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洋洋洒洒的雪花落下来,预告着冬天已经来临。
雪花钻进四月的脖子,背脊缩成一团,实在是冷,她又紧了紧围巾,沈姨让她早些赶大巴,以免因为天气,回不了家。
路上没有积雪,步行并不艰难,她没有拿沈姨借的伞,南方下雪是极少见的,所以还是想试试在雪中慢慢的走,任由思绪飘渺,这片刻的独处时光,让她自在。
昏暗的地方行走,她的眼睛是看不太清楚的,这总让她没有安全感,幸好路灯已经亮了起来。
她抬头望向灯光,雪花极速落下来,衬的她更加瘦小。
“欢凉,欢凉你看。”觅欢凉根本不理睬佑兮,铁定又是见到好看的女生,欢凉已经习惯了他的一惊一乍,只是佑兮还没有适应欢凉对他的无视。
“江四月,嘿!”佑兮朝着四月的方向跳了几下,招手示意。
觅欢凉停下,看见了小小一团的女生,快速走过去。
“是你们,你们放学了?”
觅欢凉看了一下手腕的机械表:“已经六点了,我妈让你走这么晚?”
“不是,我……”
“江四月,你住哪?我可以送你。”佑兮诚挚地内心,说出的话总是带着七分冒昧。
“不用了,我去搭车。”四月无法欣然接受这种熟络。
“可能你赶不上末班车了,云中门口最晚的一班是5.30,先跟我回店里。”觅欢凉伸出右手,等待四月。
然而……
“四月!”三人回头,不远处,陆牵亮戴着黑色的毛线帽,穿着白色的袄子,左手撑着一把能容下五人的伞,右手掌着一个手电筒,缓缓地走过来。
“你怎么来了?”四月顾不上觅欢凉僵着的手,欢喜又惊讶。
“我跟爷爷说不放心你,在这里等你好长时间,想来接你回家。”陆牵亮晃了晃手中的手电筒,雪花落在光束上,消失不见。
命运多么不幸,让你遭受苦难;命运多么幸运,始终有人为你掌灯!
“你好,小朋友,我是江四月的朋友,陈佑兮,以后我们都是朋友啦。”陈佑兮自来熟的特点恐怕无人能及。可是,佑兮遇上牵亮,胜局难定。
“佑兮,哟西。哟西,你好!陆牵亮。”陆牵亮点头微笑。
“亮哥,你怎么乱给别人起外号?”四月轻声说到。
觅欢凉眸光深邃,面前的这个女生,每一次在这个男生跟前,总是要活泼几分,不似第一次见到自己时的紧张,要强,疏离。
“你,我叫陈佑兮,不是哟西!”陈佑兮还在叫嚣,根本毫无眼力身边的两个男生已经眼神交流一番。
“觅欢凉,谢谢你。我先跟牵亮一起回去了,你们也快回家吧。”四月说完,只见觅欢凉不发一言转身离开,他的背影挺拔,却总给人一种无法靠近的感觉。
“走吧。”陆牵亮扶着四月的肩膀,一步一步往前走去。
“亮哥,这么远,你明天千万不要来了,我下次跑快点去搭车;现在我们要怎么回去啊?”
“傻子,只要是接你,多远我都可以过来。我老头在前面等我们。”
“不能总这样麻烦陆叔叔。”
“没事。”
两人的声音渐渐隐匿。陆牵亮又一次没有告诉江四月,他以不会跟陆豪争夺一分一毫家产为条件换取老头一年送四月回家,这当然是跟后妈的约定。
不过,陆牵亮压根不在乎那点家产,又不是金山银山,即使后妈不说,他也不会去跟陆豪抢,他有爷爷,有四月,以后仅凭自己的努力,他相信他可以!
四月坐上车,陆叔叔开了空调,车内的温度暖和很多,不知不觉睡着了。
她做了一个梦,梦里回到三岁时候,有人将她扔到河里,她拼命伸手求救,焦急赶来的不是江超和张兰,而是两个大男孩。
其中一个是陆牵亮:“江四月,你怎么这么调皮,跑水里玩?”
另一个是谁?她看不清,只是他的左手腕戴着一块银色的机械表。
“四月,四月,快醒醒,我们到了。”四月从梦中醒来,眼角有些湿润。
“陆叔叔,谢谢您!”陆永江不待见江四月,面对一个孩子的谢意,没有半点反应,四月理解这种态度,识趣的下车。
“老头,你回去注意安全!”陆牵亮丢下一句话,也匆匆下了车。
此时,地上已经积了薄薄一层雪。
冬夜漫漫,相爱的人,一定会在梦中相见。陆牵亮,晚安!还有,觅欢凉,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