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锋决并未坐轿撵回府,而是骑了一匹快马飞奔去了阁老府。
夜朝玖没料到,她刚一出阁老府,便遇上了三王爷。
“三王爷?可是找齐阁老?他去大学士府中下棋了。”夜朝玖回他道。
明锋决因一路骑马颠簸,平日沉稳的声音也变得沉重,“我……我并非来找齐阁老。”
“那是为了何事?”
夜朝玖骑着金骁,在太阳下面晒了一会儿的功夫,小粉脸就变得红彤彤,让人忍不住想咬上一口。
“其实也无事……”明锋决休息片刻,也不似方才那般冲动,又道:“夜姑娘穿成这般又顶着太阳是要去哪儿?”
“去校兵场。”夜朝玖不自觉笑道,随后低声道:“三王爷可要帮我保密。”
这东明的校兵场闲杂人等一律不能靠近,夜朝玖又身为女子,且还没过门到将军府,即便是顶着一品诰命夫人的称号,她也不大好去叨扰众将士。
可她昨夜便梦见云睿了,今日一睁开双眼就想见到他,这才没有法子,换上了男装,骑着金骁想溜进校兵场去瞧瞧他。
说起来,这还是紫珞告知于她的办法。
明锋决一听心里头又凉上了几分,明明是在烈日下,他却像是被人浇了水一般。
夜朝玖去那校兵场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那沈云睿。
她连提起校兵场,眉眼中皆是带着笑,若不是心中早已装得有旁人,怎又会在他的面前笑得如此好看,如此不自觉呢?
忽地,他觉得自己有些羡慕沈云睿。
明锋决自出生便受到各方疼爱,他母妃,父皇,太傅……无人不夸他聪明,对他皆是抱有极大的希望。
而世人则是羡慕他出生于皇室,吃穿用度皆是平凡老百姓一辈子都无法企及的,不仅如此,他还手握大权,扳倒了东宫,成为东明国人人皆认可的三王爷。
但此时,他竟然嫉妒沈云睿能得到夜朝玖如此深的爱。
她与他一同经历那些事,初衷也不过是为了沈云睿的安危,那日,在驿站路上,他第一次发怒,便是他再也不能忍受他们之间如此恩爱。
不!他不是这样的人!
明锋决苦笑看着夜朝玖,眸子带着炙热之情,“朝玖,你且回答我,若你没有遇见沈将军,你……你会看见身旁之人吗?”
夜朝玖迎上了这对眸子,便是再也不能欺骗自己了,三王爷看她的眼神与沈云睿平日里瞧她的并无区别!
不行!
她与云睿是两厢情愿,各自深爱彼此,故她每每看到云睿如此看着她,心中只觉得甜滋滋,而三王爷同样以这样的目光望着她,她浑身不适,只想逃离。
可情爱之情她深知由不得自己,但她已把全部真心给了云睿,便不能再含糊其辞对待别人,让他人心存幻想。
“三王爷,”夜朝玖坦荡地看着他道:“这世间并未有如果,故朝玖不会回答三王爷无解的问题。”
明锋决看她如此释然,心中更是一堵,可她说的并没有错,这世间并没有如果,他何时竟开始希冀于如果之事了。
罢了!
明锋决笑道:“快去吧,校兵场若问起来,便说是得了我的旨意。”
“谢三王爷。”
夜朝玖并未再作逗留,说罢便骑着金骁扬长而去。
校兵场内。
近日又新增了些将士进了这银狼军。
左诸葛身穿盔甲,不似在将军府那般随和,眼神尖锐,神色肃穆立于沈云睿身旁,打量着一群新进将士。
他低声道:“将军,皇上这是何意?”
这些新进将士其实并非是毫无经验的征收将士,而是从京城各处调过来的。
但他们又与有兵法基础和实战经验的银狼军相比,简直是以卵击石,皇上却执意让他们来,是想拖垮银狼军的气势吗?
沈云睿神色冷漠,只道:“皇上下达的命令只管照做就好,其他回将军府再说。”
这校兵场现如今并非是他一人所管,皇上此举他心中自然有数,这几日,皇上令兵部四处塞将士进来这银狼军队操练。
且所选的,大部分皆是不好驯服,爱滋事儿之人。
他们本事不大,好吃懒做,仗着家中有些关系便在这校兵场耀武扬威。
可银狼将士皆是不怕死之人,那些人一来便带坏了军队风气,两方势必会水火不容,仅在两日之内,竟有三两起斗殴之事。
不过今日倒是暂且没出现那些事儿了。
原是因为,昨日操练中,有一将士忽地在操练途中扔了手中的长枪罢练,可不慎却伤到了身旁的银狼将士。
那人不仅不悔过,还口出狂言道:“你们这把贱骨头,我打了便是打了,你们又能如何?”
此话竟是冲着全部的银狼军而来,霎时间,众银狼军皆紧握手中武器,面带凶狠地靠近。
倘若不是沈云睿出现,只怕那人已经被长枪长剑砍死在校兵场中。
沈云睿一来,众银狼军皆低头退开。
那人不仅见到将军不行礼,仍坐于地上,用手当扇子扇着风,脸上极不耐烦。
“身为东明将士,岂可连手中兵器皆弃之不顾?”沈云睿眼中带有杀气,语气冰冷地问道。
那将士被他这么一看,心中有些发憷,但仍是嘴硬道:“身为将士那也是人,天气太热,我没法练了,你们谁爱练谁练。”
今日这天气还有丝丝凉风,比起三伏天那可好上百倍,此人明显就是来滋事的!
沈云睿不再与他多说,抽出佩剑,一刀砍了下去。
绕是那人再无赖,也没料到这银狼将军行事竟如此刚烈,在众人面前生生地把他的右臂砍下,鲜血当场溅出,疼得他在地上直打滚。
耳中还听到将军再言:“一个将士,最不能扔掉的便是手中的武器,若是如此,那跟做个逃兵又有何区别?你们现在就能扔下武器,就不配做东明国的将士,若还有下一次,直接军法处置!”
“是!”
此话就是沈云睿说于新进将士听的。
他不管那些是听令于何人,抱着怎样的目的来的,只要入了他的银狼军队,就必须做一个合格的将士,否则也不必留下,成为祸害。
因有了这一茬,第二日那些新进将士也不敢再乱生事端,唯恐引火上身,落得个残疾而归。
只不过正因如此,沈云睿因前前后后处置了不少朝廷中人的儿子或孙子,惹得在朝堂之人弹劾他的人越发得多,而皇上皆一笑过之,那些人一看皇上竟如此袒护他,便又对他恨上了几分。
只不过,他皆一概不顾,该如何操练便该如何。
只是没料到,今日竟让他有一惊喜可见。
沈云睿正扫视着底下的银狼军队们操练,眼神不怒自威。
自羲赫奸细前来东明闹上这出之后,且桩桩件件皆是冲着他来的,他便知与那赫兰夜终归有一战要打。
那赫兰夜年轻气盛,且骁勇善战,若他们不是处于对立面,或许倒是能成为惺惺相惜的知己,可事实他们却要自己的国家而战,必须得分出胜负。
而皇上这一出他又如何猜不到?
东明国乃皇权至上,可他因银狼军一战成名,底下的将士皆服从于他,他手握东明大部分的军权,皇上恐怕是面上不说,心中早已起了杀心。只不过赫兰一族虎视眈眈,皇上不能以国家安危做赌注。
因有了敌国的存在,他这个将军倒是坐得稳当!
只不过,无论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他生是东明之人,所行之事也皆为东明考虑,又怎会背叛东明?
再者,此生,他只愿国家安定,随后与小娘子隐居山野,安然度过这一世便满足,他断不是贪恋权势之人。
皇上安排新进将士进来,无非只是安插自己的心腹,又放上害群之马,离间银狼军与他之间的情感,倘若他站在银狼军这边,势必要与朝廷各路人马为敌,皇上要的无非是这种场面。
沈云睿觉得有些心寒,君臣之间若是没了信任,又如何容得下对方。
红女悄然走了上来,急急抱手道:“将军,帐中有人找!请速速前去。”
沈云睿挑眉,难道又是皇上的命令下来了?
又或者是边疆战事告急?
来不及思量片刻,沈云睿便迈着大的步子往身后的军帐走去,银色银狼战靴晃动在太阳底下熠熠生辉,饶是这气势也能吓得敌人退避三舍。
这圆形军帐是在校兵场临时搭建,与在边疆的并无差别,上头飘着一写着东字的旗号。
沈云睿冷着一张脸,急急一把拉开了账子的白色布帘,左诸葛跟在他的身后也跟着进了帐子。
背对着他们站着一穿着东明将士服的小兵,其身材矮小,羸弱不堪,连盔甲皆不能穿戴整齐,似只需轻轻一拳便能让他倒下去。
这征兵府的眼光越发不济了,定要让将军在圣上面前参他们一本!左诸葛近日本就对新进将士不满,如今再来这种货色,即便是有再好的脾气也被磨没了!
可沈云睿却停下脚步,双手抱于胸前,眼睛则是盯着那小兵的背影饶有兴趣地看,也不作声。
左诸葛不明所以,便发问道那小兵,“大胆小兵卒,将军来了竟不转身行礼,莫不想受军法处置?”
声音洪亮有气势,若是一般小兵只怕是吓得屁滚尿流了!
“左诸葛,你先退下。”
左诸葛受此军令虽有些疑惑,但军令如山,他也不好再说什么,只道:“是。”
等账中只留有沈云睿与那小兵。
忽地,那小兵浑身轻微抖动,嘴里发出奇怪的声音,竟是在憋着笑!
“小娘子竟是这般想夫君么?”沈云睿上前从她身后抱着那娇小的身子。
夜朝玖被拆穿之后便再忍不住笑道:“夫君是怎么看破的?万一我就是一瘦弱的小兵卒呢?”
“就小娘子的背影,我即便是只看了一次便能永远刻在心里,”沈云睿把头埋于她的颈肩,语气温柔道:“小娘子真好”
“云睿,我想你了”
夜朝玖朱唇轻启便能叫沈云睿心中一颤,此话当真是她心中所想。
她转身,往沈云睿怀中蹭了蹭,脸贴于他的胸口,虽那上面只是冰冷的铁甲,但于她而言是温暖的阳光,只是那仅仅一句话并不能表达她心中的炽热。
沈云睿美人在怀何尝不是抱有满腔柔情,能感受到小娘子真真切切在他身边,便是他最知足之事。
“为夫自是更想念小娘子,以往日日能见着小娘子那时便觉得看不够,可如今连为夫皆不知这些时日又是怎地过来的。”
沈云睿望紧了紧怀中的人儿,猛吸了一口气,从鼻尖萦绕了一股香气,定是小娘子带来的,顿觉心中舒畅不少,连着方才思量的那些事也觉得不是问题。
小娘子果真比什么灵丹妙药还要管用!有她在,便是世间万难也不过如此了!
“云睿”夜朝玖闷声道:“我昨夜还梦见你了,我梦见你娶了一个小妾,那女子比我好看,比我善解人意,比我冰雪聪明还比我更紧着你。”
“胡说!小娘子这一世最需放心的事便是我沈云睿只会娶你夜朝玖一人,”沈云睿捏了捏她的粉红脸蛋,叹了口气道:“即便这世间还有比小娘子好看,比小娘子善解人意,比小娘子冰雪聪明,甚至是比小娘子还要紧着我的女子,我皆不会多看她一眼。”
“为何?你现下倒是说得好听,若真的出现,你便不会这般做了。”
“小娘子可要信为夫,若是真把一个人放下心尖尖上,岂可再能容得下旁人?为夫虽并未读过圣贤书,但也绝非是朝三暮四之人!”
沈云睿字字说得极快,言语中却无半分慌乱,这脸上嘛,比那东珠还真!
夜朝玖满意地一笑,其实她并非是怀疑沈云睿的为人,可昨夜那个梦可真的把她生生吓哭了在里头。
沈云睿那决绝冰冷的表情,每想一次便是觉得心如刀割般的难受!
“小娘子,我且听别人说,梦皆是反着来的,你可别为这永不会发生之事伤神,为夫看了心疼”
“嗯云睿我自是信任你的”
沈云睿心中的大石头倒是落地了,但又转念一想,若不是小娘子在乎他,又怎么因为一个梦便会害怕,不过,越是如此,就证明小娘子心中越是不安,一想到这儿,沈云睿便又开始心疼起他的小娘了了。
两人你侬我侬了一会儿功夫,账子外便传来左诸葛的声音。
“将军”
许是那校兵场又生了事端。
沈云睿颇为无奈地看了一眼的夜朝玖,眼神中饱含了不舍。
夜朝玖自是知晓他眼中的含义,即便再不舍得,便也要放手了。
她松开抱着沈云睿的双臂,笑道:“云睿你先去吧。”
沈云睿的薄唇在她额间轻轻一点,又捧着她的脸柔声道:“小娘子,等我。”
夜朝玖怔了怔,霎时间连头也不敢抬起来,心中如小鹿乱撞,呼吸急促,脸就那么不争气地顷刻涨红了。
冷静冷静!夜朝玖,不能慌,你可不能慌!
定是因天太热,这帐子中又不透风,她才会如此,休息,休息片刻便能恢复。
她夜朝玖也并非是没有经历过情爱之人,可上一世怎就没有出现过这种感觉?
不行!不能让云睿看了笑话冷静!
沈云睿最是喜欢小娘子脸色变化的模样,只因实在是娇俏可人,让他更舍不得走了。
他此时才当真知晓了书上所言,春宵一刻值千金,从此君王不早朝!
不过皇上在这校兵场安插的耳目众多,若是被他抓了把柄,只怕是小娘子也会被牵扯进来。
说罢,沈云睿便迈着沉重的步子离开了帐子。
左诸葛仍在账外等候着,脸上有一抹尴尬之意。
方才他从帐子出来之时,便觉得有些奇怪,但又不敢往那方面去想,没料到遇到了红女与肖勇两人。
“红女,那账中小将到底是谁?为何将军一言不发便把我遣出来了。”:
左诸葛心中甚是郁闷!
红女与肖勇对视了一眼,两人扑哧一笑,又瞧了一眼四周无人,低声道:“左诸葛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之人,除了能让将军如此模样之人,左诸葛觉得这世间还能有谁?”
左诸葛茫然思索片刻,惊了:“难不成是难不成是夫人?”
“你小声点,夫人好不容沈在校兵场门外被我发现了,带了进来,你别搅乱了他们二人。”红女急急对着左诸葛说道。
左诸葛缩了缩脖子,连忙点头,若那人是夫人,那倒是不奇怪了,又想起方才他如此乱吼了一顿夫人,心中便骂了一通自己,果真是没眼力见的。
饶是能上场杀敌的红女也是觉得夫人与将军这些时日不知是如何把这思念藏于心中的?她与肖勇倒是从未尝试过分开又数日之久,两人习惯了每日皆在身边,无论是斗斗嘴,还是练练功。
倘若她与肖勇分开了红女此时并不敢再想下去。
她虽看上去是巾帼女子,但实则内心柔软。
沈云睿看了一眼左诸葛,心中又不太放心留小娘子一人在账中,于是乎对着他道:“红女在何处?”
“红女此时应在长枪场指挥。”
“今日你去接她手,让红女待在账中休息。”
“末将遵命。”
红女得了命令便跑来了账中。
夜朝玖此时已经褪去了盔甲,那盔甲委实太重了些,红女身为女将当真是巾帼英雄。
不过她能进来这校兵场还多亏遇上了红女,还让她找来这一身戎装,便于在校兵场走动。
这一趟来的颇为值得,方才她见到沈云睿身穿着一袭银狼将军的战袍,那气势果真是不如平常所见,饶是她曾经日日见他,也不曾有过那般感觉,她知他长得本就玉树临风,只是性子冷了些,不过在她的面前,那沈云睿便像换了一个人似了。
一想如此,夜朝玖心中颇为动容。
她四处在帐子中走动,这帐子虽不小,但只摆放了他的内务,乌黑案板上放了几本兵书,看上去已有些陈旧,想来是他反复翻看所致,帐子墙上挂有夜朝玖看不太明白的地图,许是边疆要塞,但看一眼便知此地地形崎岖。
“夫人。”红女笑道。
夜朝玖转身,“红女,你怎的来了?外面忙完了?”
“并未,左诸葛今日接了我的班,将军怕你一人在账中闲得无事,让我来也是跟你说说话。可见,咱们将军倒是真真心疼夫人。”
夜朝玖听后心里甜滋滋的,但又觉得自己前来多是给他们添乱的,以后怕是不能在如此任性了。
“方才我听见那路过的将士们在嘀咕,新进将士皇上诸如此类之言,这是怎回事?”
正好红女来了,夜朝玖便问了心中的疑问。
不说还好,一提起此事红女脸上面露不快,“还不是皇上近日所下达的命令,害得将军才会如此繁忙,众将士也苦不堪言。”
夜朝玖皱着眉头,“你且详细说说此事。”
红女是个直性子,把心中的不快皆吐露了出来,夜朝玖越听越觉得心中隐隐有些哪不对劲。
皇上此举虽表面上是让云睿扩充银狼军,可实则就是塞人进来时不时搅乱一下校兵场,长久下去,整支银狼军定会受到影响。
而云睿的为人并非像他们一般老谋深算,若是强行把那些霍乱军心的将士塞进来,且那些将士的背景皆是不好惹。
因东明国无论是何背景,若想进军营,皆是从小兵卒做起,故朝中大臣家中有子,如在舞文弄墨上不行,便会想办法把人送到军营处,这年生呆得久了,再加上有显赫背景的,在兵部就会得个闲职。
皇上把这些纨绔子弟送到沈云睿的收下,自然是会出了大事,光从红女口中,夜更心就听了几起事件,想必现如今,朝中站在沈云睿这方的人少之又少。
看来,以后要小心行事了
红女说起此事就来气,怒火冲冲地把沈云睿处置那些人的场面皆描述给了夜朝玖听。
“夫人,这桩桩件件之事红女并无虚言,将军如是因此事怠慢了夫人,夫人定要谅解将军。”
末了。红女还在为沈云睿说着好话,生怕夫人怪罪于沈云睿。
可红女不知的是,比起沈云睿陪她来说,她更担心她夫君此时的处境,皇上此举已经不是好的兆头。
君臣之礼上若是生了嫌隙,大部分皆会因此损命,只愿夜朝玖想岔了而已,不然
即使如此,那三王爷那边,夜朝玖更是猜不透了,现如今,她与云睿骑虎难下,若是这边疆平了那便是好办了。
一日未平,她与云睿便一日不得相守。
红女瞧见夜朝玖想出了神,定是方才她说得太过于夸张,夫人兴许被唬住了,于是乎她便不再提及此事,与夜朝玖说了说校兵场趣事缓和一番。
自那日夜朝玖偷偷看了云睿之后,便再也没有潜去过校兵场里面,仅仅是在午时替沈云睿送了些吃食,两人也只在这会儿功夫能说得上话。
但,常言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夜朝玖觉得只要每日能见上一面,便觉得心中有盼头。
“朝玖小娘子,怎又在恍神了?在本姑娘面前想着其他男人也忒不厚道了些。”紫珞伸出五指在夜朝玖面前晃悠,语出惊人道。
“噗!”
连带着正在喝茶的十二也忍俊不禁,差点没把手中的茶碗给摔了出去,“紫珞,你实在是太不像这京城中的女子,倒像是从我那里来的。”
夜朝玖早已习以为常,这紫珞一个,十二一个,皆为京城中的奇葩怪人。
“哼,本姑娘乃正正经经的东明国女子,才不是你那南诏之人。”
“我南诏又怎的?就凭你你还嫁不去呢!”
“嘿!本姑娘知你是妒忌我有钱财傍身,又有美貌加持,但只可惜本姑娘根本不想嫁于你南诏之人,本姑娘早已心有所属,你莫要肖想了。”
紫珞与十二这两人若是日日在一起那还了得,原先紫珞本以为这十二乃是她的知己,可经过这几日的相处,两人不到片刻便吵得天翻地覆。
每每皆是夜朝玖来当和事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