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雎红绫不想再提望月静熹这个刺头,转而对当雎良卉说起她今天来的目的,“最近你哥哥那边缺一些打点的钱,你让些供应商再出点。”
当雎良卉皱眉,“不是前不久才打到哥哥账户的吗?怎么又缺钱了?不是我说,您也太宠他了。”
当雎红绫看了她一眼,“他现在是国会议员了,上下都得打点,自然花得多些,我最近手头上的资金都拿去投资了,不然也不会跟你说这些了。”
“姑姑,我可不是这个意思,只是那些供应商前不久才拿了钱过来,再伸手要,恐怕不太好!”
“这有什么不好的?皇室的日常用品能从他们那拿,是他们祖坟冒青烟的荣耀,”当雎红绫不屑一顾,“再说了,他们都拿这个出去做广告,民众们一听皇室成员都用他们家的东西,跟这广告带来的效益相比,给你那点钱就只是九牛一毛了。”
当雎良卉只得答应下来,“好吧!我试试!”
当雎红绫脸上这才有了点笑,“这就对了,你哥哥现在是国会议员了,难保将来不能再进一步,到时候,你也能跟着沾光不是?”
当雎良卉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她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不禁暗自嗤笑,就她哥哥那样的货色吃喝嫖赌是样样精通的,还想当首相?做他的春秋大梦吧!到时候,别首相没当成,花出去钱倒白白打水漂了。
“怎么,你还不相信你哥哥有这个能力?”
当雎良卉知道她最疼哥哥,可不敢在她面前说哥哥的不是,忙说,“我只是担心哥哥吃亏上当而已,那些政客个个都是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没一个是好相与的,哥哥……”她觑着当雎红绫的脸色,“哥哥心思比较单纯,容易着了那些伪君子的道。”
当雎良卉这话已经说得很明白了,当雎良璧不是当首相的料,奈何当雎红绫听不下去,当即撂下脸,“你这个做妹妹怎么也一点都不支持你哥哥,他要是坐上了首相,你不也脸上有光吗?”
“我是支持的,姑姑,您可别误会了,”当雎良卉极力解释,“我这不是有点担心吗?”
当雎红绫摆摆手,“这个你不用担心,我自然会替他提前铺好路,哼!议会本来就是用钱造出来的,那些政客只要给他们喂饱了,还怕他们不听话吗?你只管按照我的吩咐去做就成,别的事不用你去考虑。”
当雎良卉略一思忖,觉得她的话也有几分道理,那些人跟谁过不去,也不会跟钱过不去,反正他哥哥能不能做出政绩来,她可不管,能给她带来至高无上的荣耀才是她想要的,至于钱,那也不在她的考虑范围之内,反正花的也不是她的钱。
这么一想,当雎良卉立刻欢喜起来,“是,我听您的。”
“嗯。”当雎红绫缓和了语气,又问,“对了,上次不是听你说,让玉翎帮你找几个得力的女孩子吗?她办得怎么样了?”
说起这个,当雎良卉就有点上火,“玉翎是答应了,可我总觉得她在敷衍我,每次问她,她都说在找,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在找,要不您去催催?毕竟,弇山斋以前可是您的,说起来,她现在算是鸠占鹊巢的。”
当雎红绫不便跟她说弇山斋已经卖给皇室了,眉头紧锁,“玉翎这个人心机颇深,连我都一直没看明白她到底想要的是什么,你就更不是她的对手了,我当初就说过,让你不要找她帮忙的,你偏不信,这次被她骗了吧?说不定她已经把这件事告诉太子殿下了。”
当雎良卉给她添了添茶水,自信满满地说,“这倒不会,我相信她不会说的。”
“哼,随便你怎么想吧!不过,你找得用的女孩这事还是得做两手准备,不能光指望她。”
当雎良卉为这事都愁白了头发,“我是真没那个精力去找,而且我找的人,那位太子殿下可不会要。”
想当初她就准备效仿她姑姑,把她哥哥的女儿介绍给长陵渊,她至今还记得那位太子殿下连掩饰都不愿掩饰的厌恶,她就知道这个法子彻底行不通。
当雎红菱端起茶杯,啜了一口茶,“夏侯伊人不是为她孙子准备了两个吗?不妨看看有没有得用的。”
当雎良卉闻言,一愣,随后,皱眉,“这恐怕有点困难吧!且不说她们跟在太子殿下身边这么多年,也没见有多宠爱她们,就她们是太后的人怎么也不可能替咱们办事呢!”
“那个香楠意倒是可以接触一下,一家子的贪财奴,她那个大哥还是个好赌之徒,这就可以好好利用利用了。”
“嗯,我到时候找个机会接触一下吧!”
当雎红菱看了看手表,“时间也不早了,我得回流云殿了,你别忘了跟供应商们说。”
“嗯,我知道。”
御花园里的三人掐着时间也回了流云殿,韩丽君见古怡清回了房间,忙跟着平昭阳进了房间。
“这真要答应古怡清,那怎么跟当雎夫人交待呢?”
平昭阳笑了,“这还不简单,咱们偷着放水就是了,昨天那件事,你还觉得太子妃是个单纯、任人宰割的人吗?咱们以前是没认清形势,被当雎红绫姑侄俩当枪使了,如今,咱们知道那姑侄俩的险恶,怎么都得给自己留条后路呀!”
“这倒是,我是个笨人,以后就仰仗平姐姐了,您可得照应着点妹妹呀!”
“这当然,咱们是什么关系,你放心吧!”
下午,望月静熹觉得很不对劲,当雎红绫依旧板着个脸,有时候,还不咸不淡地刺她一句,平昭阳跟韩丽君二人的行为前后就判如两人了,虽然不敢明目张胆地放水,可也不会揪着她的错处不放,她觉得有可能是客厅里坐着“一尊大佛”的缘故。
长陵渊下午没有公务活动,便拿着一本书坐在客厅里旁如无人地看起来,偶尔抬头看看学礼仪的望月静熹,一副悠然自得、岁月静好的样子,看得望月静熹牙痒痒。
“皇室成员的坐卧行止都有一定的规范,不能像普通人那样随心所欲,”当雎红绫对望月静熹说,“我仔细看了一下,太子妃您有一些脖子前倾的现象,这种现象一旦严重了,会直接影响到了一个的气质。”
望月静熹一挑眉,“当雎夫人观察得很仔细,我以前长期伏案工作,时间久了,就有点脖子前倾的现象了!”
“这不难纠正,您每天只要坚持练站墙,头、肩、臀、脚跟这四个点一定要紧贴在墙上,靠墙站立半个小时,每天两次,就能纠正脖子前倾的现象了。”
望月静熹:“……”
这确定不是在体罚她吗?
“好的,我会每天练习的。”美女窝nxs
“那么,接着来咱们就要说一说坐姿了。”当雎红绫转而对一旁的乐云桐说,“去搬五张椅子过来。”
“是!”乐云桐赶忙叫上边枝一起,搬了五张椅子过来,依照当雎红绫的吩咐,四张椅子一字排开,另外一张放到了四张椅子的对面。
当雎红绫带着其余三人分别以不同的坐姿坐在了四张椅子上。
“我这个坐姿是前排专有坐姿,双腿对齐,双手交握放在腿上,当然裙摆一定要过膝,”当雎红绫示意望月静熹看她,“待会咱们也会讲到不同的着装也有不同的坐姿的。”
望月静熹模仿当雎红绫的坐姿坐了下来。
“不管以什么样的坐姿坐在椅子上,您的腰杆一定要挺直,”当雎红绫立即指出望月静熹的错误,“皇室成员是为民众之表率,诸如驼背,跷二郎腿等一些不雅的动作都不能有。”
说着,她指着右边的平昭阳,“这种侧斜坐姿,膝盖和脚踝一定要并拢,小腿与地面呈45度角倾斜,能更大程度呈现出整个小腿的曲线美。”
望月静熹照着平昭阳的坐姿改变了一下坐姿。
当雎红菱看了,没找出错出来,便转而指着左边的韩丽君,“这种坐姿叫十字架交叉坐姿,双膝并拢并集中,双腿交叉于脚踝处,您的鞋跟一定不要像现在这样。”
当雎红菱指了指望月静熹的脚,“鞋跟牢牢地踩在地板上,千万不要一边翘起,这样不庄重。”
“抱歉!”望月静熹立即将脚跟压实。
当雎红菱偏了偏头,“至于古夫人的“侧鞍”坐姿,适用于非正式场合。”
望月静熹紧接着换成了古夫人的坐姿。
“接下来,咱们会根据您每天的穿着来调整您的坐姿问题。”当雎红菱总结,“至于行走,步距不能过大,看一下地板砖的间距,大概是这个距离。”
望月静熹低头看了看,“我知道了!”
“还有您走路的速度过快,也要放慢下来。”
“好!”
这时,长陵渊放下书本,走了过来,“四位夫人说了这么久了,想必口渴了吧?乐云,你准备点茶点。”
“是,殿下。”
当雎红绫面无表情地抬眼看了看长陵渊,随后,躬了躬身,“老身谢过殿下体恤。”
其余三人紧跟着当雎红绫,“谢殿下体恤。”
“四位夫人客气了,请!”
众人落坐,吃起下午茶,气氛倒也融洽。
“孤看到当雎夫人您为静熹安排的时间表里,有一项是学习社交舞,是有这个吧?”
当雎红绫不知他又要干嘛,轻轻皱了下眉,随即,恭恭敬敬地回答道:“是有这个安排,毕竟这也在社交礼仪范围内,老身自然要考虑到。”
“唔,孤不是要您怎么样,只是刚看了一下行程表,这两三个月,孤的时间比较充裕,这跳舞就由孤亲自教太子妃吧!”
古怡清三人均是一愣,看来太子殿下还真是不一般的宠太子妃,生怕她们“虐待”了太子妃。
当雎红绫心中不屑,一个男人整天围着一个女人转,真是没出息,“既然太子殿下愿意为老身减轻负担,自然感激不尽,昭阳,就把社交舞那一项划掉吧!”
“是!”
吃完下午茶,望月静熹又投入到紧张的学习中,她当时看到当雎红绫为她制定的学习计划,只觉得简单得很,她连烫嘴的法语都学会了,这些根本不需要动脑的礼仪哪会难得住她呢!她还大言不惭地跟太子殿下吹牛,根本就不需要用三四个月来学习这些礼仪。
然而,现实狠狠给了她一记耳光,她有点高估自己了,之所以用三四个月来学习,不是简单地将这些礼仪学会,而是拥有刻进骨子里优雅从容,培养的是一个人的气质。
晚上,丰绅明珠让长陵渊和望月静熹去康元殿吃饭,夫妻俩到了康元殿,破天荒地看到了长陵洄也在,都是一愣,二人忙上前躬身行了一礼。
长陵洄淡淡看了望月静熹一眼,随后,抬了抬手,“免了,坐下吃饭吧!”
由于餐桌上多了个不请自来的人,也就没了上次的说说笑笑,整个席间没一个人说话,这是望月静熹吃得最难受的一次晚餐。
公婆和丈夫吃饭没一丁点声音,嘴里就跟含着消音器似的,她一度以为这些人不用咀嚼食物,直接咽下去,跟太子殿下生活了这么久,她也知道了这是一门技术,可这门技术她显然还没修炼成功,只能慢慢嚼,吃饭速度比平时慢了好几倍,等她公公放下碗筷,她碗里还有小半碗米饭没吃完。
长陵洄皱着眉头,“吃多少就提前跟内侍官说好,如此浪费,以后怎能做民众之表率?”
望月静熹放下筷子,“抱歉,儿媳以后一定注意。”
“朕瞧着你这用餐礼仪也不大规范,几次三番都碰到了碗碟,弄出了响声,今天可是没和当雎夫人好好学习?”
望月静熹:“……”
看来,这位陛下是专程来“检查作业”的,亏得她还以为他是来陪婆婆的。
望月静熹低头看了看桌上的筷子,心想,她家筷子可不是银制的,又不想你这一家子从小练习,她不碰响才怪呢!只是,这话她只能暗自腹议,可不敢当面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