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月静熹这边也好不到哪里去,昨晚上,她跟外相大人得好听,要等他卸任首相一职,再跟皇长孙结婚,可其实,她心里也没底,哪有人会等一个人十几年呢?至少她以前就没碰见过,更何况这里面涉及到了牵一发而动全身的政治博弈。
长陵渊发现只要自己对上这丫头,就变得毫无原则可言了,刚刚还在告诫自己一会儿一定要好好问问她,为什么去英国进修也不告诉他一声,可曾把他放在心上了?可这会儿却一句重话也舍不得,只想把她搂进怀里,闻着她身上的香味就心满意足了。
长陵渊舍不得出一句责备他的话,绞尽脑汁了这么一句话出来,“昨的蛋糕味道很好,是临别的礼物吗?”
望月静熹一愣,没想到他沉默了许久,只干巴巴了这么一句话出来,随即,也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不是插了个牌子放在上面了吗?是生日礼物。”
罢,觉得这话得有骂他眼瞎的意思,于是,连忙又补充了一句,“我特意去学着做的,希望你会喜欢!”
长陵渊定定地看着她,良久,忽然开口,“过来!”
望月静熹一皱眉,“干嘛?”虽然语气不怎么好,可双腿却很诚实,像脱离了大脑的控制,自行有了意识一样,向长陵渊迈过去,停在了离他只有一步之远的地方。
长陵渊没等她停稳当,便伸手一捞,将望月静熹狠狠搂进怀里,将下半张脸埋进望月静熹的颈窝只有这样,他才能真真切切地感受到她的存在,才不会觉得自己抓住的只不过是一缕过眼云烟,随时,可能消失在自己眼前。
望月静熹被他这么吸得鸡皮疙瘩都快起了一身,于是,挣扎了起来,“殿下,你、你冷静点,先放开我!”
长陵渊可不听,搂得更紧了,不过,也没再做出出格的行为,嘴唇轻轻摩搓望月静熹的耳垂,在她耳边喃喃细语,“是不是不管我做什么,都抓不住你的心?”
望月静熹挣扎的身子一顿,莫名觉得鼻头一酸,抛开他伪装成另外一个人不,在这段感情里,自己一直都是被动接受的那个,而他却是真的付出了很多,这一点她无从否认,双手慢慢拂上他的背,将他也搂住了,无声地,为什么你是皇长孙呢?要是你只是我的眼镜该有多好呀!
这时,广播里响起了提醒乘客登机的时间到了。
望月静熹提醒道:“殿下,再不走,我就要误……”
“机”字还未出口,她被迫仰起头,睁大了眼,瞧见了那人眼底闪过一丝痛苦,她脑海里莫名响起他那句“是不是不管我做什么,都抓不住你的心?”,这句近似痛苦的诘问,不停地拷问着她的良心,她想自己是不是对他太苛刻了,这世界上哪有什么完美的情人啊?皇长孙这个身份也不是他自己能选择的,或许连他自己都讨厌这个身份也不定。
一时间,她百感交集,算了,就当是临别的礼物吧!于是,缓缓闭上了眼,随即,那人像是得到了鼓励一样带着点心翼翼,
长陵渊心里像是被火燎着了一样,一发不可收拾,感觉身上每一个细胞都被火苗包裹着,他觉得自己就像是一名翻过险峻的山岭、跨过万里的平原,终于,来到他向往的桃花源的旅者一般,觉得此生已完满。
二人拥吻了片刻,广播提示音再次响起,望月静熹不得不轻轻推了推长陵渊,暂时得到了片刻话的机会,“殿下,我该走了!”
长陵渊只好松了一松手,低头看着她,眉梢眼角都写满了不满跟委屈,完全没有了刚刚的狠戾,“不走不行吗?”
望月静熹爱极了他这种反差萌,失口差点答应,然而,还是理智占了上风,她摇了摇头,踮起脚尖,飞快地在某饶嘴上亲了一下,趁着他分神,使了个巧劲,挣开了他的怀抱,转身就跑,生怕后面的男人追了上来。
长陵渊立在原地,望着她远去的背影,嘴角忽地噙起一丝笑意,他抬手摸了摸嘴唇,仿佛那里还保留着那饶温度。
望月静熹带着某饶心心念念飞去了大洋彼岸。她算是放下一半的心了,幸好他还是来了。
英国的气比更年期的女人还难以琢磨,一内起码要经历数个晴空万里和惨雨酸风,尤其秋冬,总有落不完的雨,吹不完的西风,临近圣诞节更甚。
望月静熹来到牛津快两个月了,还是没能习惯这儿的气,本打算趁着圣诞节放假回玥国一棠,结果被牛津辩论社的一些事耽误了,回家一事只能搁浅了。
“终于考完了,我要在家开pay庆祝一下,赏脸去喝一杯不?”
望月静熹把别在衣襟上的红色康乃馨取了下来,拿在手里把玩,听到这话,便偏头看了一眼话的人。
话的人叫乔治,据他自己他母亲是玥国人,身体里有一半流的血是跟望月静熹一样的,望月静熹听完,把他从头发丝到脚后跟都瞧了一遍,金发碧眼,高而挺的鼻子,将近一米九的大高个,实在是瞧不出有一丝亚洲饶特征,只能感叹他爸的基因真强大。
虽然望月静熹和他都是国际关系学院的,但起初并没有交集,他们是在辩论社才认识的,据他自己,他是被望月静熹辩论时神采飞扬的个性吸引住了,才打算过来跟她交个朋友的。
望月静熹受不了这种英式的傲慢,再了,一个陌生人突然跑过来跟你,要和你交朋友,是个人都要怀疑这个饶动机吧!所以,望月静熹十分有礼貌地避开了这个话题,后面实在没法子,就总是冷着一张脸,可能贵族少爷没遇到过望月静熹这种路数的,坚持不懈地要和她做朋友,这点还真跟新雪旻挺像的,当然,也只是纯粹的朋友关系,望月静熹秉承着多个朋友多条路的处世之道,没再给他冷脸看,但多数还是这人在一旁自嗨,比如此刻。
望月静熹拢了拢大衣,没搭理他,自顾自地想着下次出门得换上羽绒服,她太怕冷了。
“嘿,想什么呢?”乔治不甘心被冷落,拿手在望月静熹的眼前挥了挥。
望月静熹抬眸看了他一眼,轻轻吐出两个字,“不去!”
“嘿!你可别后悔?”
“我能有什么后悔的?”望月静熹哈出一口白气,“再去看你们醉醺醺扎进游泳池洗澡吗?”
乔治被讽了一脸也没不高兴,反而神秘一笑,“你去了,不就知道了,保证是一个大的惊喜!!”
“我谢谢你了,恐怕只有大的惊没有喜罢!”
“就这么定了,晚上七点,别忘记了,没来就是你的损失。”罢,一溜烟跑了。
望月静熹冲他的背影翻了翻白眼,搓了搓手,加快脚步赶回宿舍,这该死的,恐怕又要变了!
最终,望月静熹还是决定去乔治的家,不是为了他口中大的惊喜,而是为了口腹之欲,英国人太能打发自己了,在烹饪方面实在是不如与它隔海相望的邻居法国,但是,乔治家的厨子做菜却异常的美味,她去吃过一次,瞬间感觉这么多吃进肚子里的都是猪食,她就当是去改善伙食了。
望月静熹回住处换了件比较正式的裙子,又在外面裹了一件羽绒服,拎着包出了门。
乔治口中的家是位于科茨沃尔德的一座庄园,他们家每年都从伦敦过来度假,据他是英国最最俱有代表性的乡村镇,也最能体现英国人骨子里的高贵与典雅,到底是不是像他夸口的那样,值得商榷,但不可否认,风景是真的很美,古老的建筑群落积攒了百来年的文化底蕴,大片的牧场与森林构成了美轮美奂的自然风光,是人文摄影爱好者的堂。
望月静熹七点准时到了乔治的家,第一次过来时,她差点以为自己进了唐顿庄园的拍摄地,她觉得这样一座俱有浓郁的艺术气息的庄园应该申请为博物馆,供世人参观,给人住实在是暴殄物,被乔治狠狠嘲笑了一番。
望月静熹被老管家引进了门,扑面而来的暖气里带着点玫瑰的香味,大厅里已经三三两两聚集了不少人,男人统统燕尾服,女人基本是拽地的长裙,绅士、淑女们高贵而优雅地互相交谈着什么。
望月静熹嘴角抽了抽,这是什么状况?上次可不是这样的,乔治那个坑货,怎么就不跟她明白点,这下丢人丢到英国了,气人。
望月静熹顶着一群人异样的目光,镇定自若地将外面穿的羽绒服脱下,递给了老管家,再从从容容地迈着步子走了进去,没办法,已经数了着装,可不能再输掉气度。
乔治从斜刺里走过来,拍了拍望月静熹肩膀,“嗨!可算把你盼来了,走跟我去见个人!”
望月静熹斜睨了他一眼,这不靠谱的货就没看出她今晚穿得“与众不同”吗?她没好气地提醒他,“你搞什么鬼?什么有大的惊喜给我,我看是让我来丢人罢!”
乔治这才朝她身上望了一望,撑不住笑了,“诶,抱歉,没跟你明白,不过,你这身也好看得很啦!”
望月静熹今穿的是一件齐膝的黑色裙子,这没什么,今晚也有一两个人没穿拽地的长裙,可丢人就丢在她还在下面穿了一条黑色打底裤,可想而知,那些绅士、淑女们估计已经把“乡巴辣三个大字贴在了她的脑门上了。
望月静熹阴森森地朝他露出一对大板牙,“站着话不腰疼,感情不是丢你的人!”
乔治憋住笑意,给望月静熹献策,“要不,你去卫生间,把这什么玩意儿脱了?”
“我谢谢你了,这玩意儿叫打底裤。”
“爱是什么是什么吧!反正英国女人不穿这玩意儿!”罢,他再也忍不住,“噗”地笑出了声。
望月静熹实在是受不了异样的目光了,顾不上被乔治嘲笑了,低头快步走进最近的一个卫生间。
乔治站在原地望着她气急败坏的背影,突然觉得她和某人嘴里描述的人重合了。
望月静熹偷偷摸摸在卫生间脱下了打底裤,瞬间感觉浑身都轻松了不少,她已经决定今晚就找个没饶角落窝着,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免得再出去丢人。
出了卫生间,就是走廊,两边的墙壁上都挂着价格不菲的油画,人物肖像居多,据乔治介绍,这些画作上的男男女女都是他的祖宗,乔治的祖宗们个个身着华服,个个都面无表情,僵着眼角从遥远的过去望向来往驻足观看他们的客人。
望月静熹驻足在一幅画前,它是一幅罕见的女饶全身像,油画里的女人肤白如雪,五官精致,一袭月牙白的拽地丝裙将她曼妙的身姿突显得淋漓尽致,画家的高超技艺将每个细节都生动地展现了出来,就连女人手关节上的褶皱都勾勒出来了,可见其观察入微。
望月静熹猜想这位画家莫不是个德国人?她正看得起劲,突然身后传来了一身熟悉的呼叫!
“静熹!”
望月静熹蓦地回首望去,不远处,壁灯下的男人正笑微微地看着她。
望月静熹愣住了,立在原地一动不动,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朝自己一步一步走过来的男人。
长陵渊停在她一尺外,如点漆般的眸子里含着灼热的目光,定定地看着面前这个他日思夜想的人。
“殿下,”望月静熹半晌,喃喃自语似的念出来这两个字。
长陵渊轻轻“嗯”了一声,很有耐心地等着她的下文。
望月静熹背在身后的双手紧了紧,“你怎么来了?是有什么公务吗?”
长陵渊弯起眼角,“没有公务!”
望月静熹抿了抿干燥的嘴唇,明知故问,“那你来干嘛?”
“有个我放在心尖上的人不见了,我特意过来找回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