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乐妍对于姜沅也算是有所耳闻,这姜沅是出了名的软性子,好拿捏的紧。如今看来,姜家这两个嫡女,皮相虽好,可一个蠢一个憨,倒是不足为惧。
这世子妃之位,她已然唾手可得。
这般想着,眼里闪过一丝轻视,笑容浮在面上,未至眼底。
随后将目光投于小和尚身上。
“为何已然指定?”
“武清法师所言,小僧也不知玄机。”小和尚回答道。
顾乐妍没打听出什么所以然来,看上去十分不高兴,左挑右挑,挑了间靠南的禅房进去。
在场的除了姜沅,其余的听闻已有人选,兴致也顿散,都找了间禅房进去。
禅房十分干净,还能隐隐闻见檀香。就是窗户紧闭,有些闷。
姜沅支起窗子,穿堂风过,整个屋子都清新不少。
芍药将备好的糕点零嘴,递给她。
姜沅走了这些许路,也有些饿了,十分满足地吃起来。
这寺院的风景不错,姜沅所在的位置望出去便能看见院中心的那棵白梅,同着尾梢的积雪,在满地的青砖衬托下,越显得洁白。
姜沅心情甚好,一手拿着话本子,一手拿着糕点,靠窗读了起来。
还未入迷,耳边传入熟悉的声音。
“兄长!你且等等我。”
姜沅循声望去。
一人穿着一身黑纹圆领袍,长发如墨色沉沉,伞挡住了脸,看不清神色,周身满是清冷。修长的手指执了把油纸伞,踏着风雪走来。
姜沅便不看这人长相,便是瞧见这身形,便知道是裴衡远。
许是她的目光太过灼灼,伞下人将伞微微一抬,与她的目光撞的正着。
裴衡远眸色沉沉,眼眸中似是寒夜星辰,高不可攀。
见到是她,剑眉一挑,淡然的眸子里多了几分惊讶,视线从她的眼睛,移到了她的嘴角,盯了好几秒。
眼底露出些许不知意味的情绪,却只字未言,转头走了过去。
姜沅还不知所以然,被刚追上来的裴衡齐,又盯了几秒。
“姑娘。”裴衡齐指了指自己嘴角,出言提醒。然后又匆匆追寻裴衡远都步伐。
姜沅赶紧放下手中的东西,往嘴角一抹,白色的一粒,糕点的残渣。
姜沅活了两辈子,今儿算是丢人丢到家了。
她刚才还在想,裴衡远盯她做什么,原来是这样。
姜沅的脸都没了,十分不自然地将窗子拉了下来。
命芍药拿铜镜来。
“哈哈哈哈哈,姑娘你嘴巴上的口脂怎么全被你吃掉了?”芍药一边拿铜镜,一边嘲笑道。
“不许笑,把我的口脂拿来。”芍药见她窘迫的样子,怕姜沅真恼了,赶紧将一盒白玉小罐拿给她。
刚打开,一阵暗香扑鼻,是一股玫瑰的味道,可其中还混着一味不寻常的味道。
姜沅又仔细闻了闻,是迷迭草的味道。
姜沅同陈岳学了点医,懂得点皮毛,这味道淡,旁人就算闻出来,也不会过多注意可她却一下子就明白,这盒口脂有问题。
这迷迭草长期使用,不止会子嗣艰难,还会危急性命。
姜沅神色一变,沉声问道:“芍药,这口脂如何得来的。”
芍药见她突然这般,有些疑惑开口道:“前日,夫人差人送给各房的。”
姜沅听她这么说,心里有了些许眉目。复又查看了几眼口脂,用手指微微一抹。
指腹上有几颗微小的白色颗粒,姜沅凑近一闻,心下了然。
这口脂原先是没有问题的,只是后面被人涂了层曼陀花粉。
芍药见她面色凝重,有些不知所以问道道:“姑娘,这口脂,是有什么问题吗?”
“这口脂里被下了迷迭草。”
芍药听闻脸色一下子变了,她虽不知迷迭草是什么物件,但绝不是什么好东西,愤然说道:“夫人真是好歹毒的心肠,姑娘我们回府便去找侯爷,给姑娘个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