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心中对办案警察有怨气，江言并没有和杜锋握手，只是冷冷的看着他，期待他能给自己一个答复。

气氛变得有些沉沉重，杜锋没想到面前这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在这个问题上态度这么强硬，干咳一声，面带尴尬的收回自己的悬在空中的手。

“江言，你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这么执着于给董志勇定罪，即便他有猥亵强奸的事实，也和这起案件没有太多的关系。”

“我...”江言想说，如果没有董志勇的恶行，顾倩就不会自杀，高海峰也不会为了复活顾倩，残害这么多无辜的女孩。

但这些话他说不出口，因为江言没法向警察解释高海峰是如何通过移植肢体来复活自己的女友。毕竟在警察眼里，高海峰只是一个有着分尸癖好的变态杀人犯，鬼神之说，只是无稽之谈。

看着欲言又止的江言，杜锋乘胜追击道：“我们在现场发现了除你，彭海，高海峰以外其他人的指纹，经过和公民个人信息的比对，这些指纹是属于两名死者的，你能解释一下这是什么原因吗。”

“还有，这是你直播的画面对吗。”杜锋从自己的手机上调出一段视频给江言看，视频内容是截取自他直播封禁前的最后一段画面，画面原本正对着病态的高海峰，但是镜头突然出现一个明显的下沉翻转，然后摔落在地上。

这就是他直播最后的十几秒，或许在普通的水友看来，这是他被高海峰袭击后做出的躲闪动作，所以才会有那么多人在后台私信他，关心江言的生命安全。

但是这段片段在老练的杜锋看来，就是另一种状况，经过他的犯罪现场侧写，江言的躲闪动作并不是想要躲避来自前方的袭击，这种鞠躬式的躲闪，很明显是躲避来自身后的攻击。排除高海峰会瞬间移动的可能，那么在江言的身后必然还有一个人。

“这个人是谁？可以告诉我吗？”

面对杜锋的提问，江言心中正做着积累的思想斗争，隐瞒真相，意味着董志勇将永远逃脱法律的制裁，但是即便说出了真相，六年时间过去，能从顾倩身上找到的线索也基本消失了。

就在江言纠结不已的时候，杜锋挂在胸前的对讲机突然响了起来，从对讲机中传出一个焦急的男声。

“队长，犯罪嫌疑人的精神状态又出现暴动，需要你过来看一下。”

高海峰出事了？听到同事的呼叫，杜锋“噌”的一下站起身来，毕竟和江言这边的细枝末节相比，高海峰的状况才是重中之重。

“我和你一起去。”江言也听到了这则信息，他同样对高海峰的安慰十分挂念，毕竟江言还有许多问题需要向他询问，比如剪刀，以及面具人的身份。

杜锋面色古怪的看了江言一眼，这是他从警这么多年，第一次见到有人主动接触一名杀人犯，而且还是一而再，再而三。

“那你注意安全，罪犯很可能对报案人实施报复，尤其是这种穷凶极恶的杀人犯，到时候现场过于混乱的话，警察可能也没办法照顾你周全。”

“好的。”

江言一路跟着杜锋来到一间被围观群众里三层外三层包围的病房前，在围观的人群中他甚至还看到了打着吊瓶的彭海。

在看到彭海的同时，彭海也看到了他，高兴地向他打招呼，但是转眼脸上有窜上一丝痛苦的表情。

“老大，诶呦，扯着伤口了。”

“你没事吧。”看彭海的精神状况，似乎伤势并没有想象的重。

能抗住力大无穷的顾倩一脚，看来这小子也不是平常人啊。

“老大，我没事，她那一脚，看起来重，但没对我造成什么伤害，我是一头撞到了桌子腿，晕过去的。”江言揉了揉自己的肚子，除了背后和头顶有几道撕裂的小伤口以外，他受的伤害竟然是所有人中最轻的。

“老大，我总觉得是青青救了我。”彭海表情突然变得有些黯然，除了郁青最后的保护外，他实在想不通自己是如何在女鬼脚下活下来的。

“那你更要坚强的活下去，连带着她的份一起。”江言拍了拍彭海的肩膀，他的猜测不无可能，自己也是因为女鬼右臂上残存的意念活了下来，那么郁青的意念还有所保留也是很有可能的。

这只能说明高海峰炼鬼的水平太次，竟然让这么多人的意念共存在一具躯体内，那他的计划能成功才真是见鬼了呢。

“对了，彭海，有警察找过你没有。”江言突然想到，因为彭海伤势更轻的原因，他很可能在自己之前被警察找到过，如果他说出了缝合女鬼和面具人的事情，那自己的隐瞒就没用了。

“放心吧，老大，我只说了高海峰杀人的事情，至于那些行走的尸体，还有女鬼的事情，我一句都没提。”至于后来的面具人，彭海早昏过去了，更不可能说出来。

“可以啊，你小子。”经过这件事的洗礼，彭海已经不再是那个懦弱的男孩了，江言又动起了招纳他作为怪谈工作室编外成员的念头。

这时，被人群包围的病房门终于打开了，因为人群攒动的原因，江言看不清具体发生了什么，只感觉从里面走出来两个人。

“病人现在的精神状况没办法做心理评估。”说话的是一个女人，而且说话语气冰冷干练，和神秘手机里的女人颇为相似。

“而且这声音我怎么这么耳熟。”声线入耳，江言皱了皱眉头，这个声音自己一定在那里听到过。但无奈病房前被警察医生还有闻讯赶来的记者问了个水泄不通，即便是跳起来，江言也看不到说话人的面貌。

“我是警察，麻烦让一下。”这种时候还是需要杜锋出马，他一面举着自己的警官证，一面用厚实的身躯驱赶着围观的人群，硬生生凭借肉体从人海中挤出了一条同道，江言就躲在杜锋的身后，像是小鸡跟着母鸡一样，挤到了病房前。

他一方面想看看熟悉的声音究竟是谁，另一方面想找机会和病房里的高海峰单独谈谈。

在病房前，一位身材高挑的女人背对着江言，正和门口的警察说着高海峰的精神状况问题，叮嘱他要时刻注意他的状况，防止出现自残和自虐的行为。

即便从背影看去，这女人也绝对是一位少见的美女，高挑的身材配合贴身的职业装束将自己玲珑的身段展露无遗，不乌黑亮丽的秀发，不堪一握的腰肢，尤其是她修长的腿部线条更是诱人，暴露在外的紧致小腿没有一丝赘肉，白皙的脚踝更是金培玉啄般完美。

江言都有些分不清这些人是来看热闹还是看美女来的。

“小冉，有什么问题吗？”站在江言面前的杜锋说出一个女性化的名字，很明显是在叫这个美女。

秀发飞转，女人听到有人在叫自己，扭过头来，眼神却越过杜锋，直直的落在杜锋身后的江言身上。

“江言，你怎么在这？”

“师冉？”江言此时终于想起这熟悉的声音来自于谁，自己大学时候的班长，全校公认的冰雪女神—师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