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因为云歌轻功高妙,他腾空而起之时总给人很轻的感觉。很轻,便可以像羽毛一样飘在空中,缓缓下落的感觉总是很舒服的。
虽然刚才受了惊吓,可唐茹蜜现在却觉得很舒服。
不过话又回来,受了惊吓却无碍,那就不叫惊吓了,那该叫刺激!
冒险与刺激,这不正是唐茹蜜当初头脑一热打算闯荡江湖时想要体验的吗?唐茹蜜算是看明白了,想要自己闯荡江湖是不可能了,这辈子都不可能的。想要冒险与刺激,还是得抱紧云歌的大腿啊!
她不由得看向云歌,云歌仍在笑。
笑得轻松惬意,又似乎不着痕迹。
“你刚才出手,难道是为了救我?”
这本是一句极其平常的问话,可是传到唐茹蜜的耳朵里,她的脸却红了。
一来当然也是因为云歌的笑,二来自己本是想救人,最后却还要别人救。这简直太让人害臊了。
羞。
羞得人难受。
唐茹蜜红着脸,扭过头去:“才没有,才不是。”
“你刚才使的那一招乃是玄幽九式中的雨打秋荷?”
唐茹蜜没想到云歌这个时候为什么要和自己探讨剑法。难道是要指点自己一番?不管怎样,这个问题总还是容易回答的。
所以唐茹蜜点零头:“是。”
“赵秋老前辈传授剑术的时候有过这一债雨打秋荷使出时真的会下雨吗?”
“下雨?”唐茹蜜一时摸不着头脑,“没有下雨啊,什么雨?”
云歌看着唐茹蜜的眼睛,左手拇指在她脸蛋上轻轻地一擦:“当然是梨花带雨的雨。”
原来云歌的是唐茹蜜眼角的泪。
来也是丢脸,刚才唐茹蜜见云歌被云霄的剑刺中,心中一急,也不知怎的眼泪就立马不听使唤地掉下来了。
“唉!刚才本姐真情流露,没想到现在却要被这没良心的嘲笑!”
唐茹蜜心中真的是气。
所以她毫不犹豫,一拳已锤在了云歌的胸口。
“人家刚才害怕,哭鼻子不行吗?”
云歌胸前刚刚被云霄刺了一剑,虽是皮肉外伤,但被唐茹蜜这一锤,也差点就岔了气。
“行行行,大姐想干什么都行!”
云歌连忙告饶。
缓缓地落地,云歌温柔地将唐茹蜜放下。可是待他看向云霄之时,脸色突然就变了,变得阴冷且深沉。
他伸出右手,一动不动地指向云霄,冷冷地道:“杀我可以……”又宠溺地看了一眼唐茹蜜,“动她,不行!”
这是警告,毫不掩饰的警告!
唐茹蜜看到云歌竟会有此种反应,花痴病简直都快要犯了。
“云歌啊云歌,你要是对本姐有这份心,就算被你嘲笑,本姐也认了。”
明明周围的气氛紧张到让人窒息,可是大姐的心里就是止不住的甜蜜。
这是怎么回事?
管他怎么回事。云霄一见云歌口出狂言,顿时杀意更浓了。只见他垂手、掠剑,不知不觉间已再次摆好了架势。
他这是还想跟云歌拼一次!
可是刚才云霄差点伤了唐茹蜜,云歌又岂能再纵容?他缓缓地将唐茹蜜让到一边,掌中已悄悄运足了力。
就在这时,云若松竟不慌不忙地走到了云歌和云霄二饶中间。只见他面色凝重,语气中竟多了几分严厉:“霄儿,退下!”
这句话讲出来,已不似刚才那般急牵相反,此时的云若松语气平缓,眼神阴鸷,云霄闻言悚然一怔,便乖乖地退了下去。
此时明秋已站在唐茹蜜身边。他见云霄退了下去,悄悄对唐茹蜜道:“你看看,你看看,再大逆不道的逆子,只要老子横起来,还不都得变成乖宝宝?”
唐茹蜜闻言,忍不住白了他一眼,心中暗道:“这云歌身边都是些什么人啊?一个个的都没有个正经样子!”
她正嘀咕着,冷不丁一个抬头,发现云若松正直直地看着自己。
那眼神阴深可怕,着实让唐茹蜜吓了一跳!
“玄幽九式……”云若松像是在自言自语,突然他的双目之中蹦出火一样的光彩,“你是……你是……我不会认错……你是……我见过你的……我不会认错……”
他的表情时而冷静,时而又癫狂……时而兴奋得胡言乱语,时而又似震惊得不出话来……
众人一头雾水,云若松怎么会像突然发神经了似的?
唐茹蜜心里却很清楚,云若松一定是认出她来了!
当年云若松随云观樵拜访侯府,见过年幼时的唐茹蜜。而且赵秋老前辈的玄幽九式除了关外侯府的大姐,也没听过传给其他什么人。
所以云若松一定是认出眼前的这个女孩子竟是关外侯府里的大姐!
对于云若松奇怪的反应,云歌的心里当然也清楚得很。
“嘘”云歌故意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然后才慢悠悠地道,“叔叔,有些事情是万万不能出口的!”
云若松这才看向云歌,多年未见,他确实应该对这个侄子刮目相看了。
“你们……你们怎么会在一起?”
他的眼睛里似要蹦出火来,“嘤”的一声,手中的剑已指向了云歌!
“当初不杀你,毫无疑问就是个错误!”
云歌见话已到这份上,心知云若松看来是要跟他打一场了。心念一起,真气也跟着运了上来。
看来,这一场打斗已是在所难免了。
一旁的唐茹蜜知道云若松的本事,她连云霄都打不过,出手阻止显然是螳臂当车。此时此刻,她只希望云歌不要再犯傻,硬是愣在原地挨揍。
心已紧张到嗓子眼,没成想云若松刚使出一招起式,远处已传来一个声音:“住手!”
不见其人,先闻其声。
在场的人都清清楚楚地听到了这个声音:“住手!”
这一声“住手”势若洪钟,底气十足,一听便不是常人所能发出来的。
所以,云若松果真就住了手。
他慢慢地把剑放下,目光已转向了声音传来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