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奢华的马车,苏晓暧心中升起一股暖意。
夜痕不语,兀自跳上马车,对苏晓暧招了招手,冷漠的样子依旧,好似连一句多余的话儿都不愿意和苏晓暧说。
“切,假清高。”苏晓暧哼哼一声,慢吞吞地爬上马车。
等进入车厢,苏晓暧才发现夜痕找来的马车除了外观奢华,就连内饰都无从挑剔。车厢内的空间极大,底部铺着兽皮,很是柔软。
最后面,还贴心的放了一块类似靠枕的东西,斜靠半躺上去软软的,极为舒服。
车厢的右手边,有一块长约一米,宽约三十厘米的木桌,上面有几个小抽屉。
苏晓暧拉开抽屉,就见里面摆满了各种点心。她顺手捏了一个,只是尝了一口,就感觉味蕾绽开,比她前世吃过的任何点心都要好吃。
点心可口,苏晓暧也不客气,斜靠在马车中,把所有的小抽屉都打开。耳边是车轱辘‘吱呀吱呀’的声音,手里是美味的点心,返京的路要比她和解长风逃离的时候舒服多了。
苏晓暧一边吃着点心,一边嘀咕:“这家伙也不是那么不近人情嘛,不光找来马车,还备了这么多点心,啧啧,要是性格再开朗点就好了,整天冷着个臭脸,气死人了。”
话音刚落,夜痕的声音突然传了进来:“你想多了,这马车乃是云州牧的官驾。”
“额……”苏晓暧双颊一红:“这不是你刻意找来的?”
“本将可没那个闲心!方才本将前去寻云州牧,支会军机大事,云州牧知本将要返回京都,特送马车以表孝心。”
声音还是那么冰冷,话儿还是那么讨厌。苏晓暧气的丢掉手中的点心,鼓着腮帮子:“你这人可一点都不讨喜,编个瞎话哄女孩子都不会吗?”
“本将为何要哄女子?”
“你……”
苏晓暧被噎的说不出话来,呼哧呼哧的喘着气,一个劲的在心里劝自己:“犯不着和这家伙生气,这个混蛋根本不是人,和他置什么气?”
马车轻快,月光撩人。
苏晓暧睡了半宿,此刻没有困意,撩开车窗的帘子看着外面漆黑的夜色,心中没来由的升起一股酸楚。
这是回京城的路!
而她的生命,极有可能会在回到京城的那刻,就此终结。
夜痕和真‘苏晓爱’的婚事,是陛下所赐,可根据她这几天掌握的线索,夜痕根本不想应下这门婚事。还秘密回京,想着杀她。
如今夜痕要带她回京,除了拒婚,还要拿她和解长风的事打压丞相苏芩。
而她呢?
一个刚穿越过来,连这个世界到底是什么样子都没弄清的倒霉鬼,极有可能成为这场权力斗争的牺牲品。
苏晓暧越想越委屈,想到最后,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
湿热的泪珠,顺着细腻的脸蛋滑落,月光下,闪烁着晶莹的光芒。
“吸吸……”
轻轻的抽泣声,在寂静的夜幕下极为清晰。
马车突然慢了下来。
然而只是微微一顿,再次加速。
苏晓暧扭头看向正挥鞭驾车的夜痕,透过细密的珠帘,隐隐约约能看到一个孤傲的背影。
那背影孤傲,像是万年不化的冰山;脊背笔直,双肩平稳,仿佛时刻没有片刻清闲。
苏晓暧内心泛起一丝迷茫:她很想知道眼前的这个年轻的将军,为何如此?相仿的年纪,他又经历过什么才会变成这幅模样?
八匹黑色的骏马在夜色下飞驰,官道两旁的草木飞速倒退。
苏晓暧痛苦的看着飞驰的马车,她很清楚自己现在的处境。打又打不过,逃也逃不掉,除了等死,别无他法。马车跑的越快,死亡的到来也就越快。
云州城郊,解长风脚步踉跄,迈着艰难的步子向云州城走去。
时值四更,天色将明,眼看云州城的大门越来越近,解长风再也坚持不住,张嘴吐出一口殷红的鲜血,无力的倒在地上。
就在解长风倒地的同时,城墙上,一道黑影掠空而至。
“解少侠!解少侠!”
黑影急切的呼唤着解长风,同时用右手抵住解长风的后背,将内力源源不断的灌入解长风体内。
“你是?”
有了外来内力的化解,解长风体内的淤血散去,恢复一丝神智。
“解少侠,你不认识我了?我是谭明啊。”自称谭明的黑影关切的问道:“解少侠,你怎受如此重伤?难道云州城附近,还有人能伤的了你?”
解长风痛苦的闭上双眼:“是……我……”
支支吾吾的语气,像是在隐瞒着什么。
谭明脑海灵光一闪,蓦然问道:“解少侠,可是夜痕打伤了你?”
解长风是前任武林盟主云山河的弟子,得云山河传功,功力已臻至化境。单以功力而言,当今天下,除了夜痕,也就那些隐世不出老怪物方可与之比肩。
谭明混迹江湖多年,也是个人精。他早听说解长风绑架了丞相千金,约夜痕决斗至云州决斗。如今解长风重伤归来,除了夜痕,还有谁能伤的了他?
“解少侠,你是不是和夜痕决斗了?”谭明焦急的问道。
解长风先是咬了咬牙,随后默默点头。
谭明眼中闪过一丝杀气,很快隐匿,转口说道:“解少侠,你伤的太重,我先送你去客栈修养。”
说完,谭明抱起解长风御风而起,向云州城内冲去。
带谭明安顿好解长风后,又悄悄赶往一处偏僻的客栈。
就在谭明进入客栈后,数十只白色的信鸽从客栈中飞起,就着夜色,飞向四面八方。
距离云州城数百里的官道上,八匹黑色的骏马拉着奢华的马车‘吱扭吱扭’的疾驰。苏晓暧心里难受,一路上倒也未和夜痕多言。
眼看天就要亮了,苏晓暧抹了抹眼角,正想让夜痕停车,好下车找个地方方便方便。可她还没开口,马车猛地停下,苏晓暧没稳住,一头撞在车厢上。
“夜痕,你又搞什么!”
苏晓暧揉着发红的额角,痛的‘哇哇’大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