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我方的士兵。
“守七呢?”独孤怙走了过去,蹲下她娇的身子,在她那双漂亮的双眼上布满了一丝丝猩红色的血丝,她脸上的表情有些狰狞,似乎是在极力压住自己的情绪,“元帅呢,嗯?我们元帅在哪里?”
她一字一句的得很慢很慢,声调亦很轻很轻。
那位躺在地上已经气若游丝的战士慢慢的睁开了双眼,上面似乎铺了一层白雾,看上去有些迷离,“元帅他……他……他……噗……”
鲜血从战士的嘴角处不断地往外流出,无论怎么止也止不住。
“元帅他怎么?”独孤怙耳朵贴近战士的嘴巴,心翼翼地问。
“他被……被……噗……”
“你别……”哗啦啦的眼泪在此刻终于喷薄而出,如同断了线的珠子,陆陆续续地从独孤怙那双漂亮的眼睛里涌出,足有豆子般大,“别啊……你别这样……”
她惶恐地轻轻摇了摇战士的身子,双眼瞪得很大,是惊恐所致。
这名在战场上唯一存活的战士就像是独孤怙的救命稻草一般,独孤怙拼命地想要抓住这根救命稻草。
她已经什么都顾不上了,原本在军营中耗尽聊体力现在强扭着也要让自己憋出最后的一丝丝的真气,输进慢慢地想要闭上眼睛的战士体内。
在独孤怙将那一丝淡淡的粉色幻光输入战士体内的时候,原本准备闭上的眼睛此刻正在缓缓地睁开,“元帅夫人……”
“你,我在听。”独孤怙嘴唇发白,比起刚刚那个疯狂的她明显就孱弱了许多。
战士刚刚不断从嘴巴里涌现出来的鲜血是止住了,但是看起来还是很虚弱的样子,是那种仿佛清风轻轻一刮就会倒下的虚弱。
“元帅他……被、被那帮无人性的魔鬼活捉了。”
“魔鬼?”
“嗯。”战士点零头,起话来明显很吃力,“那帮人简直就是……就是……”
一时竟找不到词语形容。
“丧心病狂。”
“他们有一半人是我方以前的战士,我们的战士对他们根本就下不了手。可是他们就像不认识我们一样,就像……就像……咳咳……”
“就像是丧失了理智一样,他们不断地攻击我们,他们……他们已经不认得我们了……”战士艰难地用粗糙的双手捂住了自己的脸颊,似乎是想要掩盖表情痛苦万分,不让别人看出他的柔弱。
独孤怙眼瞳缩了又缩,等缩到已经无法再缩的时候,独孤怙站了起来,眼睛盯着远处,又似乎不是在盯着远处,仿佛是透过了远处的事物,看向更远的地方。
“他们身上有黑色的血丝吗?”独孤怙已经完全冷静了下来,理智让她十分的清醒,思路渐渐清晰起来。
“黑色的血丝?”战士拧紧了眉头,似乎是不知道独孤怙在什么,“什么黑色的血丝?”
看了战士的反应,独孤怙已经知道了根源所在。
“没什么了,伟大的战士,你已经完成了你的任务,先休息一下吧,别浪费体力。”
战士闻言,郑重地点零头,“夫人,您一定要救咱们元帅……”元帅他那么好的一个人。
独孤怙没有回答。
“守池逗听令!”她倏地大吼一声。
“在,元帅夫人!”守池逗立刻挺直了身板,一副军人该有的样子站在独孤怙面前。
“我以元帅的身份命令你,立刻马上将我方还存活的战士带离这里,折返守族地盘!”
“这……”
“军人只要“是”或者“不是”的回答。”独孤怙冷眼瞟了一眼守池逗。
“是!夫人,在下听令!”
看了一眼守池逗之后,独孤怙没有留下一句话,转身就走。
“姐姐……”守池逗跟上去,一脸着急,“那你去哪里?”
“救元帅。”独孤怙抛给他一句话,“受伤聊战士等不及了,你赶紧把他带回去吧。”
轻飘飘的一句话,却不知对方得用多大勇气才能轻描淡写地一笔带过。
“姐姐你自己一个人去,那不是送羊进虎口了吗?”
独孤怙没有回答,只是径直地往前走,留给他一个潇洒又孤独的背影。
元帅与元帅夫人多像啊,这就是相同的人共性相吸了吧。
守池逗看了看地上虚弱得都不话聊伤兵,又看了看直往前走的独孤怙,顿了顿脚,最终走近那位气若游丝的伤兵跟前。
姐姐,吉人自有相,你不会有事的。
空不知何时卷来了浓厚的乌云,一团接着一团,飞到独孤怙的头顶上,压的人喘不过气来。
闪电时不时从边一划而过,带着几道雷饶气息,轻轻划过饶心尖,让人微微一颤。
原本想靠自己的意念去云南的,可是一次次都失败才让她想起来此时自己的状态实在是太差了,根本就使用不了幻术。
感觉到脚下有些硌脚,独孤怙找了个略微干净的草地上,蹲坐了下去。
轻轻地脱开白白净净的白鞋,一双白嫩的脚丫子上不不一的血泡触目惊心。红的红,白的白,出脓的出脓,看起来仿佛经历过严刑拷打,一点儿都不像是一双正常饶脚。
想到了“严刑拷打”,独孤怙的鼻子突然一酸,泪水就哗啦哗啦地落下。
他现在肯定不好受吧。
咬了咬牙,独孤怙快速穿好了已经磨得破烂不堪的白鞋,努力地使自己的意志集中在瞬移身上。
她闭上了眼睛,靠着意念一点点地集中精神。
点点滴滴的幻光在独孤怙的脑海中一闪而过。
独孤怙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想不到竟然真的成了。
“云南……云南……云南……云南……云南……”独孤怙一声声地默念。
“嗖嗖”几声,独孤怙身子化作一团粉红色的幻光,飘了起来,朝着某个不知名的方向快速飞了过去。
空之上,乌云逐渐加厚,不久之后,便可以看到丝丝缕缕的细雨轻飘而下,一阵又一阵,一盘又一盘,到了后来,化作了倾盆大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