怨楚哥哥狠心,为什么从不去检讨自己做的坏事。平白黎挽玉清白身子就因为她在酒中下了蚀情毒,失身于楚羽凌。女子贞洁是要心甘情愿留给新婚丈夫,她与楚羽凌虽是新婚,却是在她不愿意的情况下,而且,还是为了解她身上的毒,楚羽凌强行占有了她。她黎挽玉这身失得实在是憋屈,楚羽凌杖刑她是轻得了,若遇在她手里,一剑刺了她都不解恨。
琉璃与她说了楚羽凌杖打姚暮雪之事,见黎挽玉脸色十分不好。一大早与她讲些,无疑不是在她伤口上洒盐,忙收话回来,将一碗玉露羹递到她面前。“你,喝些汤吧!这玉露可是主上天不亮时候采回来的,特意吩咐我去厨房熬成玉露羹给姑娘补身子的。”
黎挽玉淡淡扫了眼碗中若绿玉般清透的玉露羹,还有浅浅的玉露花香散发出来,她嘴角扬起抹冷嘲热讽。“他会有这般好心?我怕这汤中放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搁哪儿吧!”
琉璃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就这样举着碗,替楚羽凌打抱不平。“我打小一直跟着主上,可从没见过他对哪个姑娘这般上心。在我印象中,他可是一直不喜欢有女子亲近他。但她为了你,却破了戒。”
楚羽凌从不近女色,这点她知道,可他还不是为了利用她,黎挽玉冷哼。“营中可还有什么事发生?”
琉璃一时没明白她指的什么,愣了下,才想起来,确有事情发生。“昨夜主上掳了赤忧宁王回来。”
分明是赤裸裸的利用,还要装出一副情圣的样子。黎挽玉黑眸窜起两束火焰,无声无息间抓着椅扶手的指尖微微泛起青白,仿佛像被抛弃了的孩子般陷入无间地狱,压抑沉闷,无法呼吸。
“你怎么了?”琉璃以为她冷,从床上扯找了锦被披在她身上。
情绪变化只在转眼间,黎挽玉已平静无波开口。“帮我一个忙可好?”
琉璃点点头。“好,你想让我帮你什么忙?”
“我想见见上官云。”
刚与主上成亲,又要见宁王殿上官云,这实在不合体统。只是自己刚才答应了,琉璃咬唇犹豫。“这……”
“你会帮我的是吧?”黎挽玉冰冷目光中掺杂几许祈求。
毕竟她救过自己,这个忙不算过份,琉璃思量了会,还是答应了。“好吧!”
这日天黑之前,琉璃为她找来了一套战甲,换上战甲,黎婉玉躲过外面众兵视线,来到地牢。原先守牢那小狱卒被琉璃想法抽掉到了外面,黎挽玉顺利顶替狱卒进了牢房。一路上,她暗暗观察牢房地形,十分简单,若能引开狱卒,逃跑很容易。
随几个手里拎着盒子的狱卒,里面装着大概是饭食,走到一个个牢门前,将一个个盒子放进去,里面关着的全是掳来的赤忧囚犯。走了很久,始终没有看见上官云。想来怕他逃跑,在最里面了。黎挽玉手中拎着两个食盒,同那两狱卒打招呼。“我去前面送饭。”
“你是新来的?”显然其中一个狱卒见她面生,疑惑打问。
黎挽玉点头。“是。”
“好吧,我两歇歇,剩下的你去送吧!”那狱卒想偷个懒。
巴不得呢,黎挽玉应声,忙将他们手中食盒一并包揽,提着往里面行去。行至最后一间时,在她要绝望时,看到了上官云。他就坐在最后一间牢房的地面上,里面黑漆漆的,没有灯,阴风阵阵。他头发披散至肩,衣衫褴褛,很是单薄。
黎挽玉心中一酸,行至牢门前。
听到脚步声,上官云并没有回头,只是凄凄凉凉的说:“楚羽凌不是答应我,让我见阿璃最后一面。”
阿璃两字,引得黎挽玉眼眶发酸,抓着牢门低声唤:“宁王殿下,我是阿璃。”
以为是幻听,上官云未动。“在没有见到阿璃完好之前,我不吃。我饿死了,他休想拿到解药。要死,我们一起死。早两年,晚两年,我们阴曹地府相见。”
阴曹地府,听来好生凄凉,黎挽玉掩住悲伤,再唤他。“宁王殿下,阿璃来了。”
这一次听的真切,上官云猛然回过身。借着外面点点烛火,牢门外的人身形纤瘦,面容清丽,清晰映他眼帘。尤其是那双琥珀般明亮的眸,他意外而欢喜,起身几步奔了过来。“阿璃,真得是你?”他的手不自觉握住她的,手很冰。
黎挽玉手很暖,换成两只柔软的手包裹住他一双大手,给他源源不断的温暖,不住点头。“是我,是我。”
“没想到在死之前,还能再见到你。”上官云认真盯着她美丽容颜,想要永远记住她模样。
看盯得她有些不好意思,转过脸说:“不要瞎说,我会求他放了你。”
“不要求他。”上官云忽然神色一冷,细细察她神色,关切询问。“他有没有对你……”
有,他又能怎样?黎挽玉心下自嘲,笑道:“没有,他对我很好。所以,我要他放了你,他会答应的。”
没等上官云接话,忽然,有重重牢门开启声。黎挽玉震了下,连忙收手回来。“我会救你,等着我。”便急匆匆走了。
“阿……”上官云想再多看她一眼,奈何只看到了她离去的纤纤背影,快速消失在视线里。
巧,真是巧得很。牢门外走来的人一袭黑衣锦袍,若睥睨天下的王者,浑身散发着与生俱来的冷漠。
黎挽玉紧张得大气不敢出,在楚羽凌经过时,她慌忙停立在一侧,拎着食盒的手不知不觉间沁出细细密密的汗珠,屏了呼吸,头垂的极低。
楚羽凌如阵风般从她身边一闪而过,带起周围冷风阵阵,他身后跟着胥影,还有几个随从。
万幸,他没有察觉到是她。终于,等他走过去,走出了几米远。黎婉玉转过身,长长吁了口气,溜之大吉。
但,快出牢门时,她听到了一声冰深寒的命令声。“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