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月高悬,觅欢凉换了一身正装,拿车钥匙下楼到停车场。
出了电梯,拨打蒙蒙的电话:“帮我订去M城的机票。”
“觅总,明天有个重要的竞标会议,您......”晨埃离开的这三年,觅欢凉彻底生活在了公司,没日没夜的工作,蒙蒙更是被他锻炼出非凡的记忆力,事无大小,各种行程全都装在她的脑子里。
“我现在去机场,明天的会议让陆豪代我去,你多指导。”觅欢凉说着,车子已经发出启动的声音,蒙蒙应下,便挂断了电话。
从H城去M城,要飞三个小时,她在M城,这三个小时变得格外漫长。
飞机划过黑夜,留下一道白色的痕迹。
因为临时订票,只能订到凌晨两点经济舱的票,舱内的人都已入睡,觅欢凉却无法入眠。
有双手紧握的年轻情侣,有母亲带着孩子的,有旅游团,有孤身的老人......
他们都在奔赴下一个地点,遇见美好的事物;觅欢凉要奔赴她在的地方。
这三年,不知道晨埃会不会再失眠,不知道她能不能吃饱穿暖,不知道她有没有结婚生子......
无论她有没有结婚生子,他都要找到她。她过得不好,他会带她走,再也不给她离开的机会;她过得好,他会祝福;只是,总要见见她的。
三个小时,他所想所忧都是她,凌晨五点,飞机准时抵达M城,天放紫光,朝阳升起。
他从机场出来立即联系了M城的朋友——苏钦。
苏钦是M城娱乐大亨。Eason的那场演唱会场地就是在苏钦的地盘举办的。凡是购票入场的歌迷都会登记联系方式。
苏钦接到觅欢凉要来的消息,早早等在了机场。
“嘿,觅兄。”苏钦性格不似觅欢凉沉稳,更加欢脱些;他兴奋地向觅欢凉招手,好像忘了觅欢凉半夜给他打电话时,他那消磨了一个小时的起床气。
觅欢凉微笑,快走几步与苏钦握手。
“走,觅兄,去我家休息会。”苏钦挎住觅欢凉肩膀,往停车场走。
觅欢凉婉拒:“苏兄,可能不能休息了,请你帮我查的人查到了吗?”
“车,跟你慢慢说。”
两人了车,苏钦递给他一张照片,问:“觅兄是找这个女人?”
时隔三年,再看到晨埃的眉眼,依旧是云淡风轻的模样,秋月眉,目光落到一处却没有太多情绪,这是他挚爱的女子。
苏钦开着车,没有得到他的回应,望了他一眼,看来是没错了:“觅兄,我可没见过你这般模样,你不是弯的吗?也会对女人感兴趣?”
觅欢凉面部扭曲,一早就被问这个问题,可是不太好的体验:“你说什么?”
他的目光却没有移开照片。
“前天鹿华那小子又喝醉给我打电话,跟我哭着说,觅兄你承认自己是......”苏钦摸摸鼻子,明显是在吃瓜,“那哭的叫撕心裂肺,问我你下半辈子怎么办。”
“不用管他。”
“你看看照片反面,可以打这电话问问。”苏钦这人细心的像个娘们,想了想又说,“你要是不方便打电话问,我可以替你打。”
觅欢凉嗯了一声,说:“现在就打。”
苏钦一脚刹车,车子停靠在路边,用看禽兽的眼神望着觅欢凉,却已经拿过照片,拨打;嘴里念叨着:“这才五点半,假如,我是说假如,打扰了她休息,怎么办?”
觅欢凉没有出声,专注于电话那头的情况。
电话一直处于嘟嘟的状态,苏钦等到电话要自动挂断时,接通了。
“您好,白晨埃。您是哪位?”软糯的声音传来,还是不疾不徐的说话方式。
觅欢凉如触电一般,眉心微动。
苏钦听到是这般温柔有礼的女声,他也不自觉放低了声音:“您好!我是苏钦,因为您在几日前观看了Eason的演唱会,您非常幸运的被我们抽中,可以得到一份Eason的亲笔签名明信片,您看是过来取还是我寄给您?”
面对苏钦的谎言,觅欢凉不动声色等着晨埃入瓮。
对方明显没有想到是这种事,大概思考了一分钟,她才说:“谢谢苏先生,我住的地方不方便接收快递,最近我都不会下山,请您帮我把明信片赠给更需要的人,可以吗?”
“白小姐,您住山?”抓到这个关键信息,苏钦继续套话。
她虽感到不适,也不想说太多,可是面对苏钦的好意,她也不好过于冷淡:“是的,苏先生。我住在麋山,所以就不用寄给我了。”
“非常不好意思,打扰您了。”
“再见。”
电话挂断,觅欢凉借了苏钦的车,独自驱车山。
去年,觅欢凉来M城与苏钦小聚时,受苏钦朋友的邀请曾去过一次麋山,也见过零星的屋子建在山,却不知,晨埃竟然就住在麋山。
他们曾距离那么近。
车载导航不时提醒他减速,山路十八弯,车速过快是很危险的;行至半路,车子抛锚了,无奈只能打了救援电话,等待救援。
如此一来,便到了晌午。
觅欢凉只能选择了徒步山。看到第一间屋子的时候,他去敲了敲门,却没有人应答。
他继续山,第二间,第三间,第四间......
已至下午两点,他已经感到体力不支,极缺水。他坐在一块大石,休憩片刻。
过了几分钟,身后传来东西掉在地的声音,他猛然转身。
电光火石间,四目相对,相顾无言。
他衣衫褴褛,汗流浃背;她人间美色,恬淡静好。
她编了一只麻花辫垂在右肩,一条白色的碎花裙,紫粉色针织衫外套,眼睫微颤,手指纤细,不施脂粉,脚边是她掉落在地的竹编花篮,花篮里躺着几支月季。
他们之间只有十步的距离,觅欢凉的发梢被汗浸湿,却一点不显狼狈,他手插口袋,走至花篮前,拾起花篮给晨埃:“白小姐,你的花篮。”
晨埃想要接过,却碰到它火热的指尖,他反手握住她的手,另一只手取出花篮中的一支月季,他单膝跪地:“白小姐,你愿意同觅欢凉回家吗?”
阳光正好,透过树缝,打在觅欢凉的身,他像从光亮处走来,打破了晨埃三年平静的内心。
山间岁月长。
觅欢凉陪晨埃小住了几日,与她一起起床,合枕而眠,一起种花,一起忆往昔岁月。
回到H城,婚礼定在了霜降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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