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大!给我大!!”“小!小!”“哈哈哈!是大!”……
鸿运赌坊吵闹万分,各种身份地位的人都有,可谓是京城最为鱼龙混杂之处。
刚走进鸿运赌坊,施淮的好奇心便被激了起来,她开始兴奋地四处扫视,而傅邻深则被吵闹声弄得皱紧了眉头。
墨双见傅邻深眉头紧蹙,赶紧问道:“侯爷?可要回去?”
傅邻深挥了挥手,“不必,既然来了,就陪她玩一玩。”
“是。”
墨双听到这里,也只得继续跟在傅邻深的身后。
鸿运赌坊分为两个场,左边的场赌骰子,右边的场赌牌九。这两个场子玩的东西,施淮都有所耳闻,但却从未实践过。
于是她没有轻举妄动,而是先去了左场。
施淮静静站于一旁,仔细地观察着牌桌上的一举一动。
傅邻深见施淮没有动静,并未上前打扰,而是也静静站于一旁。
很快,施淮便摸清楚了骰子的玩法,十分简单,不过就是比谁摇出的点数大。而旁观的人则选择买哪个人,来增大赌注。
施淮日有所思点了点头,又去到了右场。
右场玩的是牌九,虽和骰子总体差不多,都是比大小。不过根据施淮的观察,她断定,这牌九不单是赌运气那般简单,还需要有点智商。
于是施淮决定,赌牌九。
她狡猾地笑了笑,嗯,这样才配得上自己的智商。
傅邻深见施淮一脸笑意,问道:“你可是想好赌哪个了?”
“回傅公子,我准备玩玩牌九。”
“好。”
于是三人立即占了一个场子。
赌场的小厮见三人气度不凡,赶紧上前问道:“三位公子可是都要来赌一把?”
“不,只本公子一人。”施淮微微仰头,做出一副赌场老手的样儿,冲着场子提高嗓子说道:“有谁敢来和本公子赌一把?”
然后她朝傅邻深挤了挤眼睛。
傅邻深微微扬起嘴角,对着墨双说道:“都给他。”
“什么?都给?侯爷,这是不是有点太冒险了?”墨双疑惑地望向傅邻深。
施淮瞧着墨双一脸惊讶的样子,撇了撇嘴:“墨双,既然来了,当然就得赌把大的。你是不相信我还是没胆量?”
见墨双还在犹豫,施淮催促道:“你能不能爷们点儿?傅公子都准了,你还磨叽什么?快给我啊。”
墨双只得十分不情愿地从身上掏出了几锭金子。施淮赶紧接了过来,往牌桌上“啪”一放,朝着整个场子说道:“有谁敢来赌一把大的——”
赌场的人看到真真是几锭金子,窃窃私语了起来,他们开始猜测眼前之人的身份。能一下拿出这么几锭金子出来赌场寻乐,绝非寻常之人,况且这人看起来十分胸有成竹的样子,赌技定是十分娴熟。
于是纷纷不敢上前。
“怎么?难道是嫌钱少了?”施淮眼神凌厉地扫视整个赌场,“还是说,你们都怕了?”
一旁的小厮听到此话,赶紧朝施淮小声地说道:“这位公子,小人看您面生,别不是专门来砸咱们鸿运赌坊招牌的啊。”
施淮冷哼一声,“你可别给本公子安这莫须有的罪名,我看是你们这儿的大人物没出来吧,叫他出来跟本公子赌!”
傅邻深看着一旁盛气凌人的施淮,眼中透露出笑意。
这琴师,还真是有趣,在自己面前何等小心谨慎,没想到竟然还有这样的一面。
施淮话音刚落,便只见一个穿着不凡,身形彪悍的人从赌坊的包间里走了出来。
傅邻深扫视这人的体态样貌,便能大致猜测,这人定是鸿运赌坊有名的大赌徒——向忠。
这向忠赌牌,不但赌得大,而且基本上没输过,一般人根本没机会和他赌上一局。
傅邻深刚刚跟着施淮,发现她站在那里并不只是看戏那般简单。她的眼神,更像是在观察,观察这些东西应该怎么玩。
于是傅邻深便料定,这施淮肯定是第一次来赌坊,且并不知道如何赌。
他当时觉得被施淮耍了,却又想看看她能搞出什么花样来,于是站在一旁没有举动。可当施淮在两个赌场之中选择了难度较大的牌九时,傅邻深便知道,施淮一定已经摸透了赌局的规则了。
自己虽佩服她的胆识,可对付眼前这人,仅有胆量是绝对不够的。
傅邻深看向施淮,却发现她依旧气势凌人地微微仰头,并没有丝毫退缩的念头,想必定是不知道眼前这人的身份。
他刚想提醒,却没想到施淮开口了。
“您就是向爷吧?鸿运赌坊最大的赌家,您的名号可是响彻京城啊。”
她知道这人是向忠?傅邻深有些惊讶。
向忠上下打量了一番施淮,不屑地开口道:“你知道爷的名号再正常不过,但爷可不认识你这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毛头小子。”
赌场的人都笑了,个个一副看戏的样子。
可施淮竟也不恼,只是面带微笑地看着向忠,然后开口道:“本公子不过把这赌,当成平日无聊到极致时消遣的玩意儿罢了,没玩过几局。况且,本公子今日是第一次来鸿运赌坊,向爷不知道本公子的名号是自然,不过今天,本公子就让你认识认识,我是谁。”
“哈哈哈哈……好大的口气!那爷倒是要看看,你有多大的能耐!”
向忠看着眼前表面柔弱口气却不小的小白脸,原本的不屑变成了恼怒。
知道了自己的名号还敢如此狂妄,今日定要让他输得血本无归。
而此时的傅邻深,则是一脸看戏的模样,只是一旁的墨双十分担忧,他总觉得侯爷的这几锭金子,就要打水漂了。
小厮看见如此大的阵仗,立马谄媚地说道:“两位爷,那咱们这就开始吧。请两位爷先摇骰子来决定谁是庄家。”
向忠和施淮一前一后,摇到五和二,向忠为庄,先摸牌。
第一局下来,向忠轻而易举地赢了施淮,脸上露出得意的神情,他心想,看来这小子只不过是个纸老虎,话说得狂妄罢了。
第二局,向忠依然轻而易举地赢了施淮。
一旁的墨双有些急了,果然,这阿淮一点也不靠谱,白白浪费了侯爷的几锭金子,虽说侯爷不差这点钱,但阿淮刚刚如此狂妄,现在却输成这样,着实丢脸。
向忠见自己面前的金子越来越多,贪念四起,他将迎来的全部钱财,加上自己的成本都押了上去,想要赢个痛快,更想要施淮血本无归。
此时的施淮惊慌地朝身后的两人喊道:“快!再给我来点银子!”
墨双也急了,“全都给你了,哪还有钱啊?”
可没想到,傅邻深竟然十分冷静地摘下自己腰间的玉佩,递给了施淮,“拿去。”
施淮赶紧接了过来,将玉佩放在了自己的跟前。
墨双一脸着急,对傅邻深说道:“侯爷,阿淮都连续输了两局了,他定不是这向忠的对手,您为何还要将自己的玉佩拿出去赌?更何况您这玉佩……”
傅邻深招了招手,示意墨双不要说话,同时,脸上露出了不明的笑意。
墨双只得缄默。
这一局,依旧是向忠为庄。
自己已经连续摸到五张大牌了,而这小子五次都要不起。向忠看着自己手中的最后三张牌,分别是一张红八,一张红七和一张黑七。这小子要是想赢,除非他手中剩的三张中,有两张皆是最大的九点,可这概率小之又小,看来自己是赢定了。
于是向忠迅速出牌,想要速战速决。
可没想到,施淮竟然真的有两张九点!
自己竟然输了!
赢了这局的施淮立即变了脸色,刚刚还是一副害怕惊慌的面孔,此时却已被笑意替代。
看着开始收钱的施淮,向忠意识到自己是被耍了,这小子,前两局定是故意输给自己,好让自己加大赌注。
想到这里,向忠面露凶狠之色,自己的名号绝不能砸在这小子身上,不但如此狂妄,还拿走了自己那么多钱财,今日休想就这样离开!
“这位小公子,这刚赢了一局就不赌了,怕是不太道义吧?”
施淮不屑地回答道,“我们本就说好只赌三局,怎么就变成我不道义了?”
“爷看你是心虚吧!”向忠恶狠狠地说道,“你竟然敢在爷地场子上出老千!来人啊!给爷把这卑鄙小人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