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歌醒来时,已是傍晚,屋内掌了灯,橘黄色的灯光衬托得屋内一片暖烘烘的。求歌挪动了下身体,身上的疼痛已减轻了不少。
明月坐在桌前,见求歌醒了,放下手中的针线活,走上前轻轻地问道:“好些了吗?”求歌笑了笑,说道:“明月姑姑,我肚子饿了,你帮我弄些吃的。”明月见她知道喊饿,身上的伤应该好了许多,她开心地点点头退下去。没过多久,黎夫人领着明月,萍儿走了进来。明月和萍儿手中各端着一个盘子。
求歌一看到黎夫人,想要坐起来,黎夫人见状,忙制止道:“歌儿,赶紧躺着,别碰着伤口了。”
求歌只好作罢,一脸委屈地问道:“娘亲,爹爹怎么不来看看我,还在生女儿的气不成?”黎夫人坐到床沿,摸着求歌的脸颊,“他哪还有脸面来见你,现在他在房里反思着。唉,话说回来,虽然打在你身上,你爹爹心里也不好受,晚饭都没吃。”
求歌抱着黎夫人的手臂,说道:“你给爹爹说不要难受,都是女儿不好,以后女儿不会再淘气了。”黎夫人满意地点点头,说道:“这样才好。好了,歌儿,起来吃些东西,这样才好得快。”求歌小心地坐到桌前,黎夫人端起碗,一口口地喂着求歌。
月明星疏,没有晚风吹拂的夜晚,世间万物仿佛凝固了一般,静得听不到一丝声响。
黎老爷双手交叉在背后,踱来踱去。过了许久,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他随手取过门前的灯笼,走过弯弯曲曲的长廊。
初春的夜晚还是有些寒冷,他不由得加快了脚步。走到靠西角的房前,看到房内还掌着灯,微微皱了下眉头。他敲了敲门。里面传来懒洋洋的应答声:“谁呀?”黎老爷一听,忍住心中的怒气,清了清嗓子回答道:“是我”。
黎求知正躺在太师椅上,懒洋洋地磕着瓜子儿,一听到他爹爹的声音,吓了一跳,赶紧跃起来,从书架上取来几本书,遮住瓜子壳。他整了整衣裳,开了门。看到他父亲冷冷的脸,连忙陪笑道:“爹爹,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
黎老爷不答话径直走进房间坐到桌旁。求知猜不透不好多问,沏了一杯茶,恭敬地摆在黎老爷面前。
黎老爷想了想,开口道:“听说今天张国舅家的公子爷举办了什么捶丸大会,邀请了京城中大户人家的世家公子,你今日带着歌儿,可是去了那里?”
求知见他父亲语气平缓,心中略微放松了些,点头应是。黎老爷沉吟了片刻,问道:“今日有见到哪些人家的公子?”求知不明白父亲怎么对这事突然来了兴趣,又不知道他打的什么算盘。只好如实回答道:“有张国舅的二公子张纯,聂长青小将军,文清内阁大学士家的三公子文容若,还有林尚书家的公子爷林楚升......”,黎老爷一听,眼睛发出亮光,急忙问道:“哦,那依你看来,哪位公子的人品以及才学,算得上是佼佼者?”
求知歪着头,沉吟思索了几秒钟后回答道:“首屈一指的当然是张纯,有权有势,出手阔气大方,就是有些风流,今日还带了一群莺莺燕燕。其次是文府家的文公子,气质俊雅,谦虚有礼。爹爹,不知你问这些是要做什么?”
黎老爷站起来,走到窗前,仰头看着挂在天边的那轮皎洁的明月说道:“歌儿今年十七,是时候该寻个人家了。”
求知一听恍然大悟,拍腿后悔不已,“爹爹,恕我直言,还是给求歌找个寻常人家要好,这些富家子弟,规矩繁多,入了门,只怕不会真心对待,免不了要受气的。”
黎老爷转过头脸色一沉,斥责道:“你懂些什么,一天天就知道鬼混,歌儿还不是被你带坏的,今天的账还没和你好好算算。”
求知一看他父亲还惦记着这事,准备撒腿就跑时听到他父亲喝道:“我警告你,以后少带歌儿出去拋头露面,再有下次,我打断你的腿。”求知一听,吐了吐舌头陪笑道:“爹爹,我记住了,没有下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