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十九章 于归(1 / 1)林透水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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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温落及时回到正厅,洛忧泉的心里的石头算是落了地。后来众人用完膳又假意寒暄了几句后,就散席了。

“诸位过些日子一定要去未央再叙。”楚琛在道别前与众人客套道。

离别前,楚琛又单独对洛忧泉说:“洛家主,我等你的答复。”

楚琢只对温落道了别,之后二人便扬长而去。

“我前日说的提议也是真的,令妹伶俐甚是讨人喜爱,洛家主可是有福了。”萧浊竹在楚氏二人走后,对洛忧泉说。

洛忧泉手心冒了冷汗,只能先点头敷衍过去,萧浊竹也没纠缠,双双道别后就分道扬镳了。

在回客栈的马车上,洛忧泉对温落说:“你也看到了席间楚家主对你的态度。”

听到这话,温落抵触极了,她冷漠道:“我是不会去楚氏当妾的。”

“那萧氏……”

“也不可能。”温落根本不让洛忧泉把话说完。

“若此事没有一个结果,你知道他们是不会放弃的。”洛忧泉疲惫地叹气说,“之前我派人去为你谈的婚事,虽不算太门当户对,但也能相配,你没有其他选择了。”

温落挣扎了许久,才缓缓开口问:“那边是谁。”

洛忧泉犹豫了片刻才回话,温落听到那道名字,宛如晴天霹雳一般,久久难以平静。

这道晴天霹雳一直持续到温落回到永嘉,当洛忧泉将温落叫到书房将聘书真切摆在温落眼前的时候,她才不得不面对现实。

“我不嫁。”

洛忧泉早就料到温落会是这样,他将聘书收好,说:“这叶氏已经下好了聘书,由不得你选了。”

“为何是叶氏?”

“因为叶桑榆年纪正好与你相配。”洛忧泉平静地看着温落的眼睛,“过几日叶氏派来的礼使就会带着礼书与聘礼来,你这几日做好准备。”

“我不明白,叶氏是萧氏的盟友,你为何还让我嫁到叶氏?!”温落抗拒道,“更何况我与叶公子不过是萍水相逢,你为何又擅作主张!”

见到温落情绪格外冲动,洛忧泉说:“我早不是就给你说过对方是叶桑榆吗,我以为这么多天你已经做好准备了。”

这时温落想到了那张被自己烧掉的纸,她只觉得荒谬,古往今来,还从未有过女方主动去找男方谈婚,洛忧泉倒是开了个先河,便义正言辞道:“我烧掉了。”

“那是你的事,我已经告诉过你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已经没有选择了。”洛忧泉不愿再多说,他下了逐客令,“你回房吧,我只是告知你这件事,等过几日叶氏的礼使到了,再细谈婚礼。”

温落愠怒,她怨恨地望了洛忧泉一眼,然后气冲冲地转身离开。

书房终于又是一片寂静,洛忧泉拿起聘书,皱着眉头重重地叹了好几口气。

笔墨蘸尽了心事。

温落回到自己的碧落阁,就坐在书案前将满腔的委屈都撒在宣纸上,良久,心中的愁闷始终难解,温落又起身夺门而出,正巧撞见了拿着点心过来的阿琴。

阿琴一眼便察觉到了温落的异样,她拦住向外走的温落,将她拉进了屋里,随手关上了门,将点心碟放在桌上,又拉着温落坐下,然后站在一旁,问:“发生何事了?”

“洛忧泉。”温落鼻尖一酸,“他为我去谈了门婚事。”

听到这话,阿琴心里第一时间只祈祷这婚事不是与那萧二公子的。

温落见阿琴没有什么反应,她抬头看着她,说:“你该不会觉得洛忧泉做的对吧?”

“没有。”阿琴回神,说,“不过那边是谁家的公子啊?”

温落无奈,她撇过头去,不悦地应了句:“叶家的。”

“是叶桑榆叶公子吗?”

阿琴一时没掩住自己眼底的惊喜,她早就听闻那叶公子相貌不可方物,气质更是风度翩翩,在她心里,萧忘川比起叶桑榆,可是不及万分之一。

阿琴又想自家小姐姿色本就生得姣好,萧忘川配不上温落,若是叶桑榆相配,倒是绰绰有余。

温落听出了阿琴声调里的喜悦,这让她心里更是添堵,于是说:“不管是叶是萧还是谁,我都不会嫁的。”

“那萧二怎么配得上小姐?”阿琴闻声便喊道,“品行败坏,一事无成的风流公子,哪有玉树临风的叶公子好。“

温落心里满是困惑,她说:“你为何这般厌恶萧公子?”

阿琴一怔,随后说:“萧二公子错失萧氏家主一位,如今萧浊竹当权,将来萧家主也只会把家主之位传给他的后人,萧二公子此生只能是萧二公子了。”

听到阿琴的话,温落震惊极了,她说:“萧公子继承萧氏与否,又与你何干?”她心中唏嘘,开始有几分担忧。

阿琴并没有意识到温落语气中的惊讶,她继续说:“若小姐嫁给萧二公子,此生都只能是二夫人,况且那萧二公子风流成性,指不定将来还会去几房姨太太,那时候,可有小姐苦的。”

温落不想再听下去,但阿琴却继续着她的猜测:“可若嫁给叶公子就不是这样了,叶公子是叶氏独苗,将来继承叶氏是板上钉钉的事儿,到时候,小姐可就是叶氏的主母了!”

阿琴眉眼间尽是期许,她正平时前方,似乎已经在畅想未来的日子,温落陌生地看着身边的人,她想到自小阿琴就跟随服侍自己左右,阿琴从小到大都是个有心气儿的女子。

阿琴生来命不好,还没开始记事的时候,就被卖到了洛府,当了名扫地丫头,连主子都不配伺候。

直到后来,洛士诚在那个雪夜将温落带回来后,阿琴就领到了伺候温落的差事,一开始,温落本不大喜欢这个比自己大了两岁女孩子,阿琴爱美,曾借着温落常去余安羊房里,偷拿余安羊的胭脂。

此事被发现后,阿琴便说不再犯了,温落心里本有隔阂,但最终随着阿琴尽心尽力的伺候自己,温落心里的隔阂也淡了不少,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她并没有再多想。

事隔经年,阿琴与温落的关系只是主仆,如今听了阿琴这一席话,温落心里深埋许多年的隔阂更是又浮现。

“罢了罢了,你先下去吧,我一个人呆会儿。”温落说。

“哦……好吧。”阿琴被迫收起了思绪,指了指桌上的点心:“小姐可要记得吃,奴婢特意一回来就吩咐膳房的厨子做的。”

“诶对了。”温落想到了什么突然叫住走到门口的阿琴,阿琴闻声回头,温落便接着说:“说到厨子,徐紫烟请的金陵厨子怎么样?”

“奴婢一准儿猜到小姐在意,便顺口问了膳房的人,他们说那厨子没什么异常,不过就是每到饭点给夫人做了饭后,就回百花楼了。”

“百花楼?”温落狐疑道,“我始终觉着那金陵厨子不对劲儿,明日你同我去一趟百花楼,我倒要亲自见见那金陵厨子。”

阿琴愣了愣,然后垂首恭谨道:“奴婢明白了,那小姐你慢用,有事吩咐阿琴就是。”

阿琴离开后,温落抬眸瞧见桌上的甜糕,拿了一块,轻咬了一口,甜蜜化在口中,终于吃到这道点心,温落烦闷的心情,终于好了些许。

她又瞟见桌上摆着的那本从商洛带回来的《返生香》,随手一翻就翻到了那首长相思,温落心里喜欢这首词,尤其是那“细水长流”四字。

诉离殇,诉相思。

寻一无人山谷中,花开远去间。

一朝朝,一声声。

遥瑟孤声夜水轻,任细水长流。

“寻一无人山谷,花开远去。”温落拿起书凝视着那一页念出一句。

这本前朝太子亲自注释的诗集,单单只有这一首没有任何注释,温落心里觉得有些可惜,但她更好奇为何偏偏这一首没有留下注释。

不过前朝太子前些年就去世了,当初他写下这首词心中所想表达的,恐怕永远都无从得知了。

温落遗憾地叹了口气后便合上书,将它小心地收了起来,她坐会桌前,拿出这月洛氏在永嘉商铺的账簿,开始审阅起来。

冬夜寒风瑟瑟,吹得院中的树桠摇晃,碧落阁烛火通明,陷入沉寂。

正趴在墙角听动静的人见不再有动静,迅速往屋内一探,看见温落正坐在桌前查账后,便匆匆忙忙地跑走了。

那人一路跑回了紫鸳阁,见了徐紫烟,便气喘吁吁起来。

徐紫烟正专心坐在妆台前端详台上的首饰,一旁侍候着的弄月见这莽撞的下人,便斥责:“待喘够了气再来,这样子夫人瞧见了不爽。”

那下人扑通一声就跪在地上。

徐紫烟这才轻咳了几声,放下手里的首饰,转身对那家仆说:“好了,你且说说那死丫头回来都做了些什么吧。”

“回夫人,二小姐回府后先去了家主的书房议事,说是替二小姐谈了门婚事,过几日对方的礼使便会带着礼书和聘礼来了。”

“谁的婚事?”徐紫烟声音尖锐的问。

“好像是与叶氏的公子的。”家仆俯首跪着。

徐紫烟面露一丝不悦,然后抬手示意他接着说。

“然后二小姐回了房就安静看书了。”

听完,徐紫烟皱着眉,不耐烦地抬手,让那家仆退下,随后转头对弄月说:“你听到了吗?家主要让那死丫头嫁去叶氏!”

“夫人,叶氏虽是名门之一,但是始终因为戏班子那档子事被人诟病,再说叶安槐本就没什么野心,其子叶桑榆也成不了什么大气候。”弄月以为徐紫烟不舒心,便出言宽慰,“如今,温落也只能嫁去叶氏了。”

徐紫烟不屑地挑了挑眉,她勾唇讽刺道:“我只不过想到我那远在金陵的五姐姐,她可是打小就被叶桑榆那小白脸迷得神魂颠倒,如今若是听到温落嫁给叶桑榆,你猜她会不会嫉恨?”

弄月意识到徐紫烟并没有不悦后,便附和道:“五小姐为人一向阴毒,指不定会起杀心也不难说呢。”

“可惜,五姐本就相貌生得极好,还绣的一手好女红,只可惜,栽到了叶桑榆那棵树上。”徐紫烟轻蔑地说,“若是当年,她听了爹爹的命令,嫁给楚琛,哪里还轮得到萧昭雪蹦哒。”

“好啦夫人,那都与我们无关,夫人只需要稳稳地坐在洛氏主母这把位置上就行了。”

“嗯。”徐紫烟点了点头,“把那李文叫进来,在那死丫头还没滚出永嘉的时候,她始终是我心头的一个烦扰。”

“弄月这就把李文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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