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来锦心情绪渐渐有所好转,只是人变的少言寡语。为了让她尽快走出来,黎挽玉时常陪她游山玩水。她慢慢的又开朗了起来,若继续将她留在身边,不定哪天会连累她丢了性命。听闻锦心有个青梅竹马的少年朗喜欢她,却因家里穷,一直不敢向锦心家里去提亲。
黎婉玉便自做主张,找到那少年,故意道出锦心那日遭遇,少年非但不嫌弃,当日便向亲戚借了些银两向锦心家里提亲。
锦心家里人同意,可锦心却觉得自己再配不上他。黎婉玉再三劝导,再加之少年数日来对她嘘寒问暖,锦心感动之下,同意了这门亲事。
他们大婚当日,黎婉玉私底下以锦心的名义,为他们在家乡开了间当铺。
锦心终嫁给了他的良人,从此恩爱相亲,白头偕老。
而她刺杀赵子洵一事,像是从未发生过,一切如常。
但,对于赵氏一族来说,赵子洵的失踪却是个不小的打击。几日里连续出动多批人马寻找无果,便将此事上奏了帝上,恳请上官宇戟帝上出动御林军予以援助。
上官宇戟心思却全部倾注在了上官瑶与萧琰的大婚上,一来,他总觉对这个女儿愧疚,为了稳固江山社稷,不得已把她赐给萧琰。犹记得那日,他知道了上官瑶对胥影的心思后,气得暴跳如雷,当即命人为上官瑶挑选出嫁的日子。上官瑶抵死不从,一开始以绝食威胁。后来,伤情郁结,久病不起,他都未收回赐婚圣旨。一段时间后,上官瑶知道父皇不会再像小时候那样由着她的性子来,慢慢的,内心即便再不情愿只得接受了这桩婚姻。所以,上官宇戟对上官瑶的婚事格外重视。赵子洵失踪一事,只认为他是如同平日里那般纵意玩游去了,为了稳住赵氏一族,才派出了一批御林军去寻,几日之后,竟在断崖之下找到了赵子洵的尸体。而正在这个时候,黎挽玉已秘密搜集到赵子洵犯下的所有罪行,并列在册上,由上官瑾的亲信亲自呈于上官宇戟。
所犯罪状如下:其一,赵子洵身为朝中三品官员,为谋取暴利,在宫外私建妓院。便是这一条,已犯了赤忧帝国权贵的第八宗大罪,按律削去官职,没收所有家产。其二,暗中买卖奴隶,所犯第六宗大罪。其三,贩卖私盐,这一条已是死罪。其四,两年前迫害无辜少女数名,还曾纵马闹市踩死摊贩,竟是没有人敢上报……罪行多的罄竹难书。看着密密麻麻呈上来的罪状,气怒之下的上官宇戟连夜派人查抄赵府,释放府中百余奴隶。赵子洵这一死,是死有余辜。自此之后,没有人再会像赵氏一族兴旺的时候那般讨好巴结,他们一旦衰亡,很快会被人们遗忘。
只有宁王妃陷入了对表哥疯狂的思念中,整日变的郁郁寡欢,食不知味,寝不能寐。要说是情,她是真动了。因表哥罪行涛天,他惨死一死就这样过了。但她绝不可不能放任了凶手,定会找出那个杀她的人,替他报仇雪恨。
转眼,所有人全部沉浸在了瑶公主的喜庆婚宴上,热闹喜气,推杯换盏,喜乐喧天,几乎是普天通庆,万方奏乐。
这样人人皆欢的大喜日子,唯独一人旁观着每个人的喜笑颜开,觉得真是讽刺。
上官瑶到底是不同于其他公主的,为了不让她嫁入南楚一个人忍受孤独寂寞,上官宇戟特命人为上官瑶在城西最繁华的地中心建造了座富丽堂皇的公主府,而不是公主下嫁萧琰,是南楚世子萧琰随同公主终身入住公主府。更有,瑶公主身上穿的是金冠赤红莲裳嫁衣,坐的是鎏金瞿凤銮驾,这是宫中所有公主们不曾有的特殊待遇,足已彰显出瑶公主身份的高贵与殊荣。可是,这一切上官瑶全然不稀罕。叩别父皇,离开她生长了十五年的帝宫,入公主府,行夫妻三拜之礼,送入洞房。
终于,强使自己不去想起胥影,听着外面的锣鼓喧天,热闹欢悦,从推开门,到越来越近的脚步声……上官瑶粉拳紧握,心乱如麻。坐在喜床上透过大红盖头隐隐约约可见人逼近了自己,却是无法躲闪。直到萧琰停驻在床边,伸出素手掀起她头上的鎏金赤红盖头时,她比他快了一步,掀去盖头。一张清丽娇颜却见早已双眸盈泪,百般愤怒的望着眼前男人。他其实很俊,今晚一身华贵喜服越显俊朗不凡,温柔宠溺的凝视着她微微愣怔住了。
“公主,你怎么?”他分明知道她的心思,现在她成了他的妻,反倒生了不悦,她自己提前撩了红盖头。
这气上官瑶没感觉到,随意把盖头扔在一旁,冷冷一笑。“你明白的,本公主嫁给你是逼不得已,我们行这些礼节无非是做给外人看的。现在屋里没人,所以就免了吧!对了,本公主累了,想休息了。”她抬起白玉般的玉臂,做了个请的姿势,毫不客气的请他出去。
明明知道是自己一心求娶她,她现在这般态度,怪得了谁?萧琰闭眸,轻口了气,似在忍耐她的这般无礼行为。良久,睁开眼,一字一句道:“公主殿下,即便你再不愿意,你已经嫁给了我萧琰,无法再改变。”
是的,他说的对,一切已成定局。上官瑶懂,可嫁给他是父皇逼的,圆不圆洞房全看她自己,谁能强迫。如果他今晚对她无礼,她便会立刻自尽在他面前。不过,谅他也不敢。侧过身背对着他百无聊赖的躺下。她赌,他不敢对她无礼。
她赢了,他确实不会强逼于她。“为了一个不爱你的男人,何必折磨自己。”萧琰平静的望着床上喜服包裹下娇小的身体,忍下动她的冲动,抛下一句话转身负气离去。
他随手关上门的那刻,传来砰的一声关门声,他出了这喜房,她成了独守空房。不知为何,她心感到一阵落寞。抬手扯来床锦被盖在身上,不知不觉竟迷迷糊糊睡着了,睡的却并不安稳。
后夜时分,隐隐听到好像是帝宫那边传来阵轰隆隆的响声,一声接着一声,越来越高,好似要穿透云层,直冲九天云外。上官瑶乍惊,合衣坐起,平静下来再细细辩听,才听出这是战士出征时的鸣鼓声,还夹杂着尖锐的号角声。正想着又和哪儿又开战时,门外传来了匆匆脚步声,靴声橐橐,直逼门前,紧接着是咚咚咚的敲门声。“公主,是我,萧琰。”
发生了什么事?他深更半夜来做什么?听的声音有些急喘,定是有什么事。上官瑶随即从床上坐起,伸手拉了红色锦被裹住褪去喜服的身子。
没有得到她回应,门被嘎吱推开,萧琰着了银白战甲从外面阔步走了进来。
“你这是要?”这是今晚她第一次正面与他说话。
对这一刻分别萧琰竟是说不出的难舍,径自走到床边。望着她卸去凤冠,披垂下的一头青丝,衬的娇好粉嫩容颜越显晶莹玉透。突然,情无法竭制,伸臂把她拉入他宽实的怀抱里。
唇上一暖,感受到一股奇麻异样瞬间遍袭全身。
上官瑶一时愣怔,半晌,才反应过来萧琰吻了她,气恼中的她,正要挥臂推开他。
萧琰反先放开了她,不待她开口,神色郑重道:“紫桑国向我国发出战文,父皇已经接下战书,命我即刻随同宁王殿下迎战。事情来的突然……”他接下来是想说对不住她的话,话到嘴边却觉是多余,凝望了她好一会,才道:“公主,保重!”突然,转身,大步流星离去。
待上官瑶回过神,萧琰背影已消失在了关掩的门外。唇上还留有他的温度,她脸上染起了两片绯红,自己竟丝毫未曾察觉……
八年深仇似海,登上紫桑国帝位,根基逐渐稳固下来的楚羽凌最终发动了战争。这一天,迟早要来,只是来得太突然了些。
昨夜,煌煌大殿之上,上官云自告奋勇请缨出战,帝上上官宇戟当即应允。由上官云担任主帅,并命其刚刚大婚的萧琰为副帅随同出征。
正在举国忧心惶惶的时候,毓妃却请黎挽玉入宫赏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