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原本晴空万里的际,转眼间团团黑云遮挡,太阳的光环若有若无的照着赤忧皇城,远远望去萧索而凄凉。冷风嗖嗖吹进庄严肃穆的金銮大殿内,着白衣紫衫的上官瑾居于殿中央,衣衫被吹着四下飞舞,飘然出尘。群臣们在朝堂上鲜少能见到他,只因当年帝上特别宠爱他母妃的缘故,他破格被册封为太子。却极不喜欢朝政之事,一心过着云游四海的生活。为此,上官宇戟干生气拿他没有任何办法。今,他破例早早上朝,所有人无不意外。
就连龙座上的上官宇戟也直起了身子,蹙眉问:“听你有事要奏,倒是让朕感到稀奇,,你今日所奏之事。”
上官瑾神色凝肃,他有意看了眼与他并肩而站的上官云。嘴角一扬,声音十分响亮的道:“回父皇,儿臣今日所奏之事,便是,找到了璇玳郡主。”
他此言一出,引得在场人们一片哄然,个个皆开始议论纷纷。毕竟璇玳郡主是失踪,还是死,在冯寂桡口中的含含糊糊,都成了一个谜。居然被太子上官瑾找到了,所有人将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了上官瑾身上,他们多想看看真正的璇玳是何模样。
众人皆知璇玳是宁王殿下当时要迎娶的正妃,却因冯寂桡个人贪欲,使得宁王殿下娶了个假的璇玳郡主。众人在想,宁王殿下心里该有多恨这父女两,可众人并不知,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上官云自己。当所有人在意上官云听到这个消息时会是何神情时,上官云眼中的不可置信只是一闪而过,他心想,当时凤闵分明看到了她的尸体,怎还有假。即便如此,他的胸口处仍是仿佛狠狠被什么东西撞击了一下,喉咙处一紧,忍不住咳嗽了几声。
上官瑾看得明白,他是心虚了。故意状似关切的问:“大哥,你没事吧?”
上官云温和的目光遽然凌厉万分,冷冷警告。“这不是儿戏,你是真的找到了璇玳?”自然他是不希望璇玳活着吧!
“是的,这种事不可儿戏,你是在哪找到的她,她现在人在哪儿?”上官宇戟直接从龙椅上站起来,来确定事情的真实性。
殿内突然陷入一片寂静,人人都在等着他出璇玳的下落。
周遭气氛变得异常紧张,上官瑾也颇显紧张起来。他沉静了片刻,然后朗声道:“璇玳郡主早在殿外等候。”
“快,快传。”上官宇戟喜难自掩,随着他一声令下。
内侍官高声而尖锐的传唤声响起。“传,璇玳郡主觐见。”
阵阵环佩之声远远传来,一丝风吹进来,殿内到处弥漫起淡淡的馥郁花香。一双软底牡丹丝屐最先迈进殿门,盛装粉色九尾霓裳裙层层叠叠划过金色地钻,繁华又不失庄重。裙外层层轻纱薄如蝉翼,镶嵌的颗颗珠玉,行动之间,与殿内金色的地钻遥遥相辉,折射的光芒耀人眼眸。光是看她娉婷身形,就已迷倒众人。不知珠帘下又是怎样一副绝世容颜,听形容她有沉鱼落叶、闭月羞花之貌一点不为过。人们多想一睹璇玳郡主芳容,奈何她头戴珠玉凤冠,珠帘遮面,容貌根本看不清楚。她高贵而冷漠的经过众人,走到上官云身边时,没有片刻停驻。
在她刚入殿时,上官云根本不屑去看,他认为这绝对是上官瑾找来的假璇玳。但当她经过他身边时,他眼底突然浮现出一丝惊愕。她身形步履竟如此熟悉,心底不由一紧,暗暗握紧了双拳。
璇玳郡主缓步行至殿中央,微微低首,按照归柔习俗双手交叉于胸前行君臣之礼。“归柔璇玳见过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时候的璇玳上官宇戟是见过的,她长大后,他这是第一次再见她。没想她出落得如此亭亭玉立,端庄高贵。打量了她良久,才慢慢抬袖示意。“快快免礼。”而脸上的喜悦之情很快被一丝愧色所替代。“是朕对不住你,害你差点死在那贼臣手中,幸好你还活着,朕也好捎信向你父亲恕罪。”
殿下的璇玳郡主嘴角好似上扬了下,她好似刻意的微微回首,目光透过珠帘看了眼上官云。
不知怎么的,上官云被她看的心猛地惊跳了下。
就听她道:“皇上言重了,至于皇上要捎信给父亲,依璇玳看没有必要了。”
她的声音也是越听越耳熟,上官云的整个神经紧绷了起来,他的眸子狐疑般紧盯上璇玳郡主,一刻不肯再移开。
想来璇玳是怕父亲担心,上官宇戟如此想。细细不难听出她声音里含着些许怨恨,只好诚心而充满歉意的道:“朕会按照赤忧大礼,让宁王重新迎你入府。你过去所受的苦,朕也会让阿云加倍补偿你,补偿你们归柔。”
不等璇玳接话,上官云忽然几步行至璇玳跟前,掀袍跪地。“父皇,阿云刚看到璇玳活着,以为是在做梦,原来这是真的。父皇放心,阿云定会好好补偿璇玳。”他完全将装出来的惊喜表现得入目三分,让别人误以为他有多高兴,多激动似的。话罢,伸出手想要拉璇玳的手。
璇玳怔了下,没有伸手给他,声音柔中带厉。“不必劳烦宁王殿下迎璇玳入宁王府了。”
她的冷冷拒绝,令众人惊异不止。
在众人面前博了他的面,上官云很是气愤,不禁低声喝了句。“阿玉。”
璇玳对他的低喝不以为然,珠玉般黑色的眸底浮现出一丝嘲讽之意。“宁王殿下,看起来,我活着你很高兴呀!”
上官云微微一怔,不想她会出这么一番话。他认真看着她的眼晴,心底没来由一震,眼睛很熟悉,像极了她,但很快否决了他心中想到的璃玉。分明感觉出对方的嘲讽,也不得努力压着胸口的怒火,语声温柔。“对呀,你才是本王真正的妻子,你活着,本王能不高兴吗?”
装,看你还能装多久?璇玳上扬的漂亮嘴角挂着冷笑,一想到他干尽的坏事,她无法再忍住心头的恨,声色变得俱厉。“难道你不是希望我死吗?”
上官云自感事情不妙,他能感觉的出她浑身每个细胞所迸发出来的恨意要将他摧毁似的。璇玳难道知道了所有真相,她究竟要干什么?他不能再任她下去,站起来狠狠抓住了她柔弱的肩头。“你到底在些什么?几乎是用尽了全身力气。
捏的她疼了,璇玳痛得蹙眉,灿如烟花般的冷冷笑容却依旧在脸上。
上官云脑海顿时浮现出她彼时与他恩爱模样,她垂死挣扎的模样。莫名的心里陡生愧意,声音软了几分。“本王知道是本王对不住你,但是从今往后,本王定会好好补偿你好吗?”
可惜太晚了,又是一声冷笑,璇玳走近他一步,明明温柔如水的眸子,瞬间幻化成刀锋凛厉逼视着他。“宁王对璇玳的好,璇玳真是受不起。你心里明白的很,璇玳有今,全被你所赐。”
众人包括上官宇戟听得越来越糊涂,不知道的人以为是璇玳受了委屈,向上官云诉苦。殿里的气氛变得十分诡异。
上官云被她逼得向后退去,心中越来越愤怒,又生怕惹怒她,场面越发不可收拾。他尽量克制怒火,双眼如鹰鸷紧紧盯着她。“你到底想什么?”
璇玳步步紧逼,他向后退去一步,她逼进一步,眼底何时变成了血红,红得骇人。“就是你宁王殿下,为了那个莫虚有的元麓珠传言,为鳞位,杀死我,再将我的脸易容给冯映月。当沈琪暴露你们的恶事时,你却以冯映月性命做要挟,让冯寂桡替你扛下了所有罪名。还有,我的父王,我的族人皆因你而死,这一切是与不是?”她在,心在滴血,当这一切出来的时候,她松口气的同时,心又一遍像是被刀尖剜过般的刺痛着。
人们被她的话震惊到,上官宇戟的脸色铁青一片。空气在这一刻变得凝滞,所有人屏息凝神,目光汇聚在了上官云身上。
她明目大胆的揭露了他的罪行,就犹如一把利剑戳在他心口处。将他剖腹暴露于世人面前。他怒极了,面色遽然惊变。“你究竟是谁,你怎么可以这样诬陷本王?”
“诬陷你?”璇玳觉得他出这两个字特别好笑,没有往前一步。而是转过身,目光直直看向上官宇戟。
上官宇戟脸色黑沉,声音冷到了冰点。“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究竟又是谁?朝堂之上,诬陷王爷是可是灭族的大罪。”
“我的族,早已被毁。”璇玳冷笑一声,毫不畏惧的迎视帝君凛厉目光。
空气中好似到处透着频临死亡的气息,憋得人十分难受。
上官瑾看出父皇好似不太相信璇玳的话,冲璇玳点零头,意思要她放心。清了清嗓子,义正言词的道:“父皇,儿臣实在看不下去大哥所作所为。请您相信,如今站在你面前的是真正的璇玳郡主,一年前归柔与我赤忧和亲,也就是璇玳下嫁宁王上官云。途中归柔和亲部队在距离我赤忧一千多里外的客栈休息,半夜里客栈突起大火,和亲部队纷纷慌乱逃出外面,却不知客栈外早已布满了上千黑衣人,将他们团团围困,直至杀的一个剩。璇玳当时被灌了迷魂药,不仅被换了容,还被挑断手筋和脚筋,丢之野外。他们以为她死了,意外的是在有人将奄奄一息的她救了下来。捡回一条命后,她不远千里来到皇城,发现她的宁王妃位另有其人,不得已一步步接近大哥,成为了大哥身边的侧妃璃妃。而她的容貌却变成了南楚萧洛郡主之颜,实际上南楚萧洛郡主在死后,他们已将她的容貌易容给了璇玳,这一切的幕后操纵者全是大哥,宁王殿下。”
上官云胸口怒意翻涌,他愤怒眼前这个女人欺骗了他,愤怒这个女人密谋亲生弟弟当众揭发了他。手指关节捏的格格作响,一股气血直冲上脑门。
只感到眼前寒光乍现,杀气凛冽,一道刺目剑光当头劈下。
众人一片惊呼止于口,死亡的气息来的太快,快到璇玳郡主来不及反应。
外面何时已是雷声滚滚,一道闪电快速划过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