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皮虾被寇九纠缠，也瞳特没良心的看戏，更过分的是，她趁大家不注意，搬出小马扎，愉快地坐下，掏出一把瓜子，嗑得香甜。

就在她愉快地看戏时，耳边传来一道清冷的男声，“你…就是他来这里的原因？”

那声音很干净，像仙曲奏响，天籁之音。听他说话时，很容易沉浸在声音的美妙里，从而忽略他想表达的意思。

也瞳冷心冷肺，对美妙的声音没什么感觉，只是看过去，想看看是谁说话这么没头没脑。

声音的主人是一个玄衣男子。

男子背光站立，阳光洒下来，为他镀了层金光，只是那些金光被他身上的魔气遮住，他站在阳光下，却好像不属于这世间。

也瞳收好自己的瓜子，嘿嘿一笑，“魔族小兄弟，你来这里是？”

男人神色清冷，望向也瞳的眼神平静又淡然，“吾名纳兰不器，来寻…你这锦囊的主人。”

原来是找郁祁的，也瞳笑得很好看，“你是要杀他还是要找他寻仇？”

纳兰不器一噎，拱手作揖，“姑娘怎么如此凶残？成何体统？”

“哎呀，哪来那么多体统？我们妖族不兴那些。”也瞳摆摆手，“那你找他是……是因为爱情？”

“咳咳咳！”纳兰不器的耳朵隐隐发红，“姑娘，此事不能乱说。”

“不是寻仇，不是追爱，只想找他…有趣。”也瞳勾唇，“不器小兄弟，我不知道你找他的目的，也不想知道你的目的，你想知道他为什么找我，拿钱来换。”

纳兰不器被也瞳的话噎得不知说什么才好，他感受到郁祁的气息，追踪而来，看到锦囊在妖女身上，本来都准备打一架了，结果……

为什么这妖女的眼里都是钱？传说妖族很讲道义，传说不可信啊。

那个丑丑的锦囊，他曾看到郁祁佩戴。

郁祁肯把贴身锦囊送给这姑娘，一定和这姑娘关系匪浅。

可这姑娘转眼就出卖郁祁，一点儿都不讲道义。

纳兰不器看向也瞳的眼神就像是看犯罪现场，“姑娘，你要多少钱？”

“你看着给，这将决定我说的是否详细。”

“……”纳兰不器哪敢给少了，从怀里摸出一个锦囊丢给也瞳。

也瞳直接打开，发现锦囊里装着一座金山，还是和十一层镇妖塔一样高的山。

“魔界…只有金子…”纳兰不器有些心虚，魔界穷得只剩金子，也不知道金山符不符合这姑娘的要求。

“我理解我理解，魔界起霾严重，没有奇珍异宝，穷得只剩金子。”也瞳笑得和花一样。

“魔界不是起霾，是魔气充盈，只有真正的强者才能在魔界生存。”纳兰不器为魔界辩解。

“没错没错，魔界最好了。”收到金山以后，也瞳一点儿也不吝啬夸奖。

看到也瞳这幅市侩嘴脸，纳兰不器忍不住蹙眉。

也瞳见他蹙眉，收了玩笑之心，“实不相瞒，你找的那个人是个蛇精病，我的娘娘宫被他拆了，这锦囊是他给我的赔偿。不器小兄弟，他还在定南城里，你要加油，好好找他。找到他记得告诉我，我有个仇要报。”

纳兰不器眼神冰冷，“你在耍我？”

他向虚空一抓，抓出一把寒光凛凛的黑铁剑。他肤色白皙，握着黑铁剑时黑白分明。

“不器小兄弟，淡定淡定。”也瞳道，“他确实还在定南城，看在你出手大方的份儿上，你在定南城寻人时我可以提供住宿，十一层镇妖塔，冬暖夏凉，住在里面还能欣赏整座定南城的景色。”

“呵。”纳兰不器冷哼一声，“不知所谓。”

然后他转身，化作黑烟消失了，似乎多看也瞳一眼都觉得眼睛痛。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他凭空消失，嚣张，太嚣张了。

然而众人的注意力都在皮皮虾和寇九身上，没人注意到纳兰不器忽然出现，又忽然消失。

也瞳颠了颠纳兰不器留下的锦囊，露出甜甜的微笑。

帅气多金还好骗，多好的魔族小兄弟，这个朋友她交定了。

皮皮虾把寇九打发以后，一抬头看到也瞳颠着锦囊，顿时觉得自己被抛弃了。

三月的风有些冷，吹在身上凉凉的，就像他此刻的内心，凉透了。

“老大！”皮皮虾撅嘴，“你都不去救我。”

“那我问你，你想不想暴富？想不想收藏所有珍藏版话本子？”也瞳眯着眼，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想啊，做梦都想。”皮皮虾连连点头。

“呐。”也瞳把锦囊丢给皮皮虾，“我掐指一算，我若是为你解围，会闹得鸡飞蛋打，我若是不为你解围，就会遇到一个有钱的魔族小兄弟。你看这个小金山，这是他的问路钱。”

皮皮虾打开锦囊，看到晃眼的金山后，愣了愣，“问个路都要用金山，这是何等的富有？老大，你真厉害，就这么一会儿赚了一座金山啊。”

“那是那是，低调低调。”也瞳挥挥手。

“这朋友我交定了！”皮皮虾小心翼翼地捧着锦囊，像是捧起了全世界。

也瞳十分无情地拿走他的全世界，“行了，别一脸痴汉笑，你和寇九谈了这么久，问出什么了吗？”

“嗐！别提了！”皮皮虾回过神来，“他说他那些祭河的祭词是算命的左瞎子教他的。”

“左瞎子。”也瞳扯了扯嘴角，“走，我们去找他。”

“可是我现在……”皮皮虾一脸幽怨，“他们都觉得我是仙人，我怕又被围观。”

“那你是仙人吗？”也瞳问。

“不是。”皮皮虾摇头。

“那你还怕什么？”也瞳扯着皮皮虾的袖子，再次化风。

此时河边无人，两人化风，没被任何人发现。

……

两只妖怪找到左瞎子时，他在四周漏风的家里。

左瞎子的衣服又脏又破，他躺在破破烂烂的床上，睡得一塌糊涂，他的脚掌黑乎乎的，隐隐染发出不友好的气味。

“咦！”皮皮虾捏着鼻子，对左瞎子这种神棍的糜烂生活表示万分的嫌弃。

“还真是那货。”也瞳走到左瞎子床前，果然感受到郁祁的气息。

“那货？”皮皮虾搞不懂情况。

“那货是咱俩昨夜遇到的蛇精病。”

“蛇精病对左瞎子做了什么？”皮皮虾挠了挠头皮。

“他被蛇精病催眠，啧啧啧可怜啊，副作用很严重，他将沉睡三天。”也瞳撇嘴。

“左瞎子被蛇精病催眠？！所以昨天寇九听的那些话都是蛇精病想说的？”皮皮虾的思维越来越清晰。

“可是蛇精病做这些事有什么目的？”皮皮虾一个头三个大。

“这个问题问得好。”也瞳鼓掌，“他做这些事，可能是因为无聊，毕竟活得太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