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幸?!
是那个宠幸吗?
也瞳忽然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九婴瞧她不说话,颤了颤身体,“三哥你别打我,我就是说说的,你若不想教我们怎么让姑娘喜欢就不要教了。”
也瞳心中的邪恶念头“吧嗒”一声摔碎了。
就这?
她瞧着凶兽们眼底的渴求和畏惧,那是对知识的渴求以及对饕餮实力的畏惧。
那般炽热的渴望仿佛要烧穿她的身体,如此渴望却不敢上前只是一直望着她。
所以“宠幸”还真是教它们如何得到姑娘的喜欢?
想来也是,生来彷徨生来动荡的凶兽想要一个家,想要一个能卸下一切伪装的港湾。
可是它们生来强大却不懂爱,没人教它们如何去爱,只是以冰冷风霜将它们伤得体无完肤。
它们以血换血却将自己与世间的鸿沟加大。
仇恨加深,越描越黑,世间再无它们容身之所。
累得筋疲力尽,它们终于想到学习去爱却被爱殇之雨淋伤。
人心里的成见是座大山,它们无奈只好缩在魔界不再为祸一方。
在魔界它们是他乡之客,魔族尊它们强大却不会真正信任它们。
它们只能求助它们的王,所以用食物为礼想要求得饕餮指点。
可是它们凭什么觉得饕餮懂爱?
殿下何曾爱过?
在爱与被爱的路上,殿下还是初学者。
所以他每次都会挑几只凶兽开小灶。听的凶兽少,得到的质疑就相对少一些。然后殿下就可以继续蹭吃蹭喝。
也瞳一瞬想了许多,面对众凶兽炽热的眼神,她笑出一个极致温柔的笑容。
“其实能教给你们的我都教了,想让姑娘喜欢就应当以心换心。
你们想知道如何讨姑娘欢心就送我珍贵的食物,想想你们专心为我挑选食物时的心情,若你们能这般认真地对待一个姑娘”
九婴听她如此说,默然片刻眼底亮起精光,“三哥真是高!”
“去追求你心里所爱吧。”也瞳对着诸位凶兽挥了挥手。
“感谢三哥指点!”
众凶兽气势如虹瞬时化为黑烟遁去。
它们来事一路奔袭引发浩荡声势,离开却如一阵清风,风过无痕。
说来可笑,她引来诸位凶兽朝拜吓走了围攻沧溟山的魔族。
却不想这些凶兽聚集起来的原因是单身太久了想知道怎么追妹子。
所以说反派也会有春天的,只是他们的春天往往充满了太多误解和血雨腥风。
难得也瞳望向众凶兽散开的方向满眼温柔。
她一身红衣飘散而立,几分妖冶几分风骚。
其实世间事哪有这许多不平?
妖邪也应当拥有幸福。
纳兰不器默默现形在她身边。
方才听到饕餮的长吼,他便从打斗中脱了身。
他脱身后一直隐在一边。
这饕餮说一个字就将诸魔吓退,四凶威名竟深入魔心到如此地步。
万兽朝拜饕餮,它们都是为祸一方臭名昭著的大凶在饕餮面前却像是温顺的猫咪。
众凶兽以奇珍异宝赠于饕餮,它们想知道如何才能学会去爱
饕餮说得冠冕堂皇,想要被爱就以心换心。
以心换心
若是那颗心已经凋零还能不能换来一颗炙热的心?
若是满腔爱恋都只是一厢情愿还能不能换回等价的热忱?
爱与被爱本就不公平,世上哪有那么多以心换心?
纳兰不器闷闷开口,“师傅让我请你上山。”
“走吧。”也瞳微微牵动唇角,“还要从石梯上走过去吗?”
她刚刚吃栏杆时从山腰吃到山顶又从山顶吃到山脚,此时依旧站在沧溟山山门前。
纳兰不器瞧着被毁得残破不堪的石梯,“师傅会用心魔召唤将我唤去,你一会儿抱紧我。”
他说这话时脸色阴沉得快要滴出水来。
也瞳素来恶劣,瞧着纳兰不器小兄脸色越来越阴,莫名有些舒爽。
“好的。”她说这话时不忘抛媚眼。
这红衣墨发的绝美男子眼波流转不似凡间人。
纳兰不器不吃他这一套,眼角一跳险些丢过去一个大招。
也瞳瞧他袖子下的手微微颤动,十分愉快地扑了过去。
她扑过去的力道极大,纳兰不器被她撞得轻哼一声。
这凶兽不论做什么都是粗暴的。
作风粗暴,蛮横地我行我素,还从不吃亏。
他跟这凶兽在凡间走一遭,眼见这凶兽在蚌妖手里吃了亏。
那蚌妖生得甜糯却没有甜糯的好性子。
这女妖市侩自私却独有一副傲人风骨。
蚌妖能将沙砾磨成珍珠,擅长变废为宝。
饕餮这种无可救药的凶兽只有蚌妖可与其比肩了吧?
想到这里,纳兰不器心底一滞有些发堵。
他抿了抿唇角,不知自己为何这般。
似凛冽寒风吹过将他那颗心冻结,他欲保守冰心不悔却不想。
停下脑海里沉寂多年的往事却跃然在他心头。
那是他最不愿回想的过往,是他不会愈合的伤口,午夜梦回还是疼得快要窒息。
他名为纳兰不器,本是纳兰家族这一辈的长孙。他出生时家族曾落下谶语,说他会于家族不利。
家族从不掩饰对他的厌恶,他名为纳兰不器,二弟却名为纳兰成器。
纳兰不器,这是多可笑的名字?
后来他被迫离家,一路颠沛流离无处可归,师傅不在乎他的狼狈收他为徒。
他本想改了名姓从此与师傅同姓,求师傅赐名。
师傅却说他的名字极好,无需修改,人间有诗云“君子不器”。
君子不器,大道无方。
君子不像器具那样只有某一方面的用途大道不是只有一个方向。志趣相同则相近,大道一致则相伴走远。
志趣相同
他和师傅志趣相同却不知能否相伴走远。
师傅鼓励他努力变强努力出名,让纳兰家族高攀不起。
纳兰家族实力强悍,师傅收他为徒顶了太多压力。
那时沧溟山只有他和师傅,他是师傅唯一的徒儿。
漫漫长夜中,师傅是他唯一的微光。
长夜微光谁问情?
那明媚的女子终归走进他的心里。
她总爱穿一身花裙裳蹁跹而舞,那是个即便一身伤痕也要潇洒的女子。
那时他满心满眼都是师傅,那时他拼命修炼想要变强为师傅撑出一隅之地,予她安稳蹁跹花裙裳,予她余生再无忧愁。
只是他如此冥顽低劣,如何配得了师傅?
一杯浊酒一柄宝剑,瞧着师傅离她越来越远。
却原来志趣相同也不会一路相伴。
师傅一向肆意,兴致来了就广收魔界子民。
师傅说他性子太闷不适合当大师兄就为他收了一个“德智体美”的大师兄。
他成为这沧溟山的二师兄。
师傅起名困难,便取了他名中的“不”字为弟子名。
凡入沧溟山者,名中皆有“不”字。
也瞳抱住纳兰不器以后就瞧着他僵在原地。
这家伙对男子的触碰如此敏感么?
也瞳闻着他身上的味道,清清冷冷甚是好闻。
这味道和这只魔族是一样的。
清冷不张扬却引人想要探寻他背后的故事。
今天又是活力四射的一天,好了活力用完,晚安宝贝儿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