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所有人都是一愣,停下了动作,旋即都反应过来了,这几人分明是看他们交战难以分心,趁着机会赶紧跑路了。
二鬼崔二喘着气破口骂了一句:“管他们作甚,先杀了这小子要紧。”
麻子心无旁骛的继续挥刀,这一变故丝毫没有影响到他,他刀法不停,一个人逼的郁鸣风退开战团,让崔二和白修义两人有了一丝喘气之机。
崔二心中气躁的不行,他的邙鬼刀法在大哥崔一厌手中势重力沉,刀刀都能斩出一股无物不摧的威猛气势,可如今在他手中施展而来却是连眼前这小子的衣角都摸不着。
“二当家的,这小子厉害,让人赶紧请大当家的过来吧。”
白修义跃至崔二近前,拄着长枪冲崔二喊了一句。
崔二闻言点头咬牙道:“好。”这小子不好对付,已经折了老四老五,阎鬼众多年的威严今日真是跌了大绊子了。
只能让大哥过来,干净利落的杀了这小子,再将他的头颅挂在路边。让过路的人知道知道,在这石头山,阎鬼众还是说一不二的天。
“快去喊大当家的过来。”白修义心中顿时轻松不少,回首冲着一群喽啰喊了一句,他信心大增,长枪挥舞着又迎向了郁鸣风。
一群喽啰闻声立刻四散奔逃,什么方向都有,至于有没有人去喊崔一厌,倒是无人能知。
转眼十来个喽啰一个不剩,只剩还在交战的几人。
崔二面色铁青的大骂一声,白修义目光闪过几丝犹豫之意。
麻子挥刀,他面色坚毅,神情专注,一刀强过一刀,逼迫的郁鸣风不断后退,郁鸣风目放光彩,好奇怪的刀法,前十来刀,刀刀破绽重重,但十刀之后却是威力大增。
十刀后的刀法带了一股勇往直前的气势,恢宏猛烈,压的郁鸣风完全不敢大意,他一退再退。
麻子又出了一刀,郁鸣风眼角一跳,他抢先出剑,一剑在麻子刀势未起之前刺向了麻子手腕。
麻子刀势不减,他收招不及,脸上一片决绝之意。
郁鸣风忽的收了招式,脚下随风步一动,他平平滑出麻子刀势之外,麻子一愣一刀斩在了空处。
郁鸣风微皱眉,这人刀法如此高超,机变却怎能如此平庸,刚才这一剑他若不收手,对方的握刀的手恐怕此刻已经落到了地上。
这人压根不会变招吗?刚才这一下如果他用第十三刀抽身回转斜撩一刀,便能破了自己招式,他为何不变?
心下好奇,郁鸣风一步踏前一剑直逼麻子咽喉,麻子脸上显过一丝慌乱,他一刀横削向郁鸣风胸腹。
郁鸣风更加疑惑,这是取死之道,他长剑直刺比横刀更先触到对方身体,这人怎么会这么出刀?
麻子一刀斩空,踏步又挥出一刀,破绽百出。
郁鸣风瞪大了眼睛,麻子一往无前的刀势竟然断了,他先前能够逼迫自己后退的刀法像是突然被折断了一般,这一刀实在是没有丝毫亮点。
“麻子,你凝刀势,我和二哥先来挡住他。”
一杆长枪猛然探头,如同巨蟒捕食,白修义挥枪袭来,崔二鬼首吞刃刀施展邙鬼刀法紧随其后。
郁鸣风心不在焉的躲过这二人招式,他注视着麻子,麻子又一刀劈在了空处。
他一连劈空了九刀,第十刀时气势陡然一变。
一直关注这麻子的郁鸣风眼前一亮,就是这个刀法。
一股一往无前的刀势带动这麻子加入了战团,三人齐战郁鸣风。
白修义长枪阴狠如同毒蛇吐信,枪尖每每抖动,皆是要害,崔二邙鬼刀法大开大合,左右封路。
麻子一刀强过一刀,这一刻三人配合的滴水不漏。
郁鸣风终于认真起来,他动用三门剑法,见招拆招,应对的得心应手。同时他睁大了眼睛,见猎心喜的看着麻子刀法。
第十四刀,第十五刀,第十六刀,一刀强过一刀,破绽不在,招招猛烈无比,郁鸣风全神贯注,在白崔二人压力下,他硬接麻子刀势,长剑化作漫天剑光,反将三人包裹在内。
崔二白修义两人大吃一惊,他们三人反而像是被郁鸣风一人包围起来了一样,道道剑光压制的二人叫苦不迭。
麻子第十九刀后气势猛然一断,他又一刀劈在了空处,第二刀,第三刀,刀刀破绽百出。
“原来如此。”
郁鸣风恍然明悟,这人的刀法是残缺的!
第十九刀后根本接不上第二十刀,所以只能再从第一刀重新起势。
他心中兴趣陡然大减,对这人也不放在了心上,一剑磕在白修义剑尖,震得白修义连退三步。
郁鸣风转过身来面对向崔二,他一招“春风垂柳”展开,一缕剑光轻飘飘落下,钻入崔二怀中。
崔二双目圆睁,满脸不可置信,他的脖颈处一道血痕浮现,“噗”大片鲜血喷涌而出,崔二“嗬嗬”出声,一手捂住颈间,整个人直直的砸到了地上。
麻子起势的第七刀劈在空处,他接着劈出了第八刀。
郁鸣风偏头看了一眼木齐,他脸上讶色一闪,木齐的剑法走阴柔的路子,长剑挽动如水如烟,将齐汉刚猛的斧法克制的死死的。
“白三哥!”
麻子沉喝一声,他刀法才出第九刀,刀势刚起,正需有人掩护一下,崔二已死,便只剩下了老三白修义一人。
白修义脸上黑红变化,他突然一柱长枪远远喝了一句:“老七,你坚持一阵,我去喊大当家的过来。”
白修义转身就跑,越过凉棚后方,他一枪点断栓马缰绳,纵地一踏飞身上马,持枪驱马朝着岔路一边远远而去。
麻子一愣,瞬间反应过来,白修义已然被这年轻剑客吓破了胆,不敢再战,自己一人跑了,只留下了已经劈出第十刀的自己,他暴怒喝了一声:“白修义,无耻小人……”
郁鸣风一剑荡开麻子的第十刀,反手剑光掠过麻子咽喉。
麻子颈间一凉,霎那间只觉天地消散,眼前一切尽被黑暗吞噬,最后一刻他只看见那年轻剑客长剑回鞘,淡淡讥讽了一句:“白修义?倒真是白修义气……”
另一边齐汉才从木齐剑法中脱身,就看见那边的郁鸣风回剑归鞘,再看地上老二老七几人的尸身一动不动。
齐汉远远瞥见围攻郁鸣风的几鬼死的死跑的跑,心中惊恐不已,眼见郁鸣风转过身朝自己方向而来他心中更是大急。
宽刃阔斧抡圆,齐汉以大劈杀之势一连抢攻五斧,霸道的五式劈杀,力道沉猛之极,每一斧劈落在地,爆起土石四散,砸的木齐脚下土地一阵颤动。
木齐连连后退,他剑法阴柔,缠斗有余,硬撼却不行。加上他本就内力不如对方,一时间避无可避,眼见对方又一斧抡圆劈来,木齐大惊。
关键时刻忽然一只手抓在了他手上,对方捏住他手运使自己手中长剑一抖,一颤。剑尖迎向齐汉斧刃。
只是一点一拨,看似轻飘飘软弱无力的一击却偏偏将齐汉全力抡来的一斧拨了过去。
木齐心中一跳,猛然间他整个身子被拉动一步,整个人都依进了握着他手的那人怀中。
一股子男人身上独有的气息刹那将木齐包裹其中,木齐双眼陡然瞪圆,身子僵硬的任凭这人将自己揽在怀中而动。
“木兄,剑要这样用。哈哈哈哈……”
浑然不觉怀中木齐变化的郁鸣风哈哈大笑,他心中只觉得畅快之极,横霸一方的阎鬼众六鬼就这样轻易的被自己杀了四个吓跑一个,想必再给哪跑掉的白修义十个胆子他也不敢重回此处行凶作恶。
如此侠举,不正和鲁伯给自己讲述的江湖故事一样?
心中畅快,郁鸣风揽着木齐身形变化,捏着木齐手腕运用剑法追击齐汉。
齐汉又那是他的对手,不出十招,郁鸣风一剑挑飞齐汉大斧,在齐汉惊恐的神情中一剑将其穿腹而过。
郁鸣风哈哈笑着松开了木齐,笑着笑着便发现木齐双面霞红,正用一种十分奇怪的目光看着自己。
郁鸣风一愣奇怪道:“怎么了,木兄,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木齐刷的转过了头道:“没,没什么。”他胸中一颗心脏“怦怦”跳的飞快。
“可惜让那使长枪的跑了。”郁鸣风哦了一声便不以为意,他转过身看着齐汉,崔二,麻子几人的尸身有些可惜道。
木齐猛地抬头看向郁鸣风焦急道:“郁兄,那我二人也快些走吧,趁那取名阎王崔一厌还未赶到。”
他突然想起了之前阎鬼众中的一人曾大喊着让一群喽啰去请大当家的。
“郁兄,你做事真是太冲动,怎么不好好想想就和阎鬼众动手呢,崔一厌可是一方高手。”木齐不无责怪的道。
他牵来二人骑的马匹,将郁鸣风骑的马缰绳往郁鸣风怀里一塞,却不敢抬头看郁鸣风眼睛。
木齐翻身上马,他一甩额前垂落的几缕发丝,地上的郁鸣风毫无动作。
“郁兄,你?走呀?”
木齐焦急道。
“还没有见过崔一厌,我怎么能走。”郁鸣风忽然抬头笑道。
木齐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