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定是一个无眠的夜晚。

觅欢凉躺在窗户的沙发上，打开窗户，寥寥月光下，他翻来覆去，纵使疲惫不堪，想到那一撮烟灰，他苦思冥想，直至明而四月不知何时已经昏昏睡去，完全不知隔壁的男人为她烦忧不已。

翌日，阳光甚好，倒像是春日要来临的气息。

觅欢凉洗了个冷水脸，出门时正巧四月也出了门。

两人像没有发生任何事一般，相视一笑。

“今穿的很好看。”觅欢凉夸奖，不过是穿着的蓝色的牛仔裤，套一件乳白色的棉服，一双保暖运动鞋，乌黑的长发扎起一个高马尾，显得她学生气十足，觅欢凉再喜欢不过她这种打扮。

四月跟着他的脚步，很快到了餐厅觅欢凉替她拉开座椅，阿姨竟已准备好早点。

四月看着面前可爱的包子，一时不知如何下手兔子形状的桂花包，猪酣睡的桂花包，狐狸摇尾的桂花包鲜榨的玉米汁、紫薯汁当然还有吐司，热牛奶丰盛至极，两饶口味到照菇了。

“不想吃吗？”觅欢凉见她迟迟未动筷，寻求她的意见。

四月标志性微笑又一次重出江湖，她摇摇头：“不是，这就吃。”

觅欢凉见她夹起一只兔子形的包子，与那“兔子”大眼瞪眼，眼睛一闭，心一横将包子一口吞下，觅欢凉笑容稍纵即逝，因为，下一秒她便剧烈咳嗽起来，真是不让人省心。

阿姨刚要递给四月水，只见觅欢凉迅速将手边刚帮她倒好的玉米汁端过去，抚着她的背，柔声责备：“这包子值得你那么喜欢，不忍心吃就直，这样强迫自己做什么？吃急了咳成这样。”

阿姨捂着嘴，不让自己发出笑声。

“你慢点，别又呛到。”觅欢凉又叮咛几句。

“呼”四月长出一口气，总算是缓过来，她放松靠向椅背，觅欢凉用手护住她的后脑勺，她抬头望着他，吐吐舌头坐直了身子好像总是给他找麻烦。

“觅先生对待江姐真是无微不至呢！叫我这老婆子也想再年轻个三十岁，也想做觅先生的女朋友。”阿姨转而一想也不能一味夸赞觅欢凉，接着：“江姐也是心地善良的紧。”

觅欢凉打手一挥：“阿姨明日不要做这些形状的包子，正常的就好。”

刚刚还堆着一脸笑容的阿姨，瞬间恭敬：“好的，觅先生！那这是否都撤掉？”

“不用了，阿姨，您也坐下一起吃吧。”四月阻止了觅欢凉。

“这”阿姨看向觅欢凉，心想不该多嘴，现在进退都不是。

觅欢凉喝了一口牛奶，：“坐吧。”

四月拉开身边的椅子：“阿姨，坐这。”

阿姨刚坐下，硬接了一个不知如何作答的问题。

“阿姨，您当真想年轻些做他女朋友？”四月莞尔一笑，觅欢凉不露神色，专心吃面前的面包这个傻瓜竟然打趣自己。

“咳咳咳，江姐，我那恐怕我是入不了觅先生的眼我再年轻四十岁，那也是比不上你的。”阿姨怯怯地回答。

“噗哈”四月终究没忍住，她笑的开怀，这时觅欢凉放下面包，靠在椅背上，眼底一片青色。

四月这次口咬了包子，学着觅欢凉优雅的吃相，不再玩闹。

“等会带你去梅院。”

四月抛下手边的早点，兴致盎然：“现在就去吧。”

“你吃饱了吗？”觅欢凉不悦，她除了在火车上吃的多一点，来了这里，吃的都极少，难怪这么瘦。

她跳到他的身边，拉着他的手：“吃饱了，快走。”

觅欢凉那她最是没办法，依着她，向梅院走去。

“欢凉，这里便处都是梅花，算的上整座庄子都是梅园了，怎么还有梅院呢？”四月好奇得紧，步子也走快了些。

“到了你就知道了。”偏偏觅欢凉还打起哑谜。

等觅欢凉停下脚步时，四月不禁感叹：“我想在这里生活，和你一起年年冬日赏梅，夜夜闻花香入睡。闲来无事，便与你梅花下酒，荒废余生。”

觅欢凉站在她的身后，窸窸窣窣的梅花落在她的衣领，发间他伸手帮她摘下，手指触到她的发，却停住了，就让她带一身梅花香，让他沉迷无法自拔。

觅欢凉不知，四月早已泪流满面，她真的想在这里与他度过余生，可是，她最终还是要回到水乡，他最终要回到未婚妻身边去她想过与他吵闹，她也想要问问他为什么要一次又一次让她蒙在鼓里但是，面对这方圆十里的腊梅，突然就不想再得到答案。

在这段时间里，忘却俗世，珍惜在一起的每一分钟，给彼此一段美好的回忆然后，他是他，她是她，不好吗？

她擦拭了眼泪，转过身，挤出一个微笑：“欢凉，你爱我吗？你一定是爱我的。”

觅欢凉目光灼灼，她问他，却又自问自答，像一只没有安全感的兔子。

他将她拥入怀中，紧紧抱住：“四月，我对这十里梅园起誓，地为证，此生，唯你一人，可得我心。”

她的下巴磕在他的肩膀，甜言蜜语太醉人，竟让她傻傻地问：“那你会娶我吗？”

“傻瓜，你这是想出嫁了？”觅欢凉的笑容里满满的宠溺，被梅花包围的两人，四方地里，仿佛外人都是过客，只有他们俩相互依偎。

“好了，不要胡思乱想了。”觅欢凉牵着四月走到一边的石桌旁，这里早就准备好了一瓶桂花酿，两只空瓷杯和一盘甜食。

觅欢凉替四月斟满桂花酿，远处竟响起一首熟悉的曲子，虽然应景，歌词却太过悲凉。

“刚刚风无意吹起，花瓣随着风落地，我看见多么美的一场樱花雨闻一闻茶的香气，哼一段旧时旋律，要是你一定欢喜地。你曾经坐在这里，谈吐的那么阔气，就像是所有幸福都能被预期”

四月仔细聆听，原来是曾在an，听穆熙歌唱过。

“欢凉，我们什么时候回云市？”四月抿了一口桂花酿，怅然地问。

“过完年。”觅欢凉已经四年一个人在这里过年，今年，他想任性一次，他要她在身边。

“我会想爸妈的。”她淡淡一笑。

“你不想，我可以提前送你回家。”觅欢凉有些失落。

“我折一枝梅回去，算是把你的气息带回去，伴着我过一个好年。欢凉，亮哥比你更需要我。”她就是要叫他知道，若是爱她十分，一定要减去五分，陆牵亮到底是比他重要的，日后，分别时，才能不伤他太深。

觅欢凉眸中的光逐渐暗淡，她不知，他在怎样举步维艰的日子里，日日企盼她的陪伴。她亦不知，这里的年节，烟火再繁华，他也不过是孤独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