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翻回到房间里之后，苏哲找准位置，啪的一下瘫在床上之后，这一天总算是正式结束了。

他面上带着很淡一丝的笑容。

……

程骄低吟一声，被闹钟吵醒了——好好的睡眠突然被打断，自然不会有什么好心情，他烦躁地抓起手机，划掉闹钟，刚要继续睡，但还是成功在迷糊之中想起了今天的计划。

“7：21啊……”

退出闹钟界面，他打开了咨询页面，大抵是同城推介的原因，“蓟市大学女孩三日无联系网恋男友、竟是因为……”的标题就正好位于首页中间，一眼就能看见。

很好，看来消息影响力是基本有了。

水军的功力距离完全激发，应该也不遥远，那么下一步，也就可以正式启动了。

换好衣服，程诚再次重复了昨天的路线，不过今天在北门下车之后，做了个登记，他从北门走进了学生宿舍的这个区域，最终停在了一栋宿舍楼前。

蓟大一共有三十来栋宿舍楼，其中女生比例稍多，占据了一号到十九号公寓楼。

何晴，住在号公寓楼的503房间——这是一间双人寝室。

当然，她住在哪一个寝室，暂时跟程骄没什么关系，对他而言，更要紧的是，在这栋楼下的什么地方，喊话时候的声音最容易被听到。

绕着整栋楼环视了一圈儿之后，他很快找到了一个优势位置。

在楼下的两块儿草坪之间站定，程骄刷的一下抬起头来，看向了楼上，由于做过些功课，视线直指向了何晴所在的503寝室——的阳台。

也不知道她的阳台门有没有打开，声音能不能传进去呢……

抱着这样的忐忑，程骄头一昂，就扯开了嗓子。

“晴晴！你现在真的没事儿吧？”稍富磁性的声音中带着一点嘶哑——效果很成功，没枉费他故意一晚上没喝水、昨晚晚饭和今早上早饭都没吃的苦功。

“……我回去…想了想，你不承认我是你男朋友也没事儿，只要你没事儿就好了……”

“我、我不应该说都不跟你说一声，就直接跑来找你的……这样都没有给你准备时间，事情是我做得不对……我不该这么做的，对不起、晴晴，咱们要是只在网上交流沟通，肯定就不会有这么一档子事儿……”

他吼着吼着，音量逐渐降低了下来。

而周围两栋在声音覆盖范围内的公寓楼上，各个阳台上、成堆儿探出了头发长短不一的脑袋——显然，就算是高校学生们，对于近在咫尺的卦事件，也一样很感兴趣。

确定人头数目越来越多、已经将近三位数之后，程骄的一眯眼睛，索性开始假哭。

一边儿哭着，他一边儿还抬起自己的头把音量放大。

“能不能麻烦你下来一趟……咱们该把联系断了，还是直接断了吧！”

这一声吼的，那是真提神儿。

两边儿看热闹的脑袋们，一下就惊醒了过来，从一个个头发璇儿的角度，变成了一双双凝视的眼睛。

但是居住着何晴的那个阳台，并没有看到人头——还是一片空荡。

“……小伙儿啊，你这、”

别人都还在阳台上看戏，本栋楼的宿管大妈却是拐了个弯儿，来到程骄的跟前，缓缓考量着，最后给他提了个建议：“说实话，你这声音已经喊得够大的了，你要喊的小姑娘啊，那要么是不想跟你聊，要么就是现在不在……你要不改天再过来？”

不想见，绝对是正确结果。

但他现在是个没有理智的舔狗，自然没可能真的听劝了。

这要是真听了劝，那才是不正常呢。

“抱歉，阿姨，我还是想再等等看……”

转头看向宿管大妈，程骄的语气虽然带满了休息不良的嘶哑，但还是下意识地还留存着和外表相符合的礼貌。

再加上特意压低之后出现的小烟嗓，更是个成功的颓废加分项。

宿管阿姨的话语，很快就又变温柔了一个度。

——不愧是心机boy，出门之前专门有收拾过的形象、就是非常亲切。

“那，要不这样儿，我帮你上去看一下这姑娘在不在……”温和的大妈咬了咬牙，“或者、嗯，你跟我上楼吧，五层的姑娘们这段时间别出去楼道哈！”

上边的脑袋们发出了热爱卦的应和声。

程骄从善如流地点了点头。

宿管大妈在前，他走在后面，两人很快亦步亦趋地从宿舍楼外边儿走到了里面，然后顺溜儿地走在了楼梯口附近。

哒哒的脚步声慢慢上升，1、2、3、4…16.

一楼到二楼、二楼到三楼……四楼到五楼，宿管大妈的脚步不紧不慢，连带着他的脚步也很均匀，都不像是个失去理智的人了。

跟随前者的脚步，几分钟之后，程骄在挂着门上挂着个503牌子的地方停了下来。

他转眼看向已经在敲门的宿管大妈，迅速往旁边走了两步，背靠墙壁、默默盯着对面寝室门上挂着的“504”的牌子，一言不发。

咚咚的敲门声停了下来，门内有脚步声——啊，那是隔壁的脚步声。

宿管掏出了钥匙，哗啦哗啦的开锁声音过后，寝室门终于迎来了咔嚓一声，紧接着便是宿管的脚步声。

大妈的脚步不算低沉，但是也不轻巧。

这个声音在里边转了一圈儿之后，又返了出来，大妈的声音也在这时候响了起来。

“那个，小伙子，何晴现在好像不在寝室……可能是今天早上出门早了，要不你改天再过来？到时候我帮你叫她，成吗？”

大妈的声音很温和，很有亲和力。

但程骄并没有答应，反而提出了另一个选项。

“那个……阿姨，我能不能在这里等一会儿？等不到的话，我保证，如果中午十二点的时候她还没回来，我肯定会离开……”

他的手指，指向了空无一人的洗衣房。

何清所在的寝室，和洗衣房所在的大空间，正好是侧对门儿的配置，所以在里边看着应该也可以蹲到何晴。

就是等待成本有点儿高。

“……啊，应该可以，我去问一下旁边宿舍的小姑娘愿不愿意哈，要是她们没什么意见的话，你就先搁这里等着呗！”

程骄迅速点点头。

结果是令人满意的。

这个提议，附近寝室的小姑娘们……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