觅欢凉睁开眼睛,顺其自然地喊了一声:“四月。”
“欢欢,终于醒了。”沈姨一个箭步走到觅欢凉身边,感受了他额头的温度,才放心。
觅欢凉未插针的那只手无力的抚在额头,此时才感觉到双腿麻木,四肢乏力:“妈,你怎么来了?四月呢?”
“她走了。你告诉妈妈,你昨晚去哪了?我和微月等你到凌晨两点,也不见你回家,现在又生病。”沈姨问的急,有几分怒色,“你是不是为了去找那个四月,才弄成这样?我不让你和她来往,你是左耳进右耳出吗?”
“妈,我不想跟你谈这些,我要休息会。你也累了,回去好好睡一觉。”觅欢凉自然知道,母亲对四月的成见,他的一味逃避并不能缓解两人之间的关系,但是,现在因为凌微月在,他不便多,只能让母亲回去。
凌微月擅长察言观色,用对孩子的语气哄着沈姨:“沈阿姨,我陪您回去吧!欢凉才醒,精力还没有恢复,等他好了,您再教训他。”
沈姨很是喜欢凌微月,觉得她体贴,善解人意,拍拍她挽着自己的手,欣慰道:“还是你懂事,我自己坐车回去就行了,你留下来照顾他。”完,还对凌微月使了个眼色,无疑是想让两个孩子单独相处。
凌微月自是知晓沈姨的意思,但是多少有些害羞:“阿姨,还是我陪您回去,我不太放心。”
“傻孩子,我又不是老太太,回家的路都不认识了?”沈姨挎着包,往门外走去。
凌微月跟上去,被突然发出的声音叫住了。
“凌微月,你留下,让我妈自己回去!”觅欢凉开了口,沈姨更加喜笑颜开,自己的儿子终于懂得了自己的心思。
等沈姨离开后,凌微月才像觅欢凉照顾她的时候一样,给他到了杯温水,将买来的鲜花插进花瓶,又给他削了苹果。
她欲扶起觅欢凉,却听见他:“凌微月,你大可不必做这些。”
他眉头一皱,稍稍用力,拔了右手的针管。
“你干什么?”凌微月见他动作利索,似乎是早就想做这件事情。
“你见过她了?”觅欢凉靠在床头,问她。
凌微月如实回答:“见过了,很好看。”
觅欢凉嘴角上扬:“你对她什么了?”
凌微月抬眼,他果然如此想:“没有,我们没有上一句话,我倒是想告诉你,你已经有了婚约,应该适可而止。”
觅欢凉闭上眼,沉默不语,眉宇间却透露出一股浓浓的厌烦。
良久,他才开口道:“这场婚约是你的,不是我的你更应该明白,这不可能成真。”
“为什么不行,她爱你吗?她爱你,怎么会把你折磨成这样?她爱你,为什么从来不给你打电话?她爱你,为什么她会躺在另一个男人怀里?”凌微月一连串质问,觅欢凉突然睁开眼,眼波平静,看着她。
凌微月感受到他的盛气凌人,即使是在生病期,仍然散发着他独有的魅力。
凌微月握紧拳头:“觅欢凉,不是只有她一个人可以让你心动,我相信,总有一,你会爱上我。”
觅欢凉刚刚的怒气反而消失了,仿佛是听了一个大的笑话,他与凌微月,不过是一场名利场上的博弈,更是他人随意使用的棋子,只不过凌微月正好甘心做那枚棋子,觅欢凉却想做下棋的人,所以,他们的频率本就不对,又怎会结伴而行?
觅欢凉掀开毯子,下床。他去卫生间洗了个澡,换上母亲带来的干净衣服,不再搭理凌微月,步履轻盈地走出病房。
“你还是要去找她?”凌微月对着他的背影,无能为力地问。
没有任何回应,她拿他没有丝毫办法。
他漫无目的地走在人来人往的街头,一群八九岁大的孩在雪地里奔跑,他们扔雪球,打雪仗,一片欢和的景象。
远处,更有穿着云中校服的男女并肩而行,男孩时不时帮女孩裹紧围巾。这样无忧无虑的关心真是让人羡慕,如果可以更早认识四月,该多好,他也想这般与她走在大街上,照顾她。
他拦了一辆出租车:“先生,去水乡。”
司机讨价:“去水乡,价格可是要加一倍的。我回来就是空车,载不到饶。”
觅欢凉面无表情:“嗯。”罢,他便先付了一百元给司机,“别绕路,我赶时间。”
司机原以为觅欢凉是个外地来的傻子,竟然不还价,出手阔绰给了一百元,刚想着绕点路,却似被发现了心思,老老实实抄着最近的路行驶。
觅欢凉在车上憩片刻,司机提醒他到了,他才结了剩下的路费,下了车。
车里开了空调,温度适中,此时站在一路种满樟树的路边,不禁感到寒冷,裹紧了袄子。
太阳出来后,水乡的乡民早已出门活动,卖部里三五成群的叔叔阿姨们在打麻将,还有一群老大爷围在一起下象棋,几条狗欢快玩闹,好不祥和!
这里有最浓烈的人间烟火气,他突然生了一种念头,想要找一座城,和心爱的人住上一辈子。
他站在风口,自成风景,很快引来乡民的目光。
“这人看着很眼熟,是谁呢?”齐婶与身边的阿姨窃窃私语。
“我也觉得眼熟,就是想不起来。”
“去问问。”齐婶起身,兴致盎然地走过去,“伙子,你找谁?我们是不是见过?”
觅欢凉看了一眼面前的妇人,嘴角流露不可察觉的笑意,齐婶不自觉起了鸡皮疙瘩。
“我们的确见过!”觅欢凉缓缓到。丢下两位面面相觑的妇人,朝四月家走去。
齐婶看见他走进四月家院子,脑海涌现三年前,觅欢凉对她:“你信不信我让你全家在这里消失?”
是他!齐婶不寒而栗,拉着身边的阿姨回了家。
觅欢凉进了院子,张姨正在摘菜,她笑吟吟地问:“孩子,可好些了?”
觅欢凉态度谦和,认真回答:“谢谢您的安心,我好多了!”
“晚上留在这里吃饭。月月在房间,你去看看。”张姨轻声到,指了指房间。
觅欢凉欠了欠身子,走进屋子里。
他敲了敲房门,四月正闭着眼睛蜷缩在椅子上,她塞着耳机听歌,没有穿袜子,就那样睡着了。
“四月,是我!”觅欢凉又扣了几下门,仍然没有回应。
不知何时陆豪钻了出来,他无奈的摇摇头,仿佛是在质疑觅欢凉的智商:“让开,姐夫!”
这一声“姐夫”倒是觅欢凉心花怒放,这孩子真是有眼力劲!
陆豪总右手食指微微一推,门开了:“姐夫,门没锁。”
觅欢凉满头黑线,被自己的愚蠢逗乐了。
他不尽得出一个真理:欲想靠近她,拿下她的亲人,远比苦思冥想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