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八十四章(1 / 1)淏兮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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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冰微微蹙眉,想了一下,起身对着府中央的位置行礼,道:“师祖母的事,我已经听乐丰说了,请师傅节哀。”

不知是华冰的行为还是提到了乐丰打动了这纵横捭阖的老臣,乐太傅面容微动,沧桑的声音道:“乐丰,以后就有劳殿下帮老臣照看了。”

华冰问道:“师傅?”

“殿下莫要误会,老臣也只是做了最坏的打算。”

见华冰不语,乐太傅又道:“我知道乐丰与郡王府走的颇近,但皇上既然已经开始对我动手,那郡王府还会远吗?倒是还是君为上,所言如九鼎,所以老臣一定会尽心辅佐殿下。”

许是怕华冰不相信,乐太傅又重复了一遍说过的话。

若说从前乐太傅是松鹤精神,那此时更有一股风吹残念的意味。

华冰心中吃惊,却又不忍。虽说乐太傅没有点名哪家郡王府,但不言而喻。华冰只得模糊道:“师傅放心,乐丰若能受郡王府庇佑,必定平安百岁。”

乐太傅看着华冰眼中闪过不可置信,而后面上露出一点嘲讽的笑意,着实古怪,道:“莫非那世子,乃是殿下的裙下之臣?”

以乐太傅的身份地位学识,说出这样的话显然不够庄重,这话虽然说的难听,但也不是全然不符。华冰心中虽然心虚,但面色平静道:“师傅想多了。”

乐太傅没有继续这个话题,看着桌上的书信发了会呆,道:“殿下,既然已经在国礼上用了手段,便不能有所犹豫,须得快刀斩乱麻。”

华冰张了张嘴,没有说话,乐太傅许是心灰意冷又或者是想报复,乐老夫人或许就是那最后一根稻草。

许久,华冰才道:“一切听从师傅。”

乐太傅点点头,华冰又道:“我让人捎了些东西,这段时间还请师傅小心行踪。”

“殿下有心了。”

见乐太傅闭目,华冰行了个礼,便退出了书房,正好看到脚步匆忙的乐丰,看来刚才是躲在此处偷听。

华冰快步跟上乐丰的步伐,并肩问道:“从这怎么到最近的院墙?”

乐丰忽然停下脚步,转过身看着华冰,道:“你真的在国礼上动了手脚?”

华冰不语,只是看着乐丰,在乐丰看来,便是一种默认,“你动了什么手脚,你就不怕一着不慎引起战争吗?”

怕,很怕。

“乐丰你是太傅之子,从小便耳濡目染,如何不懂这其中的是非曲直。”

“答非所问,诡辩。”

华冰见乐丰此时不愿搭理自己,便看了眼布局,朝着前方走去。

走着走着,却是走到了中院,看着人来人往,赶紧侧着身子收回脚步,不料还是被人瞧见了踪迹。

听到脚步声的靠近,华冰正想背着身子赶紧逃离,却听到熟悉的声音道:“公主,你怎么在这?”

华冰转身,眼神飘忽的看了眼刘汶,道:“自然是来祭奠,但我不方便,所以如此。”

刘汶相信了华冰的话,面色凝重的点点头,道:“理应如此,老师他可好些了?”

“太傅恢复了精神,看着还可以。”

刘汶松了一口气,道:“老师与老夫人母子情深,老夫人骤然离世,让人担心啊。”

华冰疑惑道:“这乐老夫人为何没有品级啊?”

刘汶似有些回避,见会凌公主一直盯着自己,一副问不出来就不让自己走的强势,才犹豫道:“老夫人一直在老师的家乡赡养,未来过京城。”

“我知道。”

“那是因为老夫人已不在乐氏族谱上......”

不在族谱上,是犯了大罪不成,还是被休弃了,那乐太傅在今天的位置上,这都不是个事吧。

“老师幼时家贫,连草鞋都穿不上,老夫人为了养活老师,便改了嫁,没有让老师改姓。”

看着刘汶诚惶诚恐,左瞧右看的模样,华冰微微叹气,道:“所以,老夫人有了新的家族,便没有正当的理由明着将人接来赡养。那师傅,你可知道衮郡的内情吗?”

“我远在京城,也不清楚,只是知道老夫人是突发心疾仙去的......”

华冰刚张开嘴,刘汶便赶忙道:“殿下啊,您别再问我了,背后议论老师,已是大罪,殿下放过我吧。”

华冰苦笑一声,见有人注意到了这里,便道:“那师傅,你去忙吧,我先回宫了。”

每次见到这位会凌公主,刘汶觉得自己都像是被逼良为娼的良家妇女,此时听到会凌公主要走,喜上眉梢。

回到三光殿,驱散一身寒意,华冰接过菘蓝泡好的茶,坐在纸窗前赏雪景。直到听得有人坐下的声音,才眨了眨眼。

“少小姐,你是发呆呢还是看雪呢?”

将手中的茶杯递给白翰,华冰叹息道:“从前只是纸上谈兵......”

白翰没有听到后面的话,问道:“纸上谈兵怎么了?”

“翰儿,你路过衮郡的时候,有没有更详细的信息?”

白翰歪着脑袋,蹙眉道:“没有吧,只是当时有那么一会,满大街的在抓人,我在客栈里,也没有怎么注意。后来吃饭的时候听店小二说有个男子当街拘捕,结果当街就死了,好像还挺惨烈的。”

华冰又深深地叹息了一声,白翰噘着嘴,道:“少小姐你怎么了,听菘蓝说,你这段时间经常叹气。”

拢了拢裹在身上的斗篷,华冰道:“北戎窥伺,北宇那个更是野心勃勃,先楚单看夏公子便可知一二。若真因国礼之事,挑起战争,百万军民,该当如何?”

白翰有些惊讶的看着华冰,转过身子,道:“少小姐,就算不说这里的一切——除了我们要做的事,其他都与我们无关。而且,北宇与大秦与北戎相连,冲突不断,战争是早晚的事,少小姐难道真的不明白吗?”

华冰瞥了一眼白翰,道:“我只是不像担这样的名。”

白翰半张着嘴,夸张的叹息一声,转身离开。

傍晚,华冰倚靠在书案后,手中把玩着那块镇纸用的圆形玉佩,晦暗不明。

听到脚步声,抬头看了一眼,垂眸看着玉佩,道:“怎么了?”

菘蓝将脸上的表情拢了拢,道:“让殿下担心了,菘蓝没事。”

菘蓝一向谨慎,在宫中也没有树敌,能让她有所动容的,必定与自己有关。

“可是有人说了我什么?”

菘蓝犹豫道:“宫中确实有闲着的长舌妇,净说些不着边际的话。”

“都说什么了?”

菘蓝犹豫道:“他们......说,殿下要干涉朝政,还对皇上使了妖法,想与五皇子争位。”

这话,也就是菘蓝是会凌公主的新服才敢这样直言。

华冰淡笑着头也没抬,接到:“他们说的没错啊。”

菘蓝诧异,微微蹙眉,眼中带着担心看着华冰。华冰将玉佩镇纸放到桌上,抬头道:“菘蓝,我如今不就是在干涉朝政吗,既然费尽心思干涉朝政,那必然是对皇位存了心思的。”

“殿下?”

华冰淡笑道:“你心中所想,我明白,但有些事,我想做。”

菘蓝郑重道:“菘蓝明白了,不管......能不能做到,菘蓝一定都会陪在殿下身边的。”

华冰笑了笑,随手拿起一本书翻了起来。菘蓝上前整理,华冰突然问道:“还在想什么?”

菘蓝道:“殿下,会不会是五皇子让人在宫中乱说的这些话?”

华冰淡笑道:“你也看出这是有人故意放出来的了?”

菘蓝有些羞涩的点点头,华冰道:“倒不像是五皇子,虽说对五皇子有利,但也不能说直接受益者便是幕后人,这样大大咧咧的谣言,倒像是间接利益的受益者做的。”

菘蓝不太明白的看着华冰,默默低下头继续研墨。

顿了顿,华冰道:“这几日,甄婕妤在做什么?”

菘蓝听到自己明白的,来了精神,抬头道:“回殿下,在宫里安心养胎呢,皇后娘娘自然是不会亏待了她,但听说甄婕妤过的也不太安生,精神越发的不好了。”

皇后不能动手,自有贤德二妃,还有后宫那些如狼似虎的人。有了皇子的,想着不要再出现竞争对手,没有皇子的,想着‘我还没生,你怎么能生’的心思,甄婕妤的小白花人设,自然活的辛苦。

“那些闲话,不用管,皇后自会肃清。”

“是。”

若华冰是男子,此时红袖添香倒也应景。菘蓝轻手轻脚的将一杯茶放在华冰手边,吸引了华冰的目光,

一抬头,见窗外已然一片漆黑,华冰伸了个懒腰,将书反扣在桌上,起身,道:“是不是该安寝了?”

“是,菘蓝正想叫殿下,不然等会文姑姑该来催促了。”

华冰笑了笑,道:“走吧。”

经过屏风的时候,忽然看到外殿似有一道微弱的白光闪过,华冰好奇的走了两步,心中疑惑,便到了外殿,想看个清楚。

刹那间,空中传来苏秦的声音,“小心”连呼吸的空隙都没有,华冰便看到一把匕首从破窗而入。

华冰拖着菘蓝直接蹲在了地上,苏一等人从身后、头顶上出现,朝着匕首出现的地方冲锋。

华冰的身前身后是苏七与苏四,此刻严阵以待,剑已出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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