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话索性是把程骄说服了。

他最终主动让自己进入了对方的相机之中。

在这位青年男子的镜头之下，他一边哭着倾诉，一边偶尔投喂下自己，两边儿都丝毫不耽搁，甚至动作还行云流水，在镜头之中毫无破绽，甚至还特具备真实感。

对面的青年男子都忍不住有些动容。

这哭得也太伤心了吧！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呐！

不过……这也就是感慨一下罢了，他拍摄完素材、和程骄做出了再三保证之后，确定过程骄的状态还可以，才总算是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

而就在他离开之后，程骄显得更颓废了些。

拎着手里的串，他慢慢又啃了两嘴肉，才叫来帮工把剩下的一起打包了——带着这些没吃完、又不想浪费的食物回到了宾馆里，他面上如丧考妣的神色才稍稍收敛了一些，变得正常起来。

使用正常动作把剩余烧烤放在桌上，程骄才在这里、第一次打开了自带的电脑。

之前的大部分布局，其实都在铺垫。

毕竟，何晴的手段就是利用水军把一切有利于她、不利于竞争对手的信息编造成真，然后用舆论的压力去对付那些对手——其中就包括那个可怜的周姑娘。

既然她是这么做了，那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其实也不算太过分吧。

程骄对于买水军这事情虽然是个外行，但是这东西操作又不复杂，很简单就能弄明白，问题一点儿不大。

“……就你了！”

他迅速选择了之前在何晴的聊天记录之中出现过的一个水军账号作为对象，先是给自己套了三层不一样的地址马甲，随后在用户端给域名进行了伪装，最后又注册了一个新账号，直接通过新账号对水军发出了通话申请。

生意人不会拒绝生意，更不会拒绝懂行的人给他们带来的生意。

加上这位水军管理员的过程很简单，甚至申请刚一发过去，就直接被同意了，那是相当的顺利。

“亲，你好，请问有什么需要的服务吗？我们提供的业务包括拉踩抹黑带节奏，刷赞刷评刷转发，现在下单还能享受优惠价格哦”

不愧是专业的，这整得跟淘宝客服都没区别了。

“……在这个视频，以及相关的带图软文、视频里面刷评论，要求踩那个女的，具体自由发挥。”

打过去这句话，他又把之前围观群众们拍了发出去的视频之中、热度最高的那个链接给发了过去。

就是价格应该怎么给……还是有点儿问题。

程骄之前是觉得，可以把积蓄全给砸进去的，但问题在于，之前想到的周姑娘父母也需要弥补，全砸给水军固然是可以搞票大的，但是补偿金额肯定就没了。

事情又必须得要闹大。

算了，大不了去翘一点死钱出来，作为买水军的后续花费，自己的积蓄则作为周父周母的补贴——虽然这点儿金额，对他们肯定没有自己的女儿重要，但这好歹是一点儿忏悔的表示。

他们可以不要，但程骄不能不给。

“十万块，足够吗？”

按照之前何晴给的价格，十万是两到三倍的一个价格，这个水军头子勉强还算是有信誉的，所以肯定会按规矩办事。

“这个……十万块肯定是多了，不就是往死里黑那个女的吗？三万都够了，十万……”

“不止往死里黑，你们最好顺便能把热度顶起来，让路人参与进来，把她的各种联系方式曝光、让她没办法出去见人。这样的话，十万块应该是差不多吧？”

“这样应该是差不多……您确定吗？咱是先付百分之二十定金的哈……”

“好，你的支付号码给我一下，半小时内到账。”

买水军倒是比程骄想象中便宜些。

摧毁一个人的名誉……就值这么个价格吗？

他摇了摇头，把对方发来的支付号码复制了下来，花半个小时淘了一点儿黑钱出来，发到了对面账户上。

当前账户上，不多不少，还剩下万块。

刚好够付个尾款。

合适得很。

买水军这事儿做完之后，今天的布置基本也就完成了，成果甚至都没必要去验收，毕竟这干的不是什么好事儿，对水军们的功力直接保持相信状态，肯定没毛病。

不相信人家专业的，那是愚蠢。

程骄往床上一瘫，大睁着眼睛、愣愣地看着天花板上的灯，直到支撑不住，彻底闭上了眼睛。

当然，他还会醒来，但绝不能是现在。

今天的程骄，买完水军就睡着了。

苏哲缓缓睁眼，重新回到身体之中。

有件事情说来很是神奇，这短短半天的扮演，他居然有种如鱼得水的感觉，这让他很是好奇自己的身份，在来到这里之前是不是个演员——

但直觉又告诉他，并不是。

怀揣暂时不能被满足的好奇心，他顺着之前程骄使用的登录轨迹，在捞黑钱半路上的一个网站停了下来，点开了一个很小的插入广告，剩下的流程则是和程骄当时用的差不多。

大概也就是制造假身份，往这个身份的账户里边捞点儿黑钱做活动经费。

当然区别也是有那么一点儿，比如说，苏哲下手下得、那可黑多了。

拿到活动经费之后，他跳回到了之前的中转站。

中转站点，是个交易信息的黑网站。

从表面看起来，似乎是带颜色的不良网站，但是如果真的去注意一下边边框框各种小广告的信息，甚至点进里面的某些广告，再加以解码之后，就能发现，这是个做信息交易生意的黑网站。

“……就是这个了。”

戳进熟悉的页面之中，苏哲迅速下单付款，把这里挂了很久一直没有卖出去的那张图片收入囊中，立马把当前账号和名下账户全部锁定，离开了这个页面。

东西到手了，但是还差点东西……

他从行李箱掏出一身新装备，给自己鸟枪换炮之后，迅速从窗户溜了下去，去到外面准备点别的东西。

之前选择这间宾馆，另外的理由，自然就是这附近监控条件很差。

这个位处二楼的房间，窗户上并没有铁栅栏，这对于他的行动就更方便了。

苏哲选择在这里居住的理由，正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