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长的路也总有尽头。
由于绿皮车习惯性晚点,下午两点半,王浪两人才到达金山岭长城。
说是组织经费不够,栾冰然没有去售票点买票。
按着网上找的逃票路线,他们俩绕道很远,才从一处危险的豁口上了城墙。
受到余欢水负三星人物卡的影响,一路下来王浪几乎累的口吐白沫,不由吐槽道:“你们有信仰的人也干逃票这种事?”
栾冰然同样累的喘不过气,但是嘴上不饶人:“我信仰的前提是公平!”
“别的游客都是买票登长城,你不买票就进来,这是公平吗?”
栾冰然说:“今天这段长城河北收费,明天我们徒步走到司马台,京城那段长城又要收费,这公平吗?
汉朝就有了长城,除了元清两朝,历朝历代都巩固修缮长城,两千多年以来,有哪个朝代登长城是收费的?”
王浪趴在箭垛上面喘了几口大气,说:“什么叫从汉朝,从战国就有燕长城了!”
“就不爱跟你们这些直男聊这些,汉朝和战国差的远么?就是这个意思...这个意思你懂么?”
王浪一番白眼,历朝历代上长城确实不要钱,但是这苦寒之地,女人来这里基本就是‘与披甲人为奴’的。
可是这句话他不敢说,怕挨拳!
但是他骨子里又爱跟女孩子斗嘴,所以发出了一声灵魂的拷问。
“你确定不是为了省这一百二十块钱?”
“......”栾冰然瞪大了她纯净如水的狗眼,抬手指向远方:“快走吧,天都快黑了!”
沿着陡峭的城墙往山上攀登,走走停停,用了大概两个半小时,两人已经攀越了七座烽火台,脸颊虽说冻得生疼,但身上却已大汗淋漓。
此时不是什么节假日,又赶上天快黑,旅行团的人早就撤走了。
他们往山顶走,只能看到下山的游客,上山的人却一个都没有。
“咱们今天住山上?”王浪下意识的问道。
“嗯!找个避风的烽火台,咱们把帐篷支起来,明天一早还能看日出。”
提到这个,栾冰然似乎很兴奋,连呼吸都急促起来。
王浪回头看了看四周,随着天色渐墨,寒鸦归巢,朔风穿过敌楼发出呜咽的低嚎。
远处黑影瞳瞳似有什么东西晃动。
他心中一凛,一个花子就差不多了,好好地别给我整什么幺蛾子!
“冰然,这长城上面安全么?”
“你A级通缉犯都不怕,还怕这个?”栾冰然大大咧咧的回答。
这时候,王浪忽然停了下来,回头看向栾冰然。
“我一个将死的人害怕什么...我担心的是你。”
听了这句话,栾冰然居然脸红了!
为了掩饰尴尬,她站起身来往远处眺望着。
此刻,太阳只在天地一线存在着一丝光辉,四下已经早就灰暗一片。
栾冰然指着远方的一座烽火楼说:“看那儿,还有跟我们一样来长城上露营的人呢。”
王浪站起身来,循着栾冰然的手指望过去,废了老大的劲才看到三个身影正在往山上移动。
他心中一凉:‘这不会就是刚刚自己看到的黑影吧!’
余欢水这个人,长得丑,个子矮还不算。
这还不到四十,竟然眼都花了!
就这样,还要追人家二十多岁的妹子!
这游戏也太难了!
他摆摆手:“天太黑了,这里摸黑走路太危险,咱们就近找个地方先把帐篷支起来吧。”
栾冰然点点头,白日倒是没觉得,天一黑下来,整个长城上面的气温立刻下降了好几度,朔风打在脸上就跟刀割似的。
就近找了一座烽火台,把帐篷搭建起来。
栾冰然似乎低估了城墙上的寒冷,她虽然穿着冲锋衣依旧冻得瑟瑟发抖。
“真是花钱找罪受!”
王浪一看不是办法,把栾冰然推进帐篷里。自己打开手机上的电筒,摸着黑,顺着一处坍塌的豁口下了城墙。
提着鬼切安纲在灌木丛里一顿乱砍,捡了一大捆干柴背了回来。
篝火引燃,温暖渐渐驱散寒意。
王浪一边哼着歌一边煮着方便面。
大学两年没学到啥,煮面的水平倒是炉火纯青。
“来,尝一口。这可是加了午餐肉和鸡蛋青菜的超豪华泡面!”
“嗯!”
栾冰然的身体依旧躲在帐篷里,只拉开一段拉链露出圆圆的脑袋,样子跟只露出头的乌龟差不多。
她就这么半趴着,把一锅方便面全都吃完。
末了,连汤都喝光了。
“哦吼吼这是我这辈子吃过最好吃的方便面!”栾冰然打了个饱嗝就想缩回帐篷,想想又觉得不好意思,羞涩的把行军锅递还给王浪。
“不好意思,我忘给你留一点了。”
“没事,这还有压缩饼干呢。”
篝火橘色的光芒下,栾冰然不知是因为犯困还是因为刚吃饱,亦或者两者都有,俏脸红的像是红苹果一样。
她不经意地一瞥,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相遇。
人类最原始的本能开始在体内升腾。
“你冷么?”栾冰然糯糯的问。
王浪啃了一口板砖似的压缩饼干:“不冷,就是有点硬。”
“要不...你进来吃吧!”
栾冰然把她乌龟似的头缩回了帐篷里。
王浪一呆:‘荒山野岭夜长城,我和你孤男寡女,宿营在一顶帐篷里,你难道一点都不觉得难为情?’
或许栾冰然也在期待那一刻?
他掏出鸿蒙手机看了一下时间。
要不今天就把终极任务给做了?
可是梁安妮那两千万他还没收到呢!
一边是钱,一边是女孩。
这该如何选择?
王浪抹了抹嘴巴,起身把柴火全都扔进篝火里,火焰‘蹭’的一下冒的老高!
今天先来一个冰火两重天,再来一个烈火毒龙钻...
站在帐篷前,他迟疑了三秒,然后才对着帐篷轻声说。
“我...要进去咯!”
脱掉鞋子,钻进帐篷,王浪赫然发现栾冰然早已经钻进了睡袋。
咦,难道我的判断出现了失误?
可是事已至此,哪还有半途而废的道理。
王浪微微的靠向栾冰然的耳郭,轻轻的问了一句。
“栾冰然,你要老公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