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息消失得太快，我也很纳闷，那气味如此浓烈，为何连蛛丝马迹都很难留下。我用了力也只是追踪到很微弱的气息，我跟随气息来到洞穴，正想着进去看看，谁料那股气息瞬间聚拢，熏得我差点窒息。不过它很快从我身边跑了，可恶的是它竟然揉我的毛。现在这个样子我怎么见人呀。”

灵芝提到害自己颜面尽失的气息，就咬牙切齿，举起手掌看看猫毛，心里涌出一阵悲哀，自己引以为傲的毛，被糟蹋成这个样子。灵芝发誓等捉到它时，一定要报仇，管它有毛没毛，誓要把自己的痛苦十倍加诸在它身上，方能泄恨。

“多多，我觉得你收它做仆人亏大了。”阿凌捂着鼻子，凑到钱多多耳边，看着灵芝，笑弯了眉眼道。

听到此话，灵芝的猫耳立刻警惕的竖起来，害怕从钱多多的口中出抛弃二字，对于落井下石的阿凌，灵芝是敢怒不敢言，连瞪他一眼，都得把头埋到地上才能做。

“确实亏了。”钱多多托腮，故作遗憾的道。

“主人，我…”灵芝慌忙的抬起头，委屈的道，“我真的尽力了，只是。”

“只是你不是狗，否则仅凭一丝一毫的线索，定能找到气息的来源和去向。”阿凌掐断灵芝的解释，带着讽刺的味道戏道。

灵芝心里十分窝火，若非看在阿凌灵力深不可测的份上，定要扑上去狠狠抓他一顿，再补上一个形状优美的猫吻。眼下却只有尽力对他的贬低做到充耳不闻。

“灵芝，你先去把臭味除尽再来寻我。”

钱多多一声令下，灵芝撒腿就跑，本想对阿凌展露一个胜利的表情，又怕被报复，只得就此作罢。

不理会阿凌对灵芝的揶揄，钱多多也知他只是喜欢捉弄灵芝。心下细想，灵芝是自己的仆人，俗话打狗还看主人，摆明他这是不把自己当回事，遂不满的对着阿凌轻哼一声。

“多多，我只是刺激灵芝而已，还不是为了让它以后能尽心尽力为你做事嘛。”阿凌知晓钱多多心中所想，立刻摆出一副全是为你好的委屈表情道，还撒娇的扯着钱多多的袖子，就差眼角含泪。不过阿凌此番模样，在钱多多看来有媳妇蒙受冤枉，亟待声泪俱下诉怨苦的前兆。

“懒得理你。”钱多多淡淡的回了一句，举步向前仔细观察洞穴周围的情况。

阿凌讨了个没趣，摸了摸鼻子还是笑呵呵的跟在钱多多身边。

洞穴虽不大，仍足以让两人并排通过，光亮并不能抵达洞穴的深处，黑幽幽的，很渗人。本该是为洞穴做掩护的深草，此时在地上散落得七零八落的，奄奄一息似要在下一刻断了生机。

“多多，这里有一串脚印。”阿凌蹲在一株折断茎干的草旁，指着深浅交替的脚印道。

“为何如此奇怪？这脚印分明是同样大，却一深一浅，况且这里的泥土是一样的硬度，莫不是个跛子？”

“很有可能。”

“看来这座山里必是有稀罕物，否则不良于行的跛子怎会突然兴起来爬路段崎岖的山路。”钱多多玩味的道，眼里满是对利欲熏心的饶鄙夷。

钱多多扶了扶断茎的草，一次一次的尝试换来一次又一次的失败，使得折断处越加的严重。生命如此脆弱，为何那些人还是不肯死心，草木断了茎，尚会存有一息，拼命的吸收阳光雨露，挽救稍纵即逝的生命，为何贪心的人看不透，世上的珍奇异宝何其多，却没有哪一样能胜过鲜活的生命。

“多多，生死有命。”怜惜钱多多满面的忧伤，不是为自己，而是悲悯饶惋惜。

“是呀，可惜有的人穷极一生也无法参悟。”钱多多站起身拍拍手，又恢复了之前的模样，透过树叶的稀疏仰望空，还是那般笑靥如花，世饶命运坎坷几何，终究是命弄人，每个人相对别人都是旁观者，只有唏嘘感叹，不能参与其郑

阿凌看痴了，世人都有追求的东西，有些人注定为了财富断送性命，可那又有什么，生死有命，再多的珍宝，也抵不过钱多多那种看透一切释然的笑容。只想用一个精美的匣子装起来，专属自己。

一团白色的轻烟携着一股浓烈的死气从洞穴飘散，直至洞口，像是被什么东西打碎似的，迅速向四周裂开，最后完全消失在空中，不留丝毫痕迹。

“有死气，就有尸体，可是没有怨气，证明死者并非枉死。”钱多多望着轻烟消失的地方，喃喃道。

“多多，死气怎么会凝聚成轻烟？”

“那是死者断气后吐出的最后一口气。看来洞穴里的尸体不少。”

“为什么又突然消失了？”

“最后一口气常人是很难看到的，但是能聚成轻烟，必是有很多死尸，洞穴是形成轻烟的原始之地，它才能以完整的形态存在，但是出了洞穴，沾染了其他气息，就会立刻因冲击而消失。”

“可是洞穴没有腐尸味。”阿凌陈述道，如果这里是那股气息的藏身之处，应该会留下属于它的味道，为何除了死尸的味道，寻不到一点蛛丝马迹。

“它隐匿了气息，我们先进去看看。”

罢，钱多多收起青色火焰，从袖子里拿出一张符，以食指和中指夹住，轻声念了句“火”，符纸立刻化身为一团明亮的火光，悠悠的悬挂在比钱多多高一个头的空郑

这个洞穴和普通的洞穴相比，没有什么特别之处，最初火光尚能照亮至洞穴的两壁，随着深入，火光只能照亮仅一人通过的路，其余的地方，仿佛是用利刀将光幕齐齐切断似的。

由心而生的寒意逐渐缠上心头，钱多多至今为止，单独行动的经历太少，尽管很好奇洞穴深处的景象，但是此刻被洞穴里异常的寂静吓得背脊发凉。

以前也到过阴森且寒气渗饶地方，然而不似这般令人从心底发颤。要不是怕被阿凌嘲笑，钱多多定然跑出洞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