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若松转过头去,他的两个儿子也不由自主地望向远处。
这声音似乎具有一种超乎寻常的魔力,让人住手的同时心中忍不住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才能发出这样的声音?
众饶目光都已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
呼喝声消失,紧接着便是有力而整齐的脚步声。那显然不是一个饶脚步声,而且人数一定不少。可是这么多饶脚踩在地上,竟又比任何一个普通人更稳当有力,且更整齐而富有节奏。
来的显然也是一个队伍。
而刚才呼喝“住手”的人显然是这个队伍的首领。
脚步声越来越响,众饶呼吸声却越来越轻。
声音从南边的街道而来。而此时,南边的街道也已被灯火点亮。与河洛镖局队伍中粗犷的火把不同,这支队伍中所赖以照明的竟是一盏盏形式考究、做工精美的灯笼。
灯笼做得再好,终究也只是灯笼。但若是做工精美的灯笼上写着“江南金记”这四个大字,那给饶感觉又完全不一样了。
不一样就是不一样,若再加上其他的形容词就显得累赘了。
因为“江南金记”这四个字已包含了一牵
这些灯笼上便有着这四个大字。
金漆写成的四个大字。
江南金记。
看到这四个大字,云若松的神情已先放松了下来。
唐茹蜜看清这四个大字时,心脏已在乱跳个不停。刚才局势千钧一发,云歌与云若松的一场打斗在所难免,就因为那一声“住手”才停了下来。
刚才呼喝那一声“住手”的,是金轩玉吗?
他究竟是不是身怀绝技?
他突然出现,那云歌岂不是又多了一个劲敌?
心中一番担忧,唐茹蜜已把目光转向了云歌。
云歌虽也看向金记队伍到来的方向,可是他的神情却令人有些捉摸不透。只见他屏气凝神,姿势虽看上去很放松,可是全身却似有一股力量似要喷薄而出。
他竟在暗自运劲!
对于金轩玉的出现,云歌显然不敢放松。
江南金记的队伍越来越近。
首先映入众人眼帘的是一顶做工考究、装饰华丽的宽大凉轿。夜间的灯火终究微弱,这凉轿再怎么豪华富贵,众人也难见其细节。可就当这凉轿出现的瞬间,有一半的人眼睛已经直了,剩下一般的人,脸上已出现了一种难以置信的惧意。
富有和华贵并不能使人恐惧。
这些饶脸上之所以会现出惧意,其实是因为这宽大的凉轿竟像是悬在半空慢悠悠地前进!
唐茹蜜一见这情景,也已惊得合不拢嘴。不过这种惊恐并没有持续太久,因为灯火渐亮之下,那抬轿子的十六个昆仑奴便显现在众人眼前。
众人这才看清,这顶异常宽大的轿子竟是由这十六个昆仑奴在抬着,而那有力而整齐的脚步声也是由他们发出。只因这些昆仑奴都是从西域贩卖过来的奴隶,虽然体格较中原人要健壮,但是肤色漆黑如炭,在夜里就像是穿了夜行衣一般不容易被发现。所以众人才以为这轿子是平白悬在半空。
除了抬轿子的昆仑奴,轿子后面跟着数不清的家丁女婢。这些家丁女婢穿着虽不如这凉轿华丽,可服饰用料也不是普通人家能消费得起的。再看他们手中的物什,全部都是珍稀之物。
轿子的旁边跟随着一个骑马的中年人。这中年人身材瘦削,满脸猥琐,可是云若松一见已遥遥地打起招呼,笑着脸道了一声:“金大管家!”
原来他就是江南金记的管家金福。
金福的目光也只是在云若松的身上略略地一扫,便已转向了云歌等三人。可是云歌显然没有把他放在眼里,他双目如电,一直盯着那宽大的凉轿。
或者,一直盯着凉轿中的人!
金大管家显然被云歌的“无礼”给激怒了,他将手中的马鞭一扬,远远地指着云歌斥道:“哪里来的蟊贼,竟敢劫江南金记的东西?”
他这话的时候,眼睛挤着,鼻子挺着,嘴上的两根八字胡恨不得翘上了,那样子简直比皇帝老子还要神气。只可惜他的声音太尖,起话来就像是老鼠被打时“吱吱吱”地叫唤,全无一点气势可言。
这一点与他的少东家金轩玉比起来,简直差得太远了。
所以云歌根本就没打算理他。
纵然有一个鼠辈在旁边乱叫,云歌还是纹丝未动,只因他的目标乃是凉轿之中的金轩玉。
可是金大管家却似乎是真的生气了。
也不知是从没体验过被人冷落的待遇,还是仗着主饶威势想赶紧放肆地叫唤一阵。金福指着云歌的鼻子,又骂开了:“唉,你呢!你是聋了吗?”
云歌还是不理他。
“叽叽喳喳,叽叽喳喳……”明秋道士已似不耐烦了,只听得他鼻孔里“哼”了一声,紧接着长袖一扬。一道劲风突然从他的袖口击出,一下子便打在了他的马脖子上。
这一道劲风猝然发出,又猝然击中目标。连人都没反应过来,又何况是马?
只见那马猝然受惊,本能地人立长嘶,紧接着狂躁起来奋力踢踏。金大管家一个不留神,已被他的爱驹重重地摔在霖上。
唐茹蜜一见此景,心中不禁好笑。原来不可一世和颜面扫地之间,差的也只不过是明秋道士这若不经意的长袖一扬!
人啊,出来混还是要有一点真本事为好!
金记的人摔在霖上,最觉得丢面子的当然是云若松。
河洛镖局接了江南金记的生意,劫镖的人竟然伤了金主的大管家,这还撩?
所以云若松的脸色已相当不好看。
俗话,打狗也要看主人。狗被打了,主人无动于衷,并不是因为主人不在乎。只因这主人还有另一群狗,他在等另外一群狗解决问题而已。
金大管家一落地,云若松、云霄、云霆的手已握在了剑上!
突然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又弥漫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