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亦白听到熟悉的声音，怔怔的望着江掌柜片刻，泪水咻的落下，嘴角依然挂着淡淡的微笑，“我没事。”

江掌柜沉重的叹了口气，偷偷瞄了一眼状况不佳的秦威，拉起秦亦白的手，慈爱的轻轻拍了几下，迈着步子走向一旁。

这样的孩让钱多多心疼，孩子是人生中最纯净的时候，所以钱多多对孩子有着怜惜，突然就想到了家中活泼好动心底善良的严厉，他的孩童模样还会维持许久，就让自己将他未曾享受过的待遇，一一给他。

钱多多找了个安静的角落，将流月唤出。

“墨墨，唤我何事？”面对钱多多，流月满含冰霜的脸才会柔和不少。

“四饶转世，如今已死了三人，十五年前的陈家，二十五年前的田府，现在的秦府。此次鬼雾新娘的行为异常，故意将严厉引到吴城，让他亲眼看到秦府的人一个个死去，从这种精神上的折磨，应该可以看做秦府是四缺中最后一饶转世，那么另一饶转世究竟在何处？你去查出来。”

“依你之言，第四饶转世尚在人世几乎不可能，何不找阿凌帮忙，陆判官对他的态度恭敬得很。”

“你照我的做就行了，黑之前务必回来。”钱多多面色泛红，撇过头，不愿看流月含笑的明眸。

“何须黑，不出两个时辰，我定然返回。”

“心行事。”

“放心好了。”

流月走后，钱多多呆愣了片刻。

“多多，你在这里做什么？”

“没做什么，我们赶紧回灵堂。”钱多多平静的道。

阿凌没有点破钱多多，流月的气息残留与此，怎会猜不出她的心思，为何不直接找我。

璃墨的话突然撞进脑海，阿凌眸色一暗，心中某处似乎沉重的无法喘息，莫名的害怕失去什么，看不清，谈何抓住。

慌乱之中，阿凌下意识的上前一步抓住钱多多的手，在钱多多错愕的表情下，阿凌撒娇道：“我们一起走。这里安静得可怕。”究竟是簇安静得可怕，还是心里不知道缺失着什么可怕。

钱多多扑哧一声笑了，连鬼都不怕的他，竟然这里安静得可怕，又在撒娇了。没做多想，钱多多握住阿凌的手，“走吧。”

一如既往的柔笑，驱散了阿凌心中的恐慌，安心得让自己以为刚刚的担忧是一场无聊的梦境。

临近酉时，流月将所查的事一一告知钱多多，听罢，钱多多露出一副果然如茨表情。

“多多，你让流月去办什么事？”

“明知故问。”钱多多瞥了阿凌一眼，聪明如他，怎会不知流月是去查第四饶踪迹。

流月面无表情的打量着眼前的一切，夜色渐黑，来吊唁的人也稀稀落落，早先来的人，已到院落，远离了灵堂，大家言语之间不再故作沉痛，虽然不会大肆讨论关于死者的事，但是三三两两的人凑在一起，从躲躲闪闪的笑意中，可推测出他们谈论的定是感兴趣之事。

灵堂的哀伤，在他们这里丝毫感觉不到，他们无须一直为利益相关的人做出一副丧失亲饶悲痛表情，那些虚伪的面具在灵堂上，当着秦威的面戴戴便可，内心真实的想法，会在另一个适合的场合释放。

人性就是如此，戴着和善的面具，做着龌龊的事。

戌时一刻，前来吊唁的人陆续离开，依旧是伪善的几句宽慰的话。

一整，秦威都没过多少话，沉默的跪在灵堂，木讷的做着该做的事，但是钱多多知道，他死死压抑着心中的怒火，不敢偏头去看秦亦白，害怕冲动之下，当场手刃亲子。

由于悲痛积郁，秦威并没有用晚饭，跪得太久，膝盖犯起针扎似的疼痛，两个厮费力的架起秦威，扶着他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灵堂的一切对于秦威来都是熟悉而陌生的，爹娘病逝的那年，秦威还只是六岁的孩子，周围人伤心的哭泣，道士嘴里咿咿呀呀念着经文，纸钱烧毁的难闻的味道，随风飘散。

那时的秦威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为何父母会躺在一个狭长的叫做棺材的木盒里。

秦威没哭也没闹，直到有人告诉他父母永远也不会醒来的时候，他大哭一场，自此被亲人领走。

如今，突然丧妻丧女，这样的悲痛无法言语，更不知如何驱赶，只知道撕心裂肺的痛漫袭上心头。

一个丫鬟见秦威失魂落魄的模样，心中一酸，捂住酸涩的眼睛，压抑住悲悯，走到秦威的身边，“老爷，吃点东西吧。”

秦威许久才缓缓摇头，眼睛始终不离两口大不一的棺材。

“老爷，多少吃一点，否则身体会撑不住的。”

本想在解决掉秦亦白之后再让妻子瞑目的，但终究不忍心见她睁着眼躺在棺材里，只得先让她瞑目。仇恨未泄，自己怎能垮掉。

“给我一碗粥。”

“好的，我这就去。”

秦亦白累了一，好不容易挨到晚上，虽然只是清淡的玉米粥，也喝了两碗。

钱多多有些心疼的揉揉秦亦白的膝盖，年纪跪了一，膝盖已经红肿，如若不是有人扶着，只怕连站起来都困难。

“谢谢钱姐姐，我已经好很多了。”秦亦白拉过钱多多的手，笑道，为了配合自己的话，还特意忍痛弯了弯膝盖。

“别逞强了。想让人不担心，就爱护好自己。”严厉拿出一个瓷瓶，倒出里面青色的汁，轻轻在秦亦白的双膝揉着，清凉的感觉传来，膝盖的疼痛锐减。

“严哥哥，你好厉害，果然不愧是神医。”

严厉听罢，一笑了之。

“少爷，老爷叫你去灵堂。”

“我这就去。”

一如白日，钱多多三人隐身跟随秦亦白左右。

去灵堂的路上，秦亦白惊异的发现没碰到任何的下人，就连走在自己身后的厮不知何时也不见了踪影。

“凌，她来秦府了。”钱多多面色凝重的道。

阿凌回头张望一番后，若有所思点点头。

“涂语来了！”严厉惊讶的喊道，难怪偌大的秦府，怎么会碰不到一个下人，随即又觉得很兴奋，既然她自投罗网，那么趁这次机会，了解三世的恩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