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四十一章 老娘脸红了(1 / 1)沈思量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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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知以看她脸色极差,开口道:“殿下先坐着吧,臣去给殿下拿件衣氅。”

她闭着眼睛点点头,头重脚轻的感觉愈发重,便也没有推辞。

不消一会,她便靠着柱子沉沉睡了去。

君知以直进内殿,随手抱了一件叠着的黑色绣鹤氅便离开了。

方才走出外殿,他顿了顿脚步,翘卷睫毛下浅色的眸子里突生寒意。他回过头,往里看了看,又折身,放缓了脚步慢慢走近内殿。

屏风、软塌、香炉、桌案、窗棂、纱帐、以及植在窗边的紫丁香。

内殿摆设一切如常,空空荡荡、安安静静。

没有人。

君知以垂眸,冷峻的侧脸在这暖色的内殿里被勾勒得愈发清晰。他冷冷开口,清冷的声音在这暖色的大殿内回荡,又似是在自言自语:“她这般相信你,把你当手足,若是知道了你这般作为...”

他顿了顿,语气里的寒意愈发寒冷:“那她该有多失望。”

说罢,不再作任何停留,走出了内殿。

君知以抱着大氅走远了,内殿里“砰”的一声器物坠地的声响。

可惜没人听到。

君知以抱着大氅走到凉亭处时,江清然已经靠着柱子沉沉睡去了。

她五官一副雌雄难辨的精致,纤软的睫毛垂着,唇无血色脸色苍白,生生一股病态美人的娇弱感。

他快步走了过去,弯下身轻手轻脚地将大氅披在她身上,紧了紧打了个结。这一番动作惊扰到了江清然,她依然紧阖双目,只是眉心蹙了蹙。

君知以伸出梅骨般修长的两根手指探了探她额头,眉心一紧。

好烫...好像是发高烧了。

这女人...发烧了还逞能拉着他过来赏花。

怕不是傻子...

他蹙眉瞪了她一小会,没起什么作用,轻叹息,伸出手小心翼翼的将她揽入怀中,把她的头靠放在自己锁骨处,拦腰一抱把人抱了起来。

江清然脑袋昏沉得很,意识全无。

她感觉有人将自己安置好,可她难受的很,浑身像是被火烤燎一般。一块冰冷的物什覆在她额头,从额头沁入丝丝缕缕的冰冷,让她感到舒适了几分。

她听到君知以在唤自己,也听到了青黛焦急的声音。可是那声音如同隔着深海一般艰难传来,模糊至极。

她听不清,意识混混沌沌,像是要坠入深海一般。

她死死地拽着一个人的手,她想呼唤却无法发声。耳边尽是一些嘈杂声,嬉笑声,哭喊声,怒骂声。

渐渐地她就失去了意识。

...

待江清然醒来的时候,浑身是汗,她口干舌燥,脑袋空空的。浑身黏腻腻的,似乎是出了很多汗,这让她感到极不舒服。

她轻微侧过头,油灯跃然下一副俊朗的面容呈现在她眼前。

月下观君子,灯下看美人,美人君子都是他。

君知以守在她床边,单手支着脑袋,阖目而眠。他睡着的时候面容没有平日那股冷峻气,反倒多了几分柔和。

纤长的睫毛投下一片阴影,薄唇轻抿,他浅浅的呼吸声传入耳中,江清然看的有些迷。

她视线往下移,整个人呆了呆,不敢置信的再次眨眨眼。

她的手,紧紧抓着君知以节骨分明的手,两只手交缠紧紧地在一起。

江清然怀疑自己在做梦。

她又去看君知以,可他不知什么时候醒了,半睁着冷色的眸子,眼神迷离地看着她。

江清然心跳莫名漏了一拍,磕磕巴巴道:“你...什么时候醒的?”这说话她才发现自己嗓子干的厉害,嘶哑难听得很,她立马闭嘴了。

君知以淡淡道:“刚刚。你吵着我了。”说着起身正欲转过身,又瞥了一眼那紧紧交织在一起的手。江清然耳根子有史以来第一次没出息地红了,她赶紧松开了。

手心还残留着交织的温度,这下分开了反倒有些冷,她默默将手缩回了被子里,整个人靠坐起来。

啊...现在是什么时辰了?她明明记得在后庭跟君知以赏花呢啊...

怎么醒来就到了...

“诺。”

江清然抬头,方才与她紧紧交缠在一起那节骨分明的手,正捏着一只杯子。

她懵然地看着他。

见她如同一条傻狗似的瞪大眼睛,君知以憋笑了一会,淡淡道:“喝点水。”

她又默默将手从被子里拿出来,正要道谢,喉咙干得发紧实在是有点难发音,她就接过了那杯水,饮了一口。嗓子好些了她才轻声道:“谢谢。”

内殿烛影跳跃,他站着,她坐着,一时无言。

“现在什么时辰了?”

“殿下你发高烧了。”

两人同时开口,说完后又双双陷入沉默。

啊...好尴尬...江清然心里默默道。

君知以望了望窗外,回答她:“丑时三刻。”

江清然点点头,脑补了一场惊心动魄的她发高烧急死全东宫以至于丞相大人鞠躬尽瘁地守在她床边尽心尽力地做一位大溟朝第一尽心尽责好臣子...

啊,光是这样想想就感人肺腑啊!

“那...都这么晚了,大人还是现在东宫住下吧?偏殿有寝室,新打扫的没人住过,大人要是不嫌弃的话..”

“好。”君知以点点头,没有推辞。借着烛火,江清然瞧见他眼底一片乌青,想必是为了照顾自己忙活了许久,大为感动,催促他:“快去吧,早些休息。”

他点点头,回头看了她一眼:“殿下高烧才退,还未痊愈,早些休息。若身体不适,可唤守夜宫人。”说道,顿了顿,眼神复杂地看向她,补充了句:“莫自己强撑...”

这算不算...在关心老娘?!

“好好好。”江清然点头如捣蒜。

君知以出去后,江清然立马躺了下去,嘴角却不可抑制地疯狂上扬。

像是心里打翻了一罐蜜。

好甜好甜!

江清然好生休养了几日后,身体好的差不多了。可她的身体刚好,别人的身体却垮了。

皇宫中传来消息,昨夜晚,皇帝突发旧疾,一病不起,此时正在宫中潜心休养,前往探看的大臣妃子都一律被拦在外,连最被宠爱的梅贵妃都不得入内。

四月小雨如银毫淅淅沥沥打在东宫红墙绿瓦上。

江清然听闻消息时正在大殿内喝枸杞汤,闻言,拧眉抬头问青黛:“你说...父皇病了,连...连我母妃都不得入内?”

梅贵妃在后宫的地位有多受宠,是整个大溟朝野上下众所周知的事情。一年三百六十五天,皇帝只有二十天是在别的妃嫔宫里,剩下的全在贵妃殿。

贵妃生流产过两次,最后生下一个儿子柳泠玉,也被立为太子。

“是啊。”青黛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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