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六十三章 恩宠遭嫉妒(1 / 1)依凝可可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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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宫之争,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却比真正的战场更为残酷,更为无情。谁受的圣宠多,谁便成为了众嫔妃的眼中钉,肉中刺。就像是素来不争不抢的毓妃,一样因帝王抛却三千佳丽独对她宠爱于一身,而遭来了杀身之祸。

夜风萧凉,一笼明月隐在墨黑的云端之后,朦胧若雾,使整个金碧辉煌的毓华殿显得冷冷清清。唯独后院火光冲天,如同漫天血色,森凛而狞狰的吐露着嗜血的火焰。

火光耀目,映照在美丽女子的容颜上,不见一丝惊慌,安静闭着眼睛如同尊神圣的雕塑般。白日里,她还在心静如水的修剪着花枝,越是深爱,十年前全家惨死,越是无法释怀。尽管上官宇戟自她出冷宫后,对她恩宠有加,她就是放不下心中仇恨,对他冷漠无视。不厌其烦的上官宇戟却每日必会来她的毓华殿,她每日重复着修剪花枝的事,他情不由己自身后环住她,她如同木偶般,他丝毫再感受不到她少女时的热情。帝王宠爱,永远不可能长久,盛则极衰。整整几月独宠,终是有些人忍不了。

独掌六宫的傅骊婉声称铁腕整肃后宫,说她是白发妖怪,迷惑帝上。带着浩浩荡荡的宫女侍卫前来,在她屋里搜出了蛊惑人心的血滴玉。分明是一块普通玉坠子,硬说成是诅咒帝上的蛊物。一来上官宇戟对她热情她从做不回应,再有耐心的人都会有忍无可忍的时候,而这突然搜出的血滴玉成了导火索。

上官宇戟听了胡言后暴跳如雷,差点掐死她,直到她眼底漫出晶莹泪水,终还是不忍心收回了手。怒气之下的他,将她交于傅骊婉处理。本以为是给她个教训,哪知傅骊婉却想借机除掉她。

高台之上,毓妃被紧紧绑在木柱上,谋害皇帝的下场是用大火活活烧死。毓妃心底发出无声冷嘲,帝后要她死,随便个罪名加上来,她就活不过今晚,知道争辩没有任何用。

高贵端庄的傅骊婉悠闲坐在主台上,心情颇好的端祥着玉手指上的鎏金凤眼晶石护甲。听到身着薄衣的毓妃,经不住夜风吹拂和大火的呛鼻,咳嗽起来。

她这才抬起保养娇白如玉的脸,疾言厉色的问:“大胆妖怪,胆敢蛊惑帝上,来人,画押!”

毓妃原本恬静的容颜变色,眸底有凌厉闪过。“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慢着!”傅骊婉厉声喝住端着罪状侍卫,起身拖着长长凤尾裙走到毓妃面前,扬手就是一个耳光。“怎么,是本宫冤枉你不成?你看你这满头的白发,众人说她不是妖女是什么?”

正好天际一道惊雷劈过,“白发妖怪,烧死她,烧死她……”宫中永远不缺看好戏巴不得她死的,台下平日里个个温纯柔的众嫔妃们骚动起来,喊声一浪高过一浪,有着对她除之而后快的快感,这便是嗜血的后宫。

“看到了吗?听到了吗?祸国妖女,天理难容,你还不快快画押,省得帝上说本宫胡说八道,冤死了你。”傅骊婉伸手取过侍卫手中罪状,递至毓妃脸前。

毓妃冷眼看她,只觉可笑。刚被她掌掴耳光后,有血渍在唇角,映着白发散发着妖怡的红,仰天冷笑几声后,道:“怎么,既一心想杀了我,还怕帝上?”

傅骊婉俏脸骤然变色,强行拿起她的手,只一个指沾了身后侍卫托盘中红泥,在罪状上抓着她的手摁了个手印,扬声命令。“你即是妖怪,本宫有什么怕的。开始,放火!”

毓妃不挣扎,冷眼看着侍卫们将手中火把扔上高台早已笼起的柴炭上,嗤呯作响,瞬间燃起了数丈高的大火。

绝望中,毓妃绝美容颜泪水潋潋,想起楚羽凌,甚至想起她生为他的母亲,竟一次未抱过他。还有从小缺乏母爱,不知道母亲是谁的上官云。没有人知道,他是她远嫁紫桑国回宫探亲的那一晚,上官宇戟醉酒后强要她怀上的孩子,这是个污点,所以,她永远不愿向别人提及。紫桑国帝知道后,是她跪着求他,才准允她生下上官云。生下后,她连一眼未看,连夜被送回了赤忧国。也因此,她与紫桑国帝生了罅隙。从前的恩爱,一去不回。

火势猛烈,浓浓烟火呛得她连连咳嗽,火如蛇窜上要烧到她的裙裾处,她嗅到了死亡的味道,她唯一舍不下的就是两个儿子……

跪在下面的巫师群中,有一个头戴狞狰面具男子,动作出乎异常的站起身,群里紧接着几个巫师在他之后站了起来。起身后,他们仍旧围转着火堆手舞足蹈,而最先起身的那男子向巫师群退行几步,两只寒凛如冰刀的眸子一闪,身形如只矫健黑豹飞掠而起,未等众人反应过来,已有雷霆之势掠至了傅骊婉身后。冷光寒彻,在烈烈火焰中,闪着耀目剑光。只觉有个人影闪过,意识到危险的傅骊婉,正欲起身逃离,颈上一凉,冷剑已架在了她脖子上,失声尖叫起来。

“闭嘴,再喊要了你的命。”挟持她的面具男子沉声威胁。

高台下侍卫们一阵骚动,蜂拥而上。

面具男子冷声高喝。“谁敢动,别怪我手中的剑不长眼。”

花容失色的傅骊婉生怕他杀了自己,眼露惊恐,因恐惧声音变得异常尖锐。“你们,你们统统不要动。”

侍卫统领一挥手,跃跃欲动的侍卫们全部退后几步,站着不敢再轻举妄动。

“你,你想怎么样?”傅骊婉颤颤问,脖子挺的僵直,只怕不小心一动,不长眼的剑划到粉颈。

“放了毓妃,否则今晚就是你的死期。”面具男子低语,嗜血冷寒。

从尔虞我诈的后宫登上帝后之位,傅骊婉经历了无数腥风血雨。但,再面对这样一个亡命刺

客时,她很怕。一听来人是想救毓妃,她马上恢复了平日里的镇定从容。“你杀了本宫,就凭你,你以为你出得了宫吗?”

眸光寒如冰,面具男子剑紧紧抵上她颈处。“大不了鱼死网破,放,还是不放?”

“你,你究竟是什么人,擅闯帝宫已是大罪。”傅骊婉娇怯怯的说,不忘扯上条罪名。

可是许久,得不到面具男子回应,唯有耳边凉风呼啸,面具男子拉着她向高台下退去。

“好,本宫答应你。”傅骊婉在内心长久的挣扎之后,知道这样的亡命之徒什么事可能干得出来。

台下侍卫踟蹰不前,她尖声命令。“快,放了她。”却以眼角,对侍卫统领使了个眼色。

侍卫统领会意挥手。“放人。”

两名侍卫听命走上高台替毓妃松了绑,因长久捆绑,毓妃身子不适。踉跄着被侍卫扶至离面具男子不远处,后转身退下。

“娘娘。”面具男子恭敬一声。

毓妃便辩出了声音,眼底一红,拒绝摇头。“不用管我,你快走。”

“不,娘娘,主上在等着你。时间紧急,快随属下离开这里。”面具男子眼露焦急,低声恳请。

毓妃在短短的心中交织后,向他走近。

征得同意,面具男子挟持着傅骊婉退下高台,毓妃紧跟在他身侧。

刚下高台,人群中扮作巫师的十几名男子与侍卫打了起来。这是面具男子事先安排好掩护他的暗卫,身后打斗激烈。

挟持着傅骊婉刚走出毓华殿大门,箭如飞蝗破空飞来。

面具男子骤然一惊,狠狠推了把傅骊婉,拉住毓妃飞跃而起,手中长剑疾而快的格挡嗜血夺命箭羽。

傅骊婉被推倒在地,怒火攻心的她顾不得爬起来,冲身后赶过来的侍卫们凛生生喊:“别放走他们,速速集结右翼侍卫,拦在宫门口。”

一声命下,右翼侍卫集合火速。此时,朱红色宫门口黑压压的侍卫们犹如铜墙铁壁,将宫门围个水泄不通。

面具男子一面护着毓妃,一面与侍卫周旋打斗。杀出一个重围,后面不知还有多少个重围。

毓妃知道今晚带着她定逃不出,尽管心中那般渴望离开帝宫。毅然挣脱开了面具男子的手。“你们快走,别管我。要不然我们今天都的死,你回去后替我照顾好凌儿。”说完,她快速退后几步,被什么东西绊倒在地。

面具男子一震,再救她来不及了,侍卫们快速围住了她。

“娘娘,对不住。”面具男子心道无论如何要救她出去,就是死要拼出条血路。心下一狠,再次飞掠起身,长剑扫过,剑气如虹,横扫一片。

冰凉的青石地面上横尸一片,血流成河。纵然他身手不凡,却是寡不敌众。半个时辰的打斗后,消耗太多体力,从半空中一跃而下,成匍匐状休息须臾。

突然,侍卫统领凌空飞起,一脚踹向面具男子。面具男子不曾防备,被他踹倒仰天跌在地上,口中喷出口鲜血。

侍卫们蜂至涌上,将他围住。

毓妃被反剪了双手跪在地上,冲大获全胜,正得意洋洋的傅骊婉求情。“帝后娘娘,要杀杀我好了,求你放过他。”

“放过他,他擅闯我赤忧帝宫,挟持本宫,就是死罪一条。来人,把这个擅闯帝宫的刺客给本宫砍了手腿,扔进地牢。”傅骊婉命令后,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幽幽说:“至于你,帝上不是喜欢你,若是毁了你这张脸,看看帝上还爱不爱你了?”抬手接过侍卫递上的匕首,划向她容颜。

冰冷匕首紧贴在她脸上,毓妃已感受到匕划肌肉的痛,心如止水的闭上了眼……

“住手。”不远处传来一声女子娇怒的喝声,傅骊婉握着匕首的手动了下,没有选择划下去。回过头,就见一个窈窕身影急躁扒拉开侍卫,扑到了面具男子跟前,小声喊他:“胥影。”

傅骊婉待看清来人,免不得惊怒冷喝。“瑶儿,你来做什么?”

上官瑶不理她,伤心欲绝的凝望着面具下胥影的一双黑亮眸子。

胥影眸中血红,青丝散乱,自责道:“公主殿下,你不该……”

“不该什么,不该说认得你吗?是我没用,无论我如何求情父皇都不肯放了毓妃娘娘。”上官瑶紧紧揪住他衣袖,死死不肯松手。

胥影摇头,淡漠一把将她推开。“不怪你。”

上官瑶在他大力之下,一个踉跄跌倒在地,哭道:“胥影……”

傅骊婉美眸杀机更盛,趁机命令。“快,把这个刺客带下去。”

“帝上驾到……”关键时候,随着内官一声高喝,全数人通通跪倒在地叩拜。

上官瑶黑乎乎的眼珠子瞅了眼面色铁青的傅骊婉,暗自庆幸,父皇还是舍不得毓妃娘娘。

一道明晃身影跃过众人,步履沉稳的行来。

地上一个黑影忽然从地上急速跃起,长剑闪烁,目标直朝上官宇戟。

上官宇戟面色骤变,根本来不及闪。一道白影闪电般扑来,剑刺入肌肉声音清晰。

“毓儿,毓儿。”千钧一发之际,替上官宇戟挡剑的人竟是毓妃。她挣脱了侍卫,就是想死也要保全胥影。

面前人慢慢倒下去,倒在上官宇戟臂弯里。上官宇戟抱着孱弱的她,手臂由不住发抖,乱了方寸大喊。“御医,御医……”

胥影手中长剑砰然落地,身子随之跪倒在地,哑声喊:“娘娘……”

侍卫们一涌上而上,将他死死按在地上。

“帝上,臣妾,臣妾此生没求过你任何事。看在臣妾冒死替帝上挡剑,求帝上放了胥影,放了他。”毓妃面色惨白,忐忑央求。

上官宇戟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两个时辰前,是上官瑶闯宫求他放了毓妃。现在这个人难道是来救毓妃的?

毓妃见他无动于衷,唯有眼底似有泪花。证明他还是在乎自己的,纤手轻轻抚过他老去容颜,面上哀求之色明显。“帝上,放过他。”

“帝上,此人绝不能放。他挟持本宫,擅闯帝宫,已是活罪难逃,现在又多了个刺杀帝上的罪名,十颗脑袋不够砍的。”跪在地上的傅骊婉疾厉出声,重重在地上磕头。

上官宇戟面色铁青,低头看着地上半跪着的宁死不从的胥影寒声问:“你,是何人,为何要擅闯帝宫?”

胥影勉强扬起头,直视他,眸底迸出刻骨恨意。“八年前你勾结叛贼,杀死你最好的朋友,紫桑帝全家。紫桑帝尸骨未寒,你却又毫无廉耻的抢了他的帝后,囚禁你赤忧帝宫一关便是八年。誓问你每个夜里不做恶梦吗?你将一个毫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囚禁在身边,心中快乐吗,安心吗?”

上官宇戟心中大震,身子往后退去几步,抱着毓妃的手指关节格格作响。的确,八年前他犯下了滔天恶行,如今将这个女子关在他身边,又有何用?杀她全家的仇,她能忘吗?他突然顿悟,跌倒在地,如同个受了错的孩子,哑声问:“毓儿,你恨朕吗?”

他怀中毓妃早已泪流满面,十几年恨与爱交织,折磨得她几近要崩溃。如今他终于问了这句话,她低声说:“恨与不恨,又能怎样,他们全都回不来了,不是吗?”闭眼,泪如决堤之水滚落而下,就此过去,不愿再醒。

上官宇戟唇吻在她洁白额头上,这一刻竟是那般害怕从此失去了她,惶惶嘶声大喊:“御医,御医,怎么还没来?”

大半夜,从府中仓皇赶来的御医一面抹着额上大汗,一面惶惶不安为毓妃就地止血上药。直至他确定毓妃脱离危险,上官宇戟命人抬来顶轿子,将毓妃放在里面。终究是九五之尊的帝王,擅闯帝宫,刺杀他,怎么可能放过,铁了心道:“他擅闯帝宫,杀无赦。”

“不,不要,不要父皇。”一旁上官瑶匍匐行至上官宇戟跟前,哽咽求情。

上官宇戟惊道:“瑶儿,你和他认识?”

上官瑶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傅骊婉紧一个劲以眼睛示意她,她却重重点头承认认识。

“哼,原来你就是被他迷惑,你个不争气的东西。他死了,省得你再惦记,拉下去。”上官宇戟更是气急发令。“父皇念在你年龄小不懂事份上,罚你闭宫思过十天。”

胥影自始自终没发一言,从容冷漠面对生死。

上官宇戟没有重罚上官瑶,傅骊婉这才大大松了口气,想过去拉上官瑶。

上官瑶却跑过去挡在胥影面前。“你,你们谁敢动他,我就立刻死在你们面前。”她手中多了把匕首,毫不畏惧的架在自己脖子上。

“瑶儿,不得胡闹。”傅骊婉一见女儿竟敢威胁帝上,惶然跪倒在地。“帝上,瑶儿她年龄小不懂事,帝上千万不要动怒。”

上官宇戟一边担心毓妃,一边被上官瑶气得不轻。眼看着上官瑶匕首刺向自己,他到底是虎毒不食子,软了心。“放了他,至于瑶公主软禁瑶光殿,没有朕的命令不许她踏出半步。”

上官瑶重重舒了口气,泪眼婆娑的看着胥影飞身离去。他原来是紫桑国的人,可他为什么会认识玉姐姐?她心里即痛又迷茫不解。

夜深人静,更漏阵阵,紫色纱幔内一个人影静静守在脱离了危险的毓妃身边,不肯离去,一守就是一整夜。

“帝上,帝后求见。”帘外内官耐心禀报了好几次,他全然不予理会。这一次,他终是有些不耐掀帘走了出来。

外殿,傅骊婉规规矩矩跪着。见上官宇戟走出来,连忙细声关切道:“臣妾怕帝上熬坏了身子,特命下人备了乌参汤。”

昨夜处死毓妃一事,上官宇戟本是看在她一直勤勤恳恳操持后宫的份上饶了她。不想她亲自送上门来了,他怒问:“帝后,你就这么容不下她?”

“臣,臣妾,臣妾也只是听巫师,说,说她是……”傅骊婉自打昨晚见了上官宇戟那般在乎毓妃,聂诺着不敢再往下说。

上官宇戟上前一步,森森问:“她是什么?”

傅骊婉发现他面色寒光乍现,惊恐不安的不敢再说话,眸子险些掉出泪来。

上官宇戟冷声道:“帝后,朕念你一直陪在朕身边不辞辛劳,无怨无悔。自个禁闭一个月吧!”

“帝上……”傅骊婉身子一软,跌落在地,本想在替自己辩解。

上官宇戟人影迅速消失在了外殿,为保住她帝后的位置,保全性命。她现在

本分分,私下里为儿子上官瑾扫除一切障碍,辅佐他来日登上帝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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