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预感没错,上官云在收到楚羽凌送来的他们大婚邀请函时,坐立不安。当夜,率军两万,准备杀入敌营抢人。
事先部署好的楚羽凌在离阵营不远处的密林内设下埋伏,丛丛密林内布置其成千上万张蛛网,必经过这片密林的上官云所率人马,毫无预兆全数落网,成了楚羽凌的阶下囚。
战营牢房漆黑阴冷,喜穿一袭白衣的上官云身姿挺拔地坐在冰冷地面上,原先俊朗的男子,衣衫不整,青丝凌乱散在肩头,目光凄寒。他太过大意,生怕黎挽玉在敌营受辱,如今黎挽玉没救出,自己却落得这般下场。
晦暗灯光之下,楚羽凌负手伫立于牢房门外,神情冷若冰霜。八年前,赤忧皇帝害得他家破人亡,自己也因此差点死在那场大战之中,后来人是没死。上官云在砍他右臂的剑上抹了要人命的蟾毒,蟾毒遇血水,便成了恐怕的火毒。从此以后身染巨毒的他过得生不死如,神医说倘若没有解药,他活不过两年,若不是为了解药。他早将上官云杀死在林中,岂会多留他一个时辰。
紧攥的拳头发出格格响声,牢房内,上官云转过脸,待看清是他时,目光一冷,却是微微扯唇。“这是你与我之间的恩怨,请你不要伤害阿璃。”
“阿璃?”听他叫的这般亲切,楚羽凌心中不悦。他差人查过黎挽玉身份,她是归柔郡主,在与赤忧宁王和亲途中遇害。而上官云府中那位璇玳郡主显然是假的,而杀害真正归柔郡主的人却不知是谁?上官云知不知道府中女子是假的璇玳郡主,都成了一个谜团。不管真真假假,上官云与黎挽玉先前相识并相爱,他心里很不好受,黎挽玉一直心中放不下的人竟是他的仇人。
有狱卒上前打开牢门,他抬步走了进去。逆着暗光,眉目里沉浸出一丝喜悦。“你如今自身难保,还想着阿璃。”阿璃两字他咬得格外清晰。
“你不就是想要解药,我给你便是。”上官云不肯抬头看一眼楚羽凌,他或是不想如此卑微的去仰视他。
楚羽凌冷笑一声,狂妄而不羁。“没有你的解药,我照样活得好好的。”
上官云亦随之冷笑,这一次颇有傲骨铮铮抬头仰视眼前永远如天神般令人不得不生出些许敬畏的男人。“没有解药,你最多再活两年。”音落,他肆无忌惮狂的笑起来。
是,他说的没错。楚羽凌一抬手,狠狠揪住他一缕头发,逼他卑微仰视自己。“我还可以活两年,你,马上要死了,怕吗?”
死,他怕的很,因为他有未完成的心愿,有放不心的阿璃。从何时开始,他对她有了如此牵绊?上官云忍耐闭眼,语气不得不软下来。“你把她怎么样了?”
“她已是我的女人,你说,我会对她怎么样?”楚羽凌蓦然松开他。
上官云被甩得蹴在地上,额头着地,咯得生疼。他侧过脸,目光晦暗。“我只求你放过她,你要我如何,我都答应。”
“好啊,把解药给我,我放过她。”楚羽凌俯下身来再次揪住他头发,让他面对自己,觉得对他千刀万剐才解恨。
发根被揪得生疼,上官云强忍住痛。“好,给我一天时间。我给你解药,到时候你放她走。”
“好。”楚羽凌骤然起身,要放走黎挽玉,他是妄想。有了身体接触,他对这个女人,越发爱的欲罢不能。
回到账中,天已大亮,楚羽凌救黎挽玉献身的消息很快传遍了整个大营。
此时此刻,青色细绒地毯上,姚暮雪被反剪了双手,人依旧跪得笔直,楚楚可怜般望向上座楚羽凌。“帝上,暮雪到底做错了什么,你这般兴师动众抓我来?”
蚀情毒,可是唯姚家独创毒药,她在装不知。
楚羽凌从小疼爱她,她不想长大后她心思如此歹毒,这般容不下一个女子。百般慵懒拿起桌上银盏,以手轻轻摇晃,并不想多看她一眼。“蚀情毒,是你下的?”
当即,姚暮雪身子隐隐摇晃了下,开始为自己争辩。“楚哥哥,你可不能冤枉暮雪。虽说蚀情毒是我府所创,可,可暮雪断然不会做出如此下做之事。”
“是吗?”楚羽凌抬眸,周身冷寒彻骨。
直激得姚暮雪狠狠打了个冷战,低头答。“是。”
楚羽凌深吸了口气,身子仰向软榻,声音淡漠。“你与羽轩的婚事,算了吧。朕这个弟弟,对待感情太过随意了些。”
“不,你答应过我,回到宫中即刻为我们下旨赐婚。”姚暮雪一听婚事做罢,神情急躁起来。
楚羽凌慢腾腾将茶盏置于桌案上,轻轻闭上眼睛,极力忍耐。“还不说实话?”
打小姚暮雪便喜欢楚羽凌的弟弟楚羽轩,做梦想嫁给她。出征之前,楚羽凌答应了她回到宫中,为们下旨赐婚。现在他为了逼她说出实情,要收回圣旨。为了能和楚羽轩在一起,她可没少下功夫,关键时刻,她不能为了这么点事让自己的幸福流走,脱口认了。“是,是我干的,那又如何。她就是个祸国的狐狸精,不给她点教训,她不会收敛。”
“拉下去,杖打三十军棍。”楚羽凌面色依旧无波,轻一挥袖,慵懒下旨。
姚暮雪仗着楚羽疼爱她,哪儿想到楚羽凌会对她用军刑。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盛满了不可思议。有两名战士从账外进来,拖起她就往外去。她这才急了,如梦初醒般挣扎着喊道:“楚哥哥,楚哥哥你不能这样对我,你不能这样对我,楚哥哥……”
喊什么也没有用了,谁叫她动他的女人。
这三十军棍下去,活生生要了姚暮雪半条命。
军中将士们本一直敬畏于这位巾帼不让须眉的女将领,天微微亮,却看到她被下令杖刑,吓得没有一人敢替她去求情。帝上敢仗打姚将军之女,看来她这一次是真惹怒了他。军棍刀锋般凌厉,一棍又一棍打在姚暮雪身上,打得皮开肉绽,血肉模糊,痛到她紧紧咬着衣袖已哭不出声,一个劲掉眼泪。“楚哥哥,你好狠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