不如我们便就此下山吧。”
郁鸣风点头说好,他脚下一勾,一道白芒急冲木齐身侧。
“木兄,你的剑。”
木齐下意识伸手一展,长剑恰好力竭落入他手中,他不由斜睨郁鸣风一眼,这人对力道的掌控竟然如此精准,木齐心中一赞,他对自己接下来的行程不由多了几分把握。
木齐说走就走,当先一步向着山下而去,郁鸣风一愣指着地上道:“木兄你的行头……?”
木齐却头也不回,只传来一阵爽朗惬意的笑声道:“都是些不值钱的吃食衣服,扔了便扔了。”
郁鸣风瞪大了眼睛,有钱还能这么玩?
没办法理解这富贵人家出生的贵公子是怎么想的,摇了摇头郁鸣风三步两步追了上去。
两人随着就近的坡面下山,虽然没什么好路,但二人好歹武功俱都不差,踮踮跳跳倒也走不算太慢。
行走一阵,木齐顾若无事的道:“郁兄武功精深莫测,不知有几重内力在身?”
郁鸣风哂然笑道:“九重天说法不过是武林中人起哄所立,内力深厚与否怎么能直接与武功高低挂钩。”
他想了想又道:“我不过勉强立于二流之列。”
郁鸣风并非有意欺骗,而是他深记着鲁伯说的,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所以他将自己的武功打了个折扣说成了二流水平,江湖中最多的便是这一水准之人,木齐的五重天内力也是二流之列。
“哈,郁兄自谦了,先前林子里郁兄手段可是高明的很。”木齐打了个哈哈,大家萍水相逢谁也不可能这么实诚的说出自己的深浅。
木齐心底明白这自称乡野散人的小子武功恐怕高出自己不是一点半点。
他没把郁鸣风的话当真,之所以开口一问,无非是想开个话端。
另一边郁鸣风心道这白衣青年木齐话十分多,问来问去难免问到自己难说之事,他想了想主动问道:“先前木兄说昆仑玉在江湖中现世,倒不知在什么人手中?”
“怎么,郁兄对昆仑玉很感兴趣?”木齐立刻接嘴反问道,他一双星眸落在了郁鸣风脸上。
“哈,这……我辈习武之人对这种异宝若说不感兴趣那是假的。”郁鸣风略一犹豫还是大方承认道:“我虽然不喜欢夺人所有,但如果有机会上门求的一面,也是极好的,就是不知主人家给不给机会。”
木齐收回了目光,心中想法纷纷旋即便带着些许古怪笑道:“郁兄倒是坦诚,宝物之主我也算听说过,他绝对大方,而且热情好客,但就是多数客人不敢上门。”
郁鸣风听出木齐话中的笑意,他脚下不停,也看向木齐道:“木兄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这主人家长的很吓人?”
木齐嘴角流露笑意,他略带嘶哑的声音带着些微暗香顺着空气传来:“主人家长的倒是不吓人,就是姓名吓人了点,他姓陇,叫陇行天。”
果然是个十分吓人的名字。
郁鸣风蓦地停住了脚步,像是突然有一根钉子钉住了他的脚一样。
木齐笃定郁鸣风定然会被吓一跳,他也一停,笑意盈盈的回首看向了郁鸣风。
“木兄说的陇行天,可是那个传闻中的兵马大元帅陇行天?”
木齐一双眼睛都眯到了一起,像是恶作剧得到了满足一般:“郁兄难不成觉得江湖中还有第二个叫陇行天的人吗。”
郁鸣风苦笑,这自然是没有的,若是有,等那人知道陇行天是一个什么人后,恐怕第一时间便要替自己改个名字,生怕被人觉的自己与陇行天有关。
陇行天贵为朝廷兵马大元帅,统率朝廷三十万兵马,天武十六州并无外敌,故此兵马大元帅只镇武林,他一生所灭门派不下半百,死在他手中的武林中人多的连他自己都记不清了。
有无数人视他为生死仇家,恨不得生食其肉,以报血仇。
走在路上的每一个人也许都和他有着深仇大恨,但陇行天却仍然活的好的很,除去他兵马大元帅的身份,扔去他手下数不清的军中高手,在地境天里依然没有任何人敢说能杀的了他。
郁鸣风回想起师父鲁乘风曾说过,天武十六州明的暗的绝世高手加起来不足半百,而陇行天足以排进前三,天下第三!
而鲁乘风自己也自觉不过排在十五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