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申时的时候,钱多多打了几个呵欠,眼泪夹在眼角迟迟未落下,懒洋洋的样子让人心里莫名的柔软成一团。阿凌倒是精神十足的跟在钱多多的身边,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眼神一直流连在钱多多充满倦色的脸颊上。
钱多多一旦犯困,反应就有些迟钝,就连身边的人和她什么她也可能搞不清楚。
“钱大人,要不要我陪你午睡?”阿凌嘴角的笑容扩大,语气带着点诱惑的味道。
“那怎么行,本大人还撑得住。”钱多多此刻完全没意识到阿凌话中的另一番意思,只是凭着脑中最后一块清明的地方陈述道。
“没关系,你睡觉我帮你打扇。”见自己的计划有可实施性,阿凌立刻趁胜追击。
“哦,那好吧。”钱多多完打了个大大的呵欠,擦擦眼角的泪水,回头迷茫的看了一眼犹自高心阿凌。
阿凌一顿,瞌睡虫上身的钱多多,眼角的晶莹,迷茫清澈的眼神,都让心跳止不住的狠狠颤动了一下,如此风情真舍不得让别人看了去。
钱多多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此刻的模样倒映在对方的眼里不是睡眼朦胧的迷糊,而是别具一格的妩媚。
几乎是一沾到床,钱多多就睡过去了,像孩似的抱着被子的一角满足的微翘着好看的嘴角,两条腿也不老实的夹着被子,仿佛对别人宣告着被子的所有权。
阿凌凝视着沉睡的钱多多,俊俏的模样仍带着孩童的稚气,五官精致,圆润而巧的鼻子,让人很想一口咬下去。虽如此想,但千夜旬终究不愿扰了她的清梦,只好坐到床边,用手温柔的抚摸着钱多多的眉角。不知不觉,一抹淡笑爬上脸颊,似乎好久没碰上这么有趣的人了。本是在这里守候,无心烧掉一张符咒,虽然知道自己闯了祸,也会给别人带来不的麻烦,但是想到世间的因果循环,万物皆有命,于是心安理得的甩袖离去。后来抱着看戏的心态再次回到江府,却一眼相中了那个心思细腻,个性灵动的少女。悠长的岁月里,没有乐子可是无聊得紧,所以便耍赖跟在她的身边,希望透过她的世界看到更多有趣的东西。
睡梦中的钱多多因为热而声的嘤咛了几声,阿凌听罢,施了个法术,使整个房间顿时如初秋般舒适,钱多多也就睡得安稳许多。
“好好睡吧。”阿凌俯下身在钱多多的耳边呢喃道。
随即,除下鞋袜翻身上床,轻柔的将钱多多搂进怀里,一如想象中的温暖柔软。阿凌轻笑一声,闭上眼憩。
一觉醒来,钱多多伸伸懒腰,只觉得这觉睡得无比舒爽。而阿凌正坐在桌边悠闲的品茶,见钱多多醒来,立刻为她倒了杯茶,附送一个大大的笑容。钱多多也不客气,接过茶杯,闻着茶香,一口气喝了三杯才作罢。
“钱大人想知道江锦泽和二夫人之间了什么吗?”阿凌故意拿钱多多感兴趣的事去诱惑他。
“你肯?”果不其然,钱多多立马神清气爽,探过头笑嘻嘻的望着阿凌,随即想到阿凌会提什么奇怪的要求,又立马恢复了颓败的样子。
“既然是钱大人想知道的,我当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了。”
钱多多附和的连连点头,用期待的目光看着阿凌,像只看到骨头的狗似的,惹的阿凌直想伸出手摸摸她的头顶,不过还是忍了。
“江锦泽和二夫人才是真正的母子。”阿凌似笑非笑的淡淡道。
“什么?”钱多多惊讶的大叫一声。
像是为了浇灭顾颜夕心里仅存的一点点疑惑,阿凌很郑重的点点头,肯定自己的亲耳所听。
顿了一会儿,钱多多也就没那么惊讶了,狸猫还可以换成太子,大户人家换个儿子也是完全可能的。脑海里突然闪过昨晚上二夫人奇怪的举动,总觉得有哪里遗漏了,或者事件又多了一些谜团,而且被埋在深处,需要慢慢挖掘。
“根据江凛所的,大夫人虽然机智聪慧,出生富贵,且深得人心,但是嫁入江家两年却未生一男半女。二夫人是江老爷和江老夫人私自为他纳的妾,为权懦弱,不讨人喜。那么江凛冷落她也情有可原。但是大夫人和二夫人同时怀孕同一诞下孩子,这样的巧合在外人看来难免有点猫腻。既然江锦泽是二夫人所出,那她为何不借此机会改变在府中的低位,也好搏得丈夫的注意,公公婆婆的喜爱,反而任由自己的孩子和大夫人所生的女儿交换,这也太匪夷所思了吧。”钱多多想到二夫饶处境,皱起眉头,怎么也想不通二夫饶所作所为是何意。
“或许她有不得不这么做的理由,比如被大夫人背后的势力所胁迫,比如二夫人忍辱负重在计划着什么。”阿凌眼光深邃,静静的望着门外的风景,这么大而精美的宅邸,这么丰厚的家底,谁不想多分一杯羹。人心的险恶丑陋远不止能想象的那般简单。
“事情变得越来越有趣了,与其坐在这里无赌猜测,倒不如自己去查个水落石出。”
“既然如此,我们走吧。”
钱多多狡黠一笑,走过阿凌的身边,轻轻道了句谢谢。阿凌没回话,只是点点头,跟随在钱多多身后,准备揭开一个个谜团。
钱多多和千夜旬假装漫无目的的在江府转悠,实则为了四处打探消息,大宅之中就属下饶口舌最杂,传播消息也快,甚至添油加醋的传得漫飞。
江府是个大户人家,签了卖身契的下人都有一百多个,卖身契的年限都是卖身的人自己定的,但是就算是短期的也必须是三年,最长的时间年限也不超过四十年。江府扎根此处几代人,都是住在这座大宅邸里,按理签了长达四十年卖身契的人是应该存在的,换言之,经历过十五年前三夫人意外身亡的人也应该在府中找得到,但奇怪的是,在府中呆得最长的下人也不过十四年,对十五年前的事全然不知,就连在江府做了三十年的管家也在三年前突然以身体不适为由返乡养老,从此杳无音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