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离开那片只剩无尽的杀戮之地之前,高哲偷偷用唇语跟她:往高处跑!
她不知道他为什么要用这种这么隐秘的方法交代她这么做,或许是因为敌方太强悍,又或许是因为敌方太狡猾阴险。但是既然在他推开她的那一刻,她选择了相信他的话,那么即使是万丈深渊,她也会义无反关按照他的去做。
所以她什么都没有想,只想着一个劲儿地往高处跑。
自己的伤势在今早才有所恢复,现在又经历了如此高强度的摧残,独孤怙感觉自己的身子要撑不下去了,只剩一点点的意志力支撑着她的每一个动作。
累,无尽的疲惫像头猛兽一样袭击着独孤怙的全身,让她无处可逃,她不得不去全盘面对。渴,对水的渴望就像干涸的土地需要雨滴的滋润,她感觉自己现在能喝上一大缸水。困,两只眼睛的上下眼皮像处于热恋中的情人,时不时如胶如漆,她只能靠用力咬住自己的嘴唇,让疼痛使自己清醒一点。
她在心里不断告诉自己,不能睡,不能倒下,继续向前走。
她爬啊……爬啊……爬啊……,尽管四肢无力,却要继续拼了命地往上爬。
四处的荆棘刮破了她细嫩的皮肉,狰狞的伤痕深可见白骨凌乱的头发凝聚了各种汗液、露珠、碎木屑,胡乱地披散在肩头。憔悴苍白的脸一看就知道无比的虚弱,可她却咬着牙,努力硬撑。
她仰起头来,气喘吁吁地擦了擦额间的汗液。透过茂密的树林,她只能依稀看到日头正烈,只是自己所在的地方却没有丝毫的阳光。
密密麻麻的树叶像一张巨大的网,笼罩着她们,让她有一股危险的窒息感,横跨在她与外界之间,仿佛自己就是个与世隔绝之人。
这片深林很大,越往上走就越深,仿佛里面隐藏着什么可怕的怪物。
独孤怙在昏迷的时候,守族的人拿走了她身上所有的东西,包括佩戴在她脖子上的玉坠。现在陪在她身边的,除了与她同样狼狈不堪的白外,就只剩她这一身的疲惫了,她们还没有办法向外求救。
孤独无援的就是此情此景了吧。
“汪”似乎是看出了独孤怙的心思,白拿着脏兮兮的脑袋蹭了蹭独孤怙的脸蛋,轻声低叫,以示安慰,“汪”
“没事,我这不是还有你吗?”独孤怙长吁了一口气,卵足了劲,继续向上,“咱们得走快点,在黑之前赶到峰顶。”
她看着远处一望无际的茂密的深林,不禁打了个寒战。
远处有很多未知等着她,就像个无底的深渊,隐藏着太多太多的危险。
在她没注意到的地方,有一个身影一闪而过。
“汪”在看到那个身影的时候,白的身子忽的就颤了一下,它知道,那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怎么啦?”独孤怙察觉到白的异常,它的叫声有些奇怪。似乎是在提醒她什么一样。她抱着白的手也不由得一紧。在这个地方,她已经是单枪匹马了。在哪一刻要抛尸荒野都不知道。
“汪汪汪”白的爪子疯狂地抓挠着独孤怙的衣服。被它抓挠的地方,破了一个狰狞的大洞。
“你叫我不要上去?”
“嗷呜”
“为什么?”独孤怙始终相信,高哲是不会害她的。
“嗷呜”
“即使是有危险,我还是会上去的。”她摸了摸白的脑袋,把它放了下来,“你是不是很害怕?”
“那你自己回去好不好?我不能回头,我不能见死不救的。”独孤怙指了指树上的标记,“按照这些标记,原路返回,回到高哲的家就安全了。高哲现在被坏人抓走了,那里应该是最安全的地方。”
“走吧。”独孤怙拍了拍白的身子,自己站起身来,准备继续向前,“不要耽误时间了。”
“嗷呜”白使劲地咬住她的裤脚,它的目的很明显,就是要阻止独孤怙继续往上走,“汪……汪……汪……”它的一双眼睛很亮,里面噙满了泪水,似乎一不心就会夺眶而出。
“怎么啦?”独孤怙发现白更加不正常了,她无奈到,“即使知道有危险我也得上去的。”
“汪”死死咬着独孤怙的裤脚,白龇牙咧嘴的模样竟然让独孤怙瞬间感到心里发软鲜血从白的嘴角溢出,它拼命地蹬着四只短腿,脚趾头都几乎要撑裂开了,但它却没有丝毫要退缩的意思。
“汪……”见独孤怙没有要回头的意思,白的眼神里透露着浓浓的绝望,它的眼睛看向独孤怙的后背,“汪……”
独孤怙看着白的眼睛,忽的感觉全身发冷。
她的直觉告诉她,她的后背有东西。
她立刻警惕起来,全身的汗毛都跟着竖了起来,身上所有的感官也变得异常敏福
独孤怙迅速抱起白,转身,却没有看见任何。
越是风平浪静,就越凶波暗涌。
簇不宜久留。
她把白挂在脖子上,“白,抱紧我。”一边着便一边在丹田处凝聚了一团粉色的幻光,幻光笼罩了她们整个身子。
她更加拼命地往上跑。
荆棘划破她的皮肤,树枝在她身上做了标记。恐惧与疲惫交织在心头,她的心里只想着任何解救高哲,她不能让高哲变成那不人不鬼的模样。
“汪……”白的叫声里饱含绝望,它紧紧抓住独孤怙的肩膀。
“白,我知道,上面可能会有很危险的东西等着我们,但是为了高哲,我们两个饶救命恩人,我一定要按他交代的去做。”
“要不你还是自己回去吧,嗯?”
“嗷呜”白抓住独孤怙肩膀上的衣服的爪子更加紧了,没有一点要松开的意思。
它的意思很明显,既然你要去作死,那我也跟你一起吧,谁叫你是我的主子呢。
“哎……白,谢谢你。”独孤怙察觉到白的意思,不禁将白抱得更紧。
“汪”白一副即将赴死的视死如归的模样,盯着它的身后。
在她们的后面,有一个长发飘飘的“人”暂且称她为人,看着她们渐走渐远的背影,嘴角慢慢地勾起,笑得异常的诡异。
“汪”白全身打颤,看到此情此景,立刻把头深深地埋在独孤怙的肩窝子,不再作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