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言上大学的时候,在校园内小有名气,但是并不是什么好名声,因为他曾经和一个富二代发生了冲突,江言把对方暴走了一顿。在大家眼中,他就是一个傻子,他大学肄业也和这件事有着密切的联系。
但是即便是江言和学校里各式牛鬼蛇神加起来,名声也没有面前的女人一半响亮。
师冉,学习成绩出众,本科在校期间于多篇国际重要杂志发表文献,对于病态心理有着极深的研究,就连学校那些迂腐的老教授对她都赞不绝口。曾经以学生的身份帮助当地警方勘破数起嫌疑人打算以精神疾病为自己开罪的疑案。
最最最重要的是,她是全校公认的第一美女,江言母校有一个被好事学生评选出的校花榜,从她大一入学后,此榜的第一名就被师冉牢牢占据。
当时全校对师冉抱有过不可描述想法的男生可能超过全校半数,而江言所在的心理系,估计超过百分之九十的男生都幻想过自己能抱得美人归,但是直到江言离开学校,也没听说谁获取到美人的芳心。
至于江言,他并不在在这百分之九十的人里面,并不是因为他不爱美女,而是因为他是个很有逼数的人。因为家庭背景的原因,江言连生存都很困难,更没空做那些不切实际的美梦。
而让江言真正对她留下深刻印象的是,在自己打了富二代同学后,全班唯一愿意站出来替他说话的,只有作为班长的师冉,虽然最后自己还是退学了,但是江言心底还是对这个善良的女生抱有一丝感激。
只不过现在这种重逢场面着实有些尴尬。江言身穿病号服,左手还打着石膏,更为关键的是,江言飘忽的眼神还停留在师冉的修长的大腿上,这让他一时之间有些尴尬。
“好,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江言。你这是又和别人打架了?”师冉精致美丽的脸庞上也闪过一丝窘迫,嘴角僵硬的扯出一个微笑。虽然她还记得江言,但是大学时少有交集的原因,师冉对江言的印象还停留在那一次意气用事的打人事件上,下意识的以为江言又因为打人进了医院。
“小冉,江言,你们认识?”还是杜锋打破了两人间尴尬的气氛,他似乎和师冉有着跟深层次的联系,不但亲昵的称呼她的小名,眼神中也带着长辈关怀晚辈的疼爱。
“大学同学,曾经是。”江言解释了一下两人的关系,师冉也是连连点头。
杜锋很少看见师冉脸上露出窘迫的表情,在它的印象里,自己的这个侄女一直是冷静过人的,于是下意识的就误会了两人的关系,还以为在大学期间二人有过什么渊源,刚好他又因为案件的一些细节想要拉近和江言的关系,于是笑着向师冉解释道。
“江言可不是因为和人打架,他是h大分尸案的报案人,同时也是他帮助警方侦破了这起案件。”
“哦。”师冉眼中闪过一丝惊喜,她对于当时江言的退学一直怀有一丝歉疚,在她看来,作为班长,就应该对每一位同学负责,所以在和江言重逢,误以为他沦落为街头混混后,心底闪过一丝不安。
但现在看来,对方似乎和自己走上了同一条路。
“老同学,不错呀,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啊。”
“没什么,侥幸罢了,就是做了个直播,结果还差点被人干掉了。”江言举起自己打着石膏的左手亮给师冉看了看,虽然他并不期待能和大学里的冰雪女神有进一步的发展,但误会还是有必要解开的。
而且相比眼前的美人,他更在乎的是病房里面的高海峰的状况,根据之前师冉和警察的对话,师冉似乎是在从事犯罪人员的心理诊断评估工作,再加上她是从病房里出来的,必然对高海峰的状况有一个细致的了解。
“师冉,高海峰他怎么样。”江言从房门的玻璃窗口向病房内望去,只见两名警察死死地按住高海峰的身体,手腕上铐着银白色的手铐,他的嘴中也被一块白色的毛巾紧紧塞住,防止他有进一步的自残举动。
但即便是这样,高海峰还是死命抵抗两名警察的束缚,他的手腕因为和手铐产生剧烈的摩擦,出现一道道极深的血痕。胸腔处顾倩留下的拳印还在,而且断裂的肋骨随时有插入内脏的风险。
“你们没给他注射镇定剂吗。”江言虽然没有医学领域相关的知识,但他还是懂的遇到这种情况,必然是要给病人注射镇定剂,不会因为他是罪犯而区别对待。
“没用的,医生早给他注射过了,但他体内似乎出现了一些异变,对各种镇静成分都免疫,而且他的体温极低,已经超过了正常人的最低标准。最重要的是他似乎感觉不到疲倦,从昨天夜里,这种情绪的爆发已经出现四五次了,但他一次休息都没有。”
师冉在说这些话的时候,表情很是倦怠,高海峰把警察和医生都整的疲惫不堪,但自己还是生龙活虎的,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出现过激的举动。
“而且据我观察,他很可能患有边缘性人格障碍,你知道的,这种病主要根源于小时候受到虐待或者是成年后和患有人格障碍的人过深的接触,患者具有很强的攻击性和自虐倾向。”
“他现在的状态很糟糕,需要立刻采取手段让他安静下来,不然对他自己还是周边的人都有很大隐患。”
听闻师冉的话,江言忧心的趴在窗户上看向病床上剧烈挣扎的高海峰,正好高海峰也在抵抗中望向窗外,两人对视一眼。这一次,从他的眼中,江言看到的不再是深邃,而是一潭死水。
“江言,江言!”房间内高海峰用他嘶哑的嗓子撕心裂肺的呼唤江言的名字,但身体上的挣扎幅度却是稳定了下来。
“进来,求求你。”高海峰的嗓子受到药物破坏已经非常严重,所以从他嘴中说出的话扭曲的不成样,但是江言还是听出了对方是在恳求他进去。
“杜队长,我想我需要和他单独谈谈。”江言正发愁自己该找什么借口找到和高海峰单独见面的机会,机会就找上门来了。
“不行。”
“不行!”
几乎是同时,师冉和杜锋拒绝了江言的要求。
“这不合规矩,而且犯罪嫌疑人有很大概率会报复报案人,这太危险了。”
“江言,你也是学过变态心理的,你应该知道边缘性人格障碍患者攻击性有多强,发病时的他们说是魔鬼附体也不过分。”
两人站在不同的角度给出了自己拒绝的理由,但江言只是摇摇手。
“杜队,罪犯现在精神状况很不稳定,这对接下来的审问和之后的起诉阶段都是不利的,看得出来您是一个秉公执法的人,您不希望看到罪犯自残从而草草结案吧。”
“还有师冉,我会保护好自己的,你也看到他在叫我的名字。治疗精神病人,要做的首先是顺应,对吗。”
江言比出一个手掌,“给我五分钟,就五分钟,让我和他单独待一会,不管有没有效,五分钟后我都会出来。”
师冉还想说什么,但是一旁沉思的杜锋僵持了片刻后,选择相信一次江言。他一直是个信奉证据之上的人,但这起案件从始至终都透露着一股他解释不了的诡异,即便在现在证据确凿的情况下,依然有很多事情没法解释。
这是杜峰第一次决定打破自己固有的破案理念。
“但是只有五分钟,而且不能锁门,我会在门口监视者他的一举一动,有任何风吹草动,我都会第一时间冲进去。”
“保护好自己。”两人不约而同的叮嘱江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