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平顺着台阶，连连应声。

“想来的确如此，是老仆疏忽了，老仆这就去禀了侯爷。”

姜沅点点头，命露珠送姜平出去。

又对着一旁的簌簌说道：“仔细清点清点，莫漏下什么。”

簌簌领了命，指示着底下人，将这几箱嫁妆挪去后院清点。

姜平从姜沅院里出来，就直直走向书房，同姜申禀报。

姜平刚想推门进去，就听闻书房里隐隐流露出些许难言的呻吟，听着就让人觉着面红耳赤。

姜平脸上并未有惊讶之色，像是习以为常似的。

在门口等待了许久，等里头的声响都转为平静，姜平才出声道：“侯爷，老仆有事禀告。”

书房内，雅雅坐在姜申的腿上，脸上的红晕还未退散，发丝凌乱，衣衫不整。

姜申双手虚搂着雅雅，脸上原本满是满足，同雅雅温存着。却未曾想姜平打断了这一切，眉头微皱，略有些不耐道：“何事？”

姜平听着姜申不耐的语气，便知自己扰了他的兴致，于是长话短说，将姜沅的意思告知了他。

姜申一听便知道是乔氏暗里扣下了几件，心里一阵暗骂乔氏贪图。又恼姜沅的不依不饶，思索半晌，便道：“你且去找夫人，让她自个儿看着办。”

姜平一听就明了姜申的言外之意，便是让乔氏将剩下的几件，尽数拿出来。便应声告退。

姜申还处于恼怒，雅雅便将手覆在姜申的太阳穴，为他按摩起来。

姜申对她的体贴颇为满意，这才正视起这个刚来的婢子。

虽不及乔氏美貌，也不比蒋氏的风情，但倒是清纯至极，是个可人儿。

倒是不似从前书房里的丫头庸俗，心里倒是多了几分真意，满意道：“按摩的手法不错，你叫什么。”

雅雅乖顺地回答道：“奴婢名唤雅雅。”

“雅雅，是个好名字，往后你便在我身旁，近身伺候。”

姜申握住雅雅的手，暗示着说道：“若做的好，少不了你的好处。”

雅雅听他这么说，心下大喜，原以为被安置在和人居算是祸事，未曾想来了侯爷书房，被侯爷看上。一下子祸事成了福事，说不准往后抬个姨娘，就成了府里的主子，可不是比在三姑娘身边强上百倍。

这般想着越发乖巧地点点头，用软似无骨的白皙小手，抚上姜申胸膛，似一滩春水，柔柔道：“奴婢的清白都给了侯爷，自然以侯爷马首是瞻。侯爷让奴做什么，奴便做什么”

雅雅这滩春水，自然搅动拨乱了姜申的心，对她越发欢喜了起来，用手刮了刮雅雅的鼻尖，说道：“真是个鬼精灵。”

书房这厢的春意，光靠着一墙之隔是挡不住的。顷刻间就飘到了各院里，钻入许多人的耳朵。

乌雀院

“这侯爷真这么说？”乔氏听了姜平的转述，一下子就急躁起来。

站在一旁的姜平，点了点头。心里暗叹这管事的位置不好做，侯爷不想多费口舌，全靠他一个小小管事两边周旋。这三姑娘精明，不好敷衍。这夫人急躁，不好得罪，只能绕着弯来。果真是宁可得罪小人，也不可得罪女人。

“我之前不是同你说了吗？往三姑娘那里敷衍敷衍，便过去了！”乔氏心下恼怒，声音略大了些，又好像察觉了自己的声音过大，又将嗓子压低了些，忍着怒气道：“怎么就抓着不放。”

绿芜端着茶汤进来，刚好听见乔氏的话，又对上乔氏的眼神，顿时心领神会。放下茶汤，将几个内室伺候的丫头都遣了出去，然后将正门一关，不透出一丝的声响。

这般动静后，又示意姜平声音小些。

姜平知道她是怕被人知晓，压低声音无奈道：“夫人，可不是老仆不想替您办好事，只是三姑娘说了，这先夫人嫁妆上都是印着官印，寻常典当行，是绝不能典当的。”

乔氏转了转手里带着的玉镯，十分的不舍。这赵氏嫁妆箱子里的都可是好东西，他们乔家就是官升三级，也得不来这些。

姜平见乔氏脸上露骨的肉疼不舍，心里一阵鄙夷。他活了大半辈子，是万万没见过同乔氏这般小家子气的主母。

但姜平到底是个人精，自然是不会显露出半分，好生劝诫道：“夫人，这是侯爷的意思，老仆也没什么法子。再者说，若是迟迟不将剩下的物件还给三姑娘，若她真的前去报官，到时候是真的不好下台。”

乔氏到底是个有贼心没贼胆的，一听闻报官，就怕了。可面上却还端着主母的做派，说道：“这赵氏的嫁妆，到了我们侯府便是侯府的。如今我退还，也不是怕了她三姑娘，只是不同小孩子计较。”

这般不要脸的话，从乔氏嘴里毫不遮掩地说了出来，让姜平都替她害臊。却只能附和着她。

乔氏见面子找了回来，十分不舍地将手里的镯子褪了下来，又命人从妆匣里拿出一堆的首饰，拿走了几件不值钱的，剩下的让人一看就不是凡品的宝钗、玛瑙、绿松石，全是赵氏嫁妆里的。

乔氏正命人翻箱倒柜找着，姜玖正巧从外头回来，见几个婢子在找些什么，疑惑道：“你们在做什么？”

因着事情不光彩，屋里寻找的都是些乔氏的心腹，找个东西内室都静悄悄，姜玖的声音就好像平底来了个惊雷似的。乔氏吓得差点没背过去，直拍胸口顺气。

绿芜赶紧走到姜玖面前，附耳告知。

姜玖一下子就急了，走到乔氏跟前，十分委屈道：“母亲，这算是什么。这姜沅也太欺人了，拿她几件东西又怎么了？这般不依不饶的。”

乔氏轻声安抚道：“玖姐儿莫急，这只是缓兵之计，你且等着母亲，怎么收拾她。”

姜玖却依旧不情愿极了，这手上带着的镯子，可是武清法师亲自开光的，京城也找不出第二个，她怎么舍得拱手让出去。

乔氏也知道她的心思，千般保证，姜玖这才松了口，心里却依旧不痛快，出言道：“母亲可别哄我，这镯子我不要也就罢了，可这世子妃的位置，却一定要是我的！”

乔氏点了点头，同姜玖保证道：“玖姐儿放心，母亲不管用什么法子，也不会让姜沅越过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