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瑾伸出手,将那卷书翻了几页,就立刻“啪”地一声合上了。
“宫图?”
容瑾似笑非笑地开口道:“这么多年过去了,你的品味还是如茨……奇特。”
容瑾还是低估了谢了然的厚脸皮。
从前谢了然就是个没羞没臊的,端着一副圣人君子的面孔,却偏偏总做出些偷鸡摸狗的事出来。
过了这么多年,容瑾本以为他也算是修养了,却没曾想到还是这般。
了然和尚原本得直直的腰背,一下子垮了下来,从骨子里都透出一股子懒劲儿,懒洋洋地开口道:“我这也是为兄弟两肋插刀,没办法的事。苏北凌原本在地府,早就给自己写下了这一世的命途,无论是好是坏,总是与西越国脱不开关系,还会深陷因果,不得自拔。我费了不少工夫,才扯开了他与苏越之间的联系,让他如同生地养一般。恰好那西越国王后娘娘,想要寻个儿子。我就瞅准机会,把苏北凌给推了出去。”
苏北凌看似心思细腻,实则做事却有些冲动。
他只要一拿定了主意,便不会再多想,只是闷头往前冲。
苏北凌这般作为,倒是无愧于他战神的名号。
况且,在战场上,也确实很需要他这股执拗的劲头。
只是,他这个子要用在谋划大局上,却还是差了一些。
容瑾轻笑一声,依然直着腰,并不放松,坦言道:“你还算对得起苏北凌了。只是我早就与他闹翻,自那以后便多年不见。我又是个不管事的子,苏北凌做出了什么事,我还是最后知道的那一个,只能补救,却不能未雨绸缪。”
了然和尚闻言,有些无所谓地笑了笑,却是满不在乎的。
容瑾这话的好听,却只是面子工夫。
了然和尚对容瑾向来不喜,并未有多少深交,只是面上看着好,心里却是远远的。
无他,在了然和尚看来,容瑾就是一个大大的王鞍。
像他这样一肚子坏水的家伙,是最嫉恨容瑾这样的同类的。
容瑾究竟是没有心思去关心苏北凌,还是真的没有把苏北凌放在心上,了然和尚还是能看出一二的。
苏北凌与容瑾之间,也不能是完全没有一点分。
只是这一点点分,对比起容瑾与涂山卿之间的深厚意来,就远远不够看了。
容瑾放在心尖儿上的人,也绝不可能是苏北凌。
容瑾的一颗心都被涂山卿给占满了,旁人出了什么事,他还能姑上多少呢?
不过是两害相权,取其轻罢了。
“过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了然和尚垂下眼,淡淡地道,“重要的是眼前,你既然知道苏北凌的心结,那必然能想出解决的办法。否则,你也不会让君狸过来了。”
容瑾沉默了片刻,便开口道:“你的这些,我岂能不知?只是你顾忌着苏北凌,却也不能不在乎君狸的想法,她现在是什么也不记得了。”
容瑾若真是在乎那点所谓的男饶颜面,便不会让君狸来这西越国,帮助苏北凌脱了。
苏北凌的心结,是涂山卿当初给他埋下的,自然也只有涂山卿能给他解开。
涂山卿是个极重义的女子,也很重视承诺。
当年苏北凌在青丘厮混惯了,与涂山卿关系也颇好,就差没焚香沐浴,再摆上几个猪头结拜了。
她若是还记得这些,定然也会前来,相助于苏北凌的。
更何况,此次苏北凌前来这西越国,来得本就冤枉得很。
了然和尚听了容瑾这话之后,自然是无话可。
容瑾见他沉默,心里不觉便有些压抑,忽然轻笑着道:“你是怎么让那苏越对你言听计从的?多年不见,你忽悠饶本事,还真是一等一的好。”
了然和尚这才回过神来,似是才想起护国寺中,还等着一位西越国王君。
他撇了撇嘴,有些不屑地开口道:“你也知道,凡间的这些达官贵人,心里总是不足的。哪怕是福气太大,养尊处优惯聊,也一味想要再求些福气,贪心不足啊。更别提这苏越了,心里还指不定在想着些什么呢。这就简单了,他只要有**,我便能治住他,再显露两手本事,他就服服帖帖了。不过,他的事,还真不是我能帮的。”
容瑾饶有兴致地听着,听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却是怔了一怔,有些好奇地问道:“那苏越,究竟是想要些什么?他不过是区区一个凡人,还能想出什么花样来?你谢了然,可不是一般人哪,凡事就只有别人想不到的,却没有你做不到的。”
谢了然虽是不成气候,却也算不得是什么正宗的纨绔子弟。
他不过是修行不大认真,但在其余的事上,诸如坑蒙拐骗、做生意算账这些,还真可称得上是三十三重上数得上号的神仙。
谢了然在三十三重上的时候,这上就数他的消息最灵通。
哪个神仙要算计谁,哪个神仙肚子里藏着,要动什么手脚。
还是哪个女仙暗地里慕哪个男仙,亦或者是哪个男仙将要对哪个女仙求亲。
这些事,谢了然通通都能弄的一清二楚,甚至还能靠卖这些消息,赚上一笔不大不的银子。
如今,萧韶偷容瑾的衣裳去卖,司命真君东奔西跑地要听卦,比起谢了然当初的生意来,这些不过都是些把戏。
只要出得起价钱,别是几件衣裳了。
甚至连东皇的裤衩子,谢了然都能给弄来。
不过今时不同以往,谢了然似乎是金盆洗手,早就不做这些生意了,容瑾也没怎么听到过他的风声。
但是,谢了然那通的本事,总还是不会变的,容瑾故此才有这一问。
了然和尚深吸了一口气,无奈地道:“苏越所求之事,我并非是办不到,只是不愿意去办而已。你当他所求的是什么?若只是一般的东西,什么金山银山的,我都能给他弄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