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

顾川没等他说完，厉声喝道：

“你有多大的来历？在这里，都踏马得给老子卧着！”

“我……”

徐一飞还要说什么，却在顾川冷厉的眼神中败下阵来。

“认错！”

顾川再一次厉声提醒。

徐一飞咬咬牙，终究没敢造次，不情不愿道：

“沈……老弟，我不该跟你争斗，更不应该到处诽谤你……我跟你认错。”

沈无终抱着双臂，冷笑一声不置可否。

“差不多就行了！”

顾川阴沉地目光望了过来，警告之意甚浓，“沈无终，得饶人处且饶人。”

沈无终似乎迫于形势，不得不答应，“好，我可以原谅他，但我有个条件。”

顾川皱眉，“什么条件？”

沈无终道：

“很简单，让他跪下来给我磕个头，大喊三声‘爷爷我错了’，我便饶了他。”

此言既出，徐一飞又要炸，却被顾川又瞪了一眼，吓得不敢吱声。

“我可以替他答应你，”

顾川盯着沈无终眼睛，

“但你得保证，他今日跟你磕头认错，往后你也不许找他麻烦！”

对于沈无终的要求，顾川虽觉得有些过分，却也能够理解。

在黑龙教这种地方，既然决斗了，很少有不见血的。

顾川为了保住徐一飞而坏了规矩，他就一定要保证让沈无终得到满意的结果，也算是对他的一种补偿。

更何况，沈无终这个要求，无非是想彻底压下徐一飞的气焰。

不过分。

顾川甚至还很欣赏沈无终提出的这个要求，既不得罪他这个教官，又达到了教训对方的目的。

毕竟谁都知道，今日只要徐一飞真磕头认错了，往后就别想在沈无终面前抬起头来。

顾川盯着沈无终，“你能保证吗？”

“可以，”

沈无终很懂得见好就收，认真说道：

“今天徐一飞向我磕头认错，以后决不找他麻烦。”

“好！”

顾川点点头，把目光转向徐一飞，毫不掩饰眼中的厌恶之色，

“愣着干什么，跪下，磕头认错！”

徐一飞早就窝了一肚子火气，这时更是梗着脖子，叫嚣道：

“不可能……”

“再说一遍，跪下！”

顾川眼神更冷。

他甚至已经开始考虑，要不要彻底放弃徐一飞。

相比之下，沈无终拥有更出色的天赋和心智，只要能将他培养成才，绝对能在五少主那里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至于徐一飞的后台……

呵，在黑龙教，什么样的后台都没有用。

好吧，如果徐一飞坚持不下跪，他就会宣布决斗继续，并给足沈无终暗示，教他为所欲为，一举除掉这个不长眼的东西。

顾川已经在心底做出了决定。

……

……

徐一飞是个聪明人，此前之所以嚣张跋扈，只是因为他觉得自己有嚣张的本钱。

他在丙四十三号院弟子当中，不但修为拔尖，来历也是根正苗红，向来是最具潜力的弟子。

现在他不这么认为了。

沈无终这厮……

他扮猪吃老虎！

更令徐一飞害怕的是，他竟然从顾川眼里看到了凛冽的杀意……

他瞬间就感觉到一股子冰寒之气，顺着尾巴骨，直溜顶门！

是啊，沈无终既然突破到了第三层，就说明他比自己更有天赋，

顾川要放弃他徐一飞，似乎，也并不是一个困难的决定？

徐一飞迷茫了。

良久，他像是刚意识到自己所处的难堪境地，猛一咬牙，艰难的转头望向沈无终，

嘴唇翕动，呢喃道：

“爷……爷，我，我……”

一句话还未说完，徐一飞白皙的脸庞上立刻便红的像血。

他从未受过这般屈辱。

“跪下，磕头！”

顾川却没打算如此就让他过关，阴沉着脸，第三次开口提醒。

“……”

徐一飞彻底崩溃，不再心存一丝侥幸。

他知道，这一关若挺不过去，他就会面临更大的凶险！

“爷爷，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徐一飞扑通跪了下来，抱着沈无终的大腿，眼泪就如决了堤的洪水，一泻而下，

“你……你原谅我吧，我不该跟你作对，我……我，呜呜呜……”

沈无终脸上露出微笑，他很大度地弯腰拉住徐一飞双手，道：

“好，乖孙子，我原谅你。你已经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我怎么能咬着不放呢？毕竟大家都是一起学艺的师兄弟，情同手足。”

说着，他温柔地将顾川扶了起来，笑容和煦，“以后咱们还是好兄弟。”

……

看着决斗双方“罢手言和”，许多人露出了会心的微笑。

虽然沈无终话语中微微有些嘲讽之意，但包括顾川在内，所有人都一脸理所当然的神情，没人觉得他哪里不对。

本来就是嘛！

沈无终原本能趁此机会要了徐一飞的小命，但他心胸宽广、虚怀若谷，不跟小人一般见识，只让徐一飞喊声爷爷，这事就算过去了。

在黑龙教，想要获得别人的原谅，还有比这更轻巧的吗？

试问，当性命受到威胁的时候，喊声爷爷，很困难吗？

别说爷爷，只要能逃脱小命，就是喊老祖宗也成啊！

沈师兄已经很大度了，好不好？

唯有一个人吃了大亏。

包括心灵上，和身体上的，双重暴击伤害。

徐一飞腕骨已折，又迫于形势不得不下跪求饶，却被沈无终强行拽了起来！

他只感觉折断的腕骨处痛彻心扉，似乎……

踏马的，这姓沈在暗中用力扭他手腕！

徐一飞感觉悲伤那么大，想开口呼痛，却疼的眼冒金星，半个字也喊不出来，整个身体都在颤抖。

“好了，决斗结束，双方言和！”

顾川笑着挥了挥挥手，吩咐道：“都散了吧！沈无终，你跟我来一下……”

说着便往正屋方向走去。

他对沈无终的识大体很满意。

当然，徐一飞也不错，今日能放下身段下跪，说明仍是可造之材。

只要他日后不再出什么幺蛾子，顾川仍会举荐他去当影卫学徒，也算是对徐一飞身后的人有所交代。

……

天色很快黑了下来，所有人都回到自己的屋子里，该干嘛干嘛。

顾川将沈无终喊到正屋，并非是责罚他，反而大肆夸奖他一番，丝毫不吝赞美之词。

沈无终比谁都知道如何讨顾川欢心。

他先是狠狠夸赞了一番顾川大人的英明举措避免了损伤，继而一再保证，自己绝对忠于顾川大人、忠于五少主，这辈子都不会变节。

顺便，沈无终还多说了一句：

我最近突然开了窍，修炼起来嗷嗷快，没准儿还真能在短期内再次突破……

这也算是给顾川打个预防针，别到时候闪瞎了狗眼。

顾川笑逐颜开，暗想自己果然没看错人。

在沈无终的花言巧语轰炸下，他很快就忘记了对方“欺骗”自己带来的不快，高兴说道：

“你回去吧，明后两日……我会抽空将你突破至第三层的消息汇报给五少主。”

顾川拍了拍沈无终肩膀，

“没意外的话，你很快就会成为影卫学徒，离开丙四十三号院了。”

沈无终听到这话，心情当然激动。

马上就要脱离新手村了，也算是正式在黑龙教站稳了脚跟，的确是值得高兴的一件事。

但他很快就又犯了愁。

不在这里，怎么混死人的经验？

“管他呢，走一步瞧一步吧！”

沈无终心想：

“总不能一直赖在新手村吧，也许到了更高层次后，机会将更多。”

沈无终告退之后。

顾川看着屋里已经给自己端好洗脚水的两个水嫩女弟子，临时决定今晚加个班。

没办法，兴致来了，真是挡也挡不住呢。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