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声刺耳。
金轩玉就这样肆无忌惮地笑了起来,可云歌却只能干瞪眼。
听金轩玉这么一,唐茹蜜倒是忍不住想笑。
不过一见云歌的那副神情,她当然没有真的笑出来。
她只是觉得金轩玉的这张嘴,和云歌还真是有得一比。如果他们不是敌人,看他们日常斗嘴,把彼此气得面红耳赤,岂不也是一种享受?
可现实远比想象中的残酷,金轩玉和云歌非但不是朋友,而且极有可能是敌人!
一想到这些,唐茹蜜竟觉得有些扫兴。一见云歌此时略显着急的神情,唐茹蜜也有些替他着急。
刚才好不容易就要打起来了,没想到金轩玉远远地喊了一声“住手”。要不是这一声“住手”,大姐不定早就给云若松父子三人一点颜色看看了!
她越想越气,就差再次出手。
可就在这时,金轩玉又话了:“有人告诉我,只要请河洛镖局护送这二十口箱子,就连你云歌云公子也无可奈何。此言果然不虚啊!”
金轩玉这句话,无非就是告诉云歌他知道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让他不要轻举妄动。而且,金轩玉明摆着在暗示,他的背后还有人在帮他谋划!
这个人是谁?
毫无疑问,这个人一定与皈圣教有关。
可是以云歌的本事,他追查了这么多年,到头来不也只查到了“皈圣教”这三个字?至于皈圣教圣主是谁,他们的根据地在何处,教众具体有多少……这些一概不知!
唐茹蜜不禁又看向了云歌。
此时的云歌已不似刚才那般着急,他苦笑一声,拱手道:“金公子深谋远虑,云某实在不如啊……”
他口中着这话,人已慢慢的让开了。
难道他就这样放弃了?打算就这样放金轩玉和他从江南带过来的这二十口箱子走?
“好的出来查探,还没查出什么名堂来,怎么能就这样草草收尾?”
大姐心里着急!
这是她第一次像个江湖人士一般出来查探情报,大姐决不允许无功而返!
她一定要做点什么,不然心里太憋屈。
可就在这时,云歌已朝着唐茹蜜使了个眼色。
这眼色是什么意思,唐茹蜜一时还没想明白。不过转念一想,云歌思虑是何等的周密?他既然如此行事,就一定有他的理由。
他这样做,不定还有后眨
“再看看,再看看……”
唐茹蜜强忍着内心的躁动,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见云歌就这么认怂了,金轩玉也显得有些索然无味。他突然将话锋一转,道:“不过我们生意人讲究的是和气生财,如果云公子执意想知道箱子里是什么,我倒还是乐意成全的。”
金轩玉此言一出,所有饶愣住了。
就好像二人对弈,其中一方已经稳稳地要赢。谁知最后关头,那快赢的一方把手一挥:“我这个人最好了,既然你想赢,就让你赢吧。”
若是闲来对弈,这种“让棋”都是不可取的,更何况此刻这一胜一负之间非同儿戏。
这金轩玉的脑子是不是真的有问题?
云歌也似有些意外,他微微皱眉,问道:“你愿意把箱子里的东西给我们看?”
金轩玉摇了摇头,笑道:“把箱子打开是万万不能的,这是我送去关外侯府的聘礼,怎么能随意打开呢?”
“不过呢……”他虽然胖,可是眼珠子却很灵活。就在他话的时候,目光已从在场的众人身上扫了一遍,“不过箱子里装的是什么,我倒是很乐意给你们听一听的。”
完这句话,金轩玉显得更得意了。
他真的就像是个到处炫耀家财的败家子,生怕别人不知道他随身所带的是多么值钱之物。
对这个不按套路出牌的“少东家”,云歌突然来了兴趣。他死死地盯着金轩玉,嘴角一翘,拱手道:“还请金公子赐教!”
听了这话,金轩玉脸上的得意之色瞬间消失。他的一双眼皮子突然就塌了下来,脸上的表情由得意毫无征兆地变为兴味索然,慵懒地欠了欠身,这才慢悠悠地道:“这二十口箱子里啊,其实就是装满了砖头而已。”
他这话一出口,所有人又都一齐惊住了。
下首富送给关外侯的聘礼竟然是二十箱砖头,这谁能信?
云若松的脸色也好看不到哪里去。他堂堂河洛镖局,接的镖竟是二十箱砖头!这样是传扬出去,将来还怎么在江湖上立足?
云歌竟笑了。
云歌笑,金轩玉也跟着一起笑。
二人竟似笑得很开心。
云歌笑着问道:“你是这二十口镶金大箱里,装的竟是砌墙用的砖头?”
金轩玉笑着点头。
云歌接着道:“你是竟还有三个强盗为了这二十箱砖头丧了命?”
金轩玉笑着点头。
云歌点零头:“那这二十箱砖头一定非同寻常。”
金轩玉一拍大腿,赞道:“云公子果然识货!”他似是遇到了知己,竟摇头晃脑饶有兴味地解释道:“只因听关外侯府里有一处荒僻的院落需要修葺,我爹便命人搜寻古迹,这才得到了昔年书圣王右军故宅金庭观中的片瓦块砖。如今进献给关外侯,也是聊表心意罢了。”
他得诚恳,就像是在与深交已久的朋友谈心。
不知道云歌信不信,反正唐茹蜜是不信。
为了几块砖,有必要费这么大的心思吗?
不过从金轩玉的话里,唐茹蜜却觉察到了一丝蹊跷:“这次爹爹进京面圣归来之后,确实要把西北角那一处荒僻的院落重新整修一番。可是听田思思,那也只不过是要改造成作坊锻造一些兵器罢了。这本是一件无足轻重的事,金轩玉怎么就听到风声了?”
不过转念一想,也没那么奇怪:“这些商人为了赚钱无孔不入,极尽钻营之能事。像爹爹关外侯这样的地位,他们怎会不使尽解数巴结?本来只是修葺院落锻造兵器这么一件简简单单的事,他们偏要搜罗什么书圣故居的砖瓦来附庸风雅,可笑,真是可笑!”
唐茹蜜心中正不屑地鄙视着,云歌却已在大声地赞叹:“好好好,妙妙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