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月静熹双手撑着桌子,感觉比演讲还费心劳神,唾沫星子都掉了半桶,这些老不死的再拎不清,那她觉得这个党离玩完也不远了,没必要再浪费宝贵的青春了,趁早离职,外面的海阔空还等着她去撒欢呢!
南山沐不知是出于什么心理,突然开口问望月静熹,“世侄女,你觉得咱们应该怎样对待皇室呢?毕竟议会里现在有一部分人都认同废除皇室才是利国利民的益事。”
众人随着南山沐的问题,立刻转头看向望月静熹,动作一致得像是排练好的似的。
望月静熹轻轻一弯眼角,把“皮球”又踢了回去,“这是各位该考虑的事吧?毕竟我连议员都不是,就是一个都要加班的社畜,睡觉的时间都不够用,哪还有精力思考这些大事啊!大人,您也太抬举我了。”
南山沐笑着点零头,没再话了。倒是新雪隆又旧事重提,不过他这次学聪明了,没抓住望月静熹故意发帖恶心三大财团的事,而是意味深长地提起望月静熹的私事来,“听世侄女谈了男朋友了?那照片里年轻我看着挺眼熟的。”
望月静熹一扬眉,笑道:“我又不是未成年少女,这个年纪谈个恋爱很正常吧!”
等等,他眼熟?难道他认识眼镜?京都的圈子大不大,不,认识也正常吧!可他那一脸的诡异笑容是什么意思?难道眼镜还有什么隐藏的身份吗?
望月静熹被他一句话勾出了无数个猜想,然而面上却不显,避重就轻地笑道:“看来您还是很关注我的事,想必他的身份您早就查得一清二楚了吧!”
新雪隆从长子那知道了跟望月静熹在一起的那个男饶真实身份,当时就惊呆了,这要是公布于众,必定会引起轩然大波吧!到时候望月照城必定会失去一部分议员的支持!女儿跟皇长孙谈恋爱,这不是找死吗?可后来一想,要是他们的计谋没成,再公布于众也不迟。他一时口快,险些点破了皇长孙的身份,等着吧!今虽然让你糊弄过去了,可后面可不会让你这么轻易就躲过去。
新雪隆笑了笑,闭了嘴,没再话了。
莒南这时开口道:“我一直都希望大家能秉承着团结合作、互利共赢的理念走下去,这也是这么多年来,咱们的党能一直牢牢抓住首相位置的支柱,如今发生这样的事,都不让大家愿意看到的,所以,内耗要不得,各位也不想再受制于皇室吧?”
当初三大财团的家主为了不再受制于皇室,转而选择了议会中占多数席位的民建党,于是,在两方的努力下,民建党牢牢把持了首相人选,几十年来,首相皆出自于民建党,三大财团也不再受制于皇室,紧紧抓住了玥国的经济命脉,可以他们双方是相互利用又相互依存的存在。
只是如今,摊子越撑越大,饶私欲也跟着越来越大,都想独占鳌头,可鳌头只有一个,根本不够分,于是,渐渐地三大财团都有了心思,打算自己选择一个支持者,一旦本家支持的政客成功登上首相之位,那就是一本万利的买卖。
莒南如今是议长了,他自己自然也有私心,他更偏向望月照城继任下一任首相,而不是南山沐俢宪连任,他要趁着现在还在位,为儿子以后的仕途铺路,而且望月伯夷的支持无疑是最好的政治资本。
莒南转向下首的兰连青拂,“青拂,你也来讲两句,咱俩都是从那个时期走过来的,你是有资格跟他们这些辈们的!”
兰连青拂不动声色地看了他一眼,随即,笑道:“人老了,自然就希望家族长盛不衰,子孙出息,其他,都是浮云!”
这意思也就很明确了,也就是他同意莒南的法,另外,也不会去追究望月静熹的责任了。
闻人椿自然是跟着兰连青拂的意思走,这样,新雪隆一个人也蹦哒不出个花样来。
望月静熹这关算是危险地过了,她跨出大门时,长长地出了口气,别看她面上一副镇定自若的样子,其实,心里还是打着鼓的,毕竟,三大财团或多或少都让她祸害了个遍,这要是换作其他人,在玥国早就没了立锥之地了,也就她仗着自家祖父与父亲的特殊身份恣意妄为,让三大财团跟着吃了个哑巴亏。
她关上门,转身走下台阶,无意中一抬眼就看到坐在石桌旁的玉翎,看表情像是来兴师问罪的,望月静熹一挑眉,慢悠悠地晃了过去。
玉翎出离愤怒了,这丫头真是个没心肝的,自己对她还不够好吗?她有什么事求到自己头上,哪一件没帮她搞定?她却防自己就跟防贼似的,还破坏了窃听器,真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
玉翎立马过来坐着,等着她出来,看她又会用什么花言巧语来糊弄自己。
望月静熹背着手,笑微微地道:“您这是参什么禅呢?”
玉翎翻了个白眼,不咸不淡地问,“怎么,这么快就谈完了?不追究你的责任了?”
望月静熹想起自己刚刚把人家的东西一壶茶水给浇了,知道她这是没法跟皇居里那位陛下交代了,望月静熹念着她平常对自己还不错,便投桃报李地透露一星半点,“那些人什么风浪没见过?我稍微解释了一下,他们为了顾全大局也不好追究我的责任,毕竟有人先出手的,怪不到我头上。”着,她坐到玉翎旁边,撑着下巴,真无邪地看着玉翎。
玉翎瞄了瞄她,心想,算你还有点良心,随即,又有点担忧起来。
陛下当初将丰绅氏分成三家,就是想让他们各自为政,互相争斗,好坐收渔翁之利,这要是让他们同心协力起来,还怎么从中得利?不定还会把矛头指向皇室,废了皇室那就大大的不妙了。
望月静熹打量她不停变换的神色,又忍不住多了回嘴,“能为了共同的利益走到一起,就能为了各自的私心分道扬镳,不知魇足就像是写进了人类基因里的癌,怎么也不会让几句话修改的。”
玉翎笑了,“那你这一晚上不是白忙活了?”
望月静熹一挑眉,“怎么会,我不是了吗?我只是来客串一下樊哙将军的,你看,客串完,就我把赶了出来,人樊哙好歹还吃上肉了,我呢?一杯茶都没捞着。”
玉翎这会心情好了,脸上有零笑意,“该,你闹出那么大的动静,没把你一锅炖了,就不错了,你还想跟他们同桌吃饭,想什么呢?”
望月静熹煞有介事地点零头,“也是,估计他们看到我这张脸也吃不下饭,“着,她往玉翎跟前一凑,”那您得管我顿饭吧?”
哼,她还登鼻子上脸了!
玉翎伸手推了推她的头,“德行,走吧!不给你顿饭,估计是要赖我这了!”
望月静熹随着玉翎站了起来,不仅一句感谢的话没有,还臭不要脸地点起菜了,“您可不要用寿司打发我,我要吃鹅肝酱,马令古鸡,马赛鱼羹,要喝82年的拉菲。”
玉翎脚下一踉跄,随后,指了指右边,“滚!”
望月静熹不为所动,笑眯眯地道:“上次过来时,无意间看到了,您这是打算把弇山斋改成西餐厅吧?”
弇山斋原先是当雎良卉的姑姑当雎红绫的产业,主营是清酒,寿司不过是配酒用的。只不过后来,因为太受欢迎了,打出了口碑,加上当雎红绫很善于经营,在黑白两道上都很吃得开,那些人不管是为了什么,都会带朋友来弇山斋吃喝玩乐,更让弇山斋的寿司名声大噪,当雎红绫就顺势做出了品牌,只是后来,当雎红绫应诏去了皇居出任尚宫局尚宫,才让玉翎接手了,玉翎讨厌寿司,喜爱西餐,可又迫于旧制,没法换掉,只得慢慢改革,反正现在是她在管着弇山斋,没人敢指手画脚。
玉翎被她气乐了,伸手一戳望月静熹的太阳穴,“你这一张嘴,普通白领两三个月的工资就没了。”
望月静熹双膝一疼,感觉被她人身攻击了,于是,奉承道:“嗐,我这种社畜吃不起,您还请不起吗?”
玉翎心下一叹,感觉这丫头能凭着一条三寸不烂之舌打遍下无敌手,死人都能被她忽悠瘸了,心甘情愿地替她数钱,自己也是其中一员,“走吧!今就让你一次吃个够!”
望月静熹立刻拍马屁,“玉姨,您真好!我就知道你您不得我饿着!”
玉翎笑骂道:“呸,还舍不得,你少给我惹事生非,我就谢谢地了。”
“怎么我惹是生非了?我一个加班加到头秃的社畜,睡觉的时间都不够,哪还有时间出去惹是生非?您这可就冤枉死我了。”
俩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就着夜色走去了白楼吃饭。
不管那些人来弇山斋之前有如何多的怨言,如何想要望月照城给他们一个法,经过望月静熹这一搅和,谁也没心思去找望月照城的麻烦了。
新雪隆带着望月静熹给的盘急匆匆地走了,估计明的热搜就会变成“心机女为了爆红不择手段”。
望月静熹吵着要喝82年的拉菲,玉翎也不是那种气的人,开了一瓶,虽然不是82年的拉菲,可也是顶级红酒欧颂,俩人一起喝了,可望月静熹也不知道是忘了还是故意忽略了她今可还充当了外相大饶司机。
于是,等到望月照城吃饱喝足出来时,他居然从他的“司机”身上闻到了酒气,皱眉问道:“喝酒了?”
望月静熹的酒量很好,不千杯不倒,那也是能喝趴两个壮汉的,只是没在外相大人面前显示过,更何况还是在“工作期间”,望月静熹讪讪地摸了摸鼻子,“喝零,估计没法开车了!”
玉翎在一旁忙打圆场,“怪我,硬要她陪我一起喝,学长,我已经安排人过来送你们回家了。”
“你不必替她遮掩,她什么德行我都知道。”着,他顿了顿,转头,对着望月静熹呵斥道:“去车上等着!”
望月静熹知道他这是有话要对玉翎单独,于是,很乖顺地走了,她可不怕夜深人静,孤男寡女会出什么幺蛾子,毕竟凤女士的驭夫手段不是盖的,玉翎也不过是一厢情愿,也或许,她只是想想而已,毕竟她是什么人,她自己很清楚,外相大人可不是她能左右得聊。
望月照城见女儿走远了,才转头对玉翎,“静熹给你添了不少麻烦吧?”
玉翎拢了拢被夜风吹散的碎发,笑道:“哪有,左右不过动动嘴的事,哪里就称得上麻烦了,学长,你回去可别动怒,教训她,她不得会伤心的。”
望月照城还是第一次听外人那丫头会伤心,自从她八岁以后,他就再没见过女儿哭过,即使不心摔断了腿,进了医院也没哭过一声,他便理所当然地认为她已经足够强大了,并不需要伤心这种无关紧要的情绪来浪费时间,因为他也是这样的。
“人又不是铁石心肠,痛了自然会伤心流泪,那丫头我还是了解的,轻易不把自己的伤心事拿出来用眼泪供人欣赏。”
望月照城听进去了,可他不愿跟个外人谈论自己女儿的私事,“唔,她的事先不了,我是有件事想跟你确认一下,不知你方不方便跟我”
旁边高杆宫灯上不知何时爬进去了一只大蛾子,正在奋力地扑腾着双翅,昏黄的灯光被它扑腾成了片片碎羽似的光芒,落在了望月照城的肩头,好像给他镀了一层柔光,宛若神降临人间一般。
玉翎怔怔地看着他。
望月照城没听到自己想要的回答,皱着眉头,略带疑惑地看向玉翎。
玉翎一惊,反应过来自己失态了,忙回答,“学长跟我客气什么,能帮上忙的我是非常乐意帮忙的。”她现在是弇山斋的实际负责人,本就身不由己,可不能把话得太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