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不能!就因为他不能做这等事,他才甚是觉得心里面苦。
明重见他心中也不好过,语气放柔了一些,又道:“三弟,莫要再有此等想法,难道重蹈东宫的下场么?”
那太子便是被儿女情长给纠缠至死,他实在不忍心再看到他一向沉稳的三弟在此处栽了跟头。
明锋决点头,“二哥,是三弟缪言了,无需放于心上,三弟今后会克制住那些念头。”
“嗯。”明重放心了些,又不忍说道:“你也不是不知夜朝玖与沈云睿之间感情至深,若是把其中一个分开,另外一个如同行尸走肉,又有何意义?三弟,你一向聪明,莫要让二哥与父皇
以及你的母妃伤了这心啊。”
“三弟知晓了。”明锋决拱手行礼道。
夜朝玖与沈云睿,紫珞把十二亲手交于元晋的手上才离去。
他们下山之时,便已在山脚遇见了怒气冲天的元晋,若不是十二阻拦,只怕那元晋便要与云睿打上一场。
不仅如此,元晋盯着紫珞的眼神更是杀气腾腾,临走前还狠狠的瞪了她一眼,紫珞也不是个好惹之人,他瞪着她,她便瞪回去,反正在这里他也不能把她怎样。
只有沈云睿与夜朝玖注意到了,那元晋一上来便给喂了十二一粒丹丸。
不过,有一事让紫珞心中一直耿耿于怀,“朝玖,方才十二怎只与你跟沈将军告辞,连看都未看我一眼,我让他回府之后好好调理,他竟也没理睬我。”
夜朝玖知晓,定是云睿与十二方才在大娘家所言起了作用,十二已作出了选择。
“你只顾着与那元晋挤眉弄眼,他又如何得空跟你说?紫珞,今日之事,你回府之后便莫要再提了。”
紫珞努了努嘴小声道:“这十二也忒小气了些,罢了罢了,看他为我挡箭的份上,不与他计较了。”
夜朝玖与沈云睿将紫珞完好无损的送回了大学士府。
那大学士与大学士夫人皆双双立于门前,往前方着急探去。
大学士夫人一见紫珞身上黑一块红一块,甚至还有斑斑血迹,便两眼发晕,眼看着就要倒下,被紫珞急急扶住,大喊道:“祖母,祖母!”
因这事儿,紫珞被禁足了三日,这三日皆跪于祠堂抄佛经,并不许有人探之。
夜朝玖与沈云睿回到了阁老府中,幸得阁老与阁老夫人深明大义,并未对他经常叨扰阁老府有何意见,不然他便失去了见着小娘子的机会。
沈云睿用手帮夜朝玖头上的叶子捻开,柔声道,“如今在这京城我们越发不能脱身了,不过,能有小娘子陪在身边,为夫便已满足了。”
夜朝玖将头埋于他的肩上,道“朝玖与云睿心灵相通,即便是前方万难,只要我们在一起,我皆不怕。”
沈云睿紧紧抱住她道:“为夫得此娘子,便是再死一遭,我也认了!”
“莫说胡话!”朝玖捂住他的嘴,又道:“十二可是与你有说过什么?”
“他不愿离开东明,”沈云睿皱眉道,“至少在治好他的眼睛之前,他不会离开。”
夜朝玖沉吟片刻,莫非十二留在京城便是要寻找治好他蓝瞳之药?
“十二可曾对你说过如何能治得那蓝瞳?”夜朝玖问道。
沈云睿摇头,“他只提了这么一茬,想来那药定不是那般好取,否则他也不会毫无头绪了。”
十二的蓝瞳竟对他折磨如此之深?以至于他不顾自身安危,只身闯来东明,竟是为了寻得治好蓝瞳的药。
“云睿,我们帮十二寻找此药罢,”夜朝玖叹了口气,“他的蓝瞳我无意间见过,并非常人所能承受的。”
夜朝玖不忍十二再受此折磨,她深知十二宁愿变成一个平凡之人,也不要这世间最独特的眸子,那痛苦狰狞的表情与那双独立于世的蓝瞳,皆让夜朝玖难以忘怀!
“好。”沈云睿答应她道。
太和殿内。
红装宫女与小黄门皆被撤了出去,厚重的朱门与明晃晃的龙椅形成强大的冲击之势,无人敢轻沈尝试靠近。
殿内只余有三王爷与皇上两人。
皇上仍坐于龙椅之上,但已不似朝堂那般正襟危坐,他的身子歪斜着靠在上面,双眼炯炯有神地望着地上所跪着的三王爷,似是有些发怒,光是这个眼神便知皇上年壮之时便是杀伐果断,令人生畏之人。
“皇儿,此事如何了?”皇上意味深明道,言语中不知是否发怒。
三王爷跪地半起身回复道:“父皇,儿臣今日前来,是想与父皇商谈一事。”
皇上半眯着双眼,“哦?皇儿说说看。”
“父皇,若是儿臣遵从父皇的命令捉拿了那南诏王子,父皇可否把此事全权交给儿臣处理?”明锋决拱手行礼道。
皇上抬眸,厉声道:“今日朕便与你直接了当地说,朕现在的皇位迟早也是你的,可朕如今暂未退位于你,你心里莫要再想那些个东西,今日之事,朕权当你一时糊涂,回府上好生反省。”
他皇儿的心思,他又怎会不知?
其实,把国家大事交于他也未尝不可,但绝不是在此时!眼见着东明有机会能一统天下,他在百年之后见到各位圣祖也算是有个交代,他绝不允许出了任何差池!
若是此事办不好,把东明置于水火之中,他作为东明的皇帝,又有何颜面?
“父皇,”明锋决行了一个大礼,又道:“儿臣知晓那南诏王子便是我们唯一的赌注,但此事委实有违治国之道,儿臣不愿”
“啪!”
还未等三王爷说完,皇上龙颜大怒,把案台上的折子全部拂到在地。
“治国之道?”皇上怒斥于他,又言:“你竟跟朕说治国之道?你信不信朕治你个藐视君上的罪责!”
“父皇息怒,儿臣并非不认同父皇所为,只是儿臣以为还有更可行之法子。”
“此事你只管将人带回这宫中即可,其他你莫要再管了,”皇上怒气消了大半,叹息道:“皇儿,莫要再以女子之心处理国家大事,你身为皇族之人,是朕最倚重的皇儿,你身上肩负的便是明皇族的使命,你一向乖觉,定会懂得朕与你所说之事,今日回去反省三日再入宫见朕罢。”
“是,父皇。”明锋决跪道。
明锋决被皇上斥责了一顿之事也传到了夜朝玖耳中。
但这几日她均未能见着紫珞,十二,倒是甚是无聊。
秋日渐爽,时而刮来一阵秋风便能让身子发抖,夜朝玖前日收到了齐奶奶为她亲制的立领衫裙,即好看也能御风,委实好穿了些。
这日,她便要上集市找一些狐狸毛来制个领子,回报齐奶奶。
没料到,方才踏入集市不久,便在这来来往往的商贩中发现个熟脸。
竟是来购置一些药材的元晋。
他在一群东明人之中委实有些突出,不过,要是想近身与他也异常困难,这大概也是他能放心出来而不被人发现的缘故吧。
夜朝玖想着十二的伤势,又苦于找不到人,便两手一握,鼓足勇气上前寻问。
不料,她刚一靠近于他,只见他立马大拳一挥如天雷滚滚之势力朝她袭来。
她只道今恐怕因她这一拳,便能要得她的命,不该如此鲁莽!
夜朝玖紧闭双眼,片刻后,却未见着拳头向她砸来。
她睁眼一看,竟是身后的云睿挡住了她,他同样以拳头与那元晋对抗着,叫人分不出胜负。
沈云睿眼中的寒光今日格外明显,仿佛能把人活活吞了!
如果不是他来了,他的小娘子又如何能承受得住对方带着深厚内力的一拳。
元晋闷哼一声,急忙收回了手,语气恭敬道:“银狼将军果真如传闻一般,今日元晋受教了”,他又看了眼夜朝玖,又道:“请银狼将军莫要让夫人做此等尾随之事,否则元晋的拳头可不会长眼。”
夜朝玖心下郁闷不已,谁要跟踪你了!
“我家小娘子断然不会跟踪于你,”沈云睿冷声道:“倒是你是非黑白不分,差点伤了她,这笔账我还没跟你算!”
许是沈云睿的气势过于强大,那元晋也是占了个理亏之名,思量片刻后,元晋又对着夜朝玖说道:“夜姑娘方才所谓何事?”
夜朝玖见他语气不再嚣张,心中也缓和不少,回道:“我只是想问道十二的伤势如何了?”
元晋猜到她欲问十二,便瞧了四周一眼,又道:“此地不宜久谈。”
说罢便随着他出了这药材铺,行至一处无人巷子。
“夜姑娘,”元晋见四下无人,才说道:“我家公子伤势已大好,这药便是给他补补元气而已,近日……”
元晋欲言又止,看得夜朝玖委实着急,便急急问道:“十二出了何事?”
沈云睿扶着夜朝玖的肩,以示安慰。
元晋这心里也甚是担忧,随着王子这些年来,他何曾有过这般情绪。
于是乎,当即便狠下心,道:“公子他的箭伤虽无大碍,可成日里无精打采,对什么也提不起兴趣,近日吃食皆是困难,只怕他长久下去,这身子定是熬不起的。”
见夜朝玖是真为他家王子着想之人,元晋便卸下所有防备,又道:“夜姑娘,沈将军,若是你有法子让我家公子恢复以往,元晋定当做牛做马报答姑娘。”
这元晋声泪俱下,倒是让夜朝玖不知是好,她回道:“不用你做牛做马,十二之事我们定是会帮的。”
元晋听后,对夜朝玖二人多了几分好感,又想起以往对夜朝玖所行之事,心中甚是觉得羞愧。
夜朝玖又道:“可这十二现下在何处我们也并不知晓?且我与云睿去他所在之处甚是招摇,此事不太好办……”
夜朝玖担忧因三王爷知晓她与十二有过一面之缘,恐这些时日会派人盯着她。而且十二带伤在身,不宜再随意迁徙。
“我知晓公子每日辰时会出去一趟,约摸午时才回来,”元晋的眉毛拧成一团,又道:“但元晋不知他去往何处,只是每每见公子回来这脸色也不大好看。”
夜朝玖心里沉思着,这辰时不就是紫珞跪祠堂的时辰吗?难不成十二每日皆去了大学士府看紫珞了?
为了证实心中的猜测,夜朝玖起了一个大早,拽着沈云睿就蹲在大学士府外守株待兔。
不过,还未守到这兔子,却迎来了一匹狼。
三王爷今日一早便去了大学士。
“三王爷去大学士府莫非是去看紫珞不成?”夜朝玖低声问道。
沈云睿打了哈欠,若是被旁人知晓了他一个将军尽陪着小娘子做些偷偷摸摸之事,定是被人嗤笑。
不过他哪管得了那么多,小娘子吩咐,他做便是。
“三王爷应当不是为紫珞而来,”沈云睿捏了捏她的小鼻子,又道:“他与大学士向来关系不错,但因紫珞之事大学士心中愤愤不平一直未给他好脸色看过,他得了空自要把这层关系修补回来。”
原是如此,倒是她眼光短浅些,夜朝玖点了点头,又觉得今日可是来对了地方,若是三王爷大学士府发现了十二的踪迹,那倒更不好办了。
“拜见三王爷,不知三王爷驾到所谓何事?”大学士板着脸道。
他一向觉得三王爷是稳重之人,但紫珞一事,他三王爷在他心里的名声也算是毁了一半。
大学士自认清高,虽态度上不卑不亢,但所持傲骨之人,心中自是有份傲气所在。
“大学士无需多礼,今日本王前来只是来看望大学士罢了,并无其他要是。”明锋决笑道。
自是明锋决这份态度,让大学士也不得不放才一些成见看他。
罢了!
“如此,请王爷便落座于上方。”大学士领着三王爷坐下,又命小厮倒上一壶好茶,道:“圣上命王爷反省三日,定是有圣上的思量,王爷也莫放在心上。”
“多谢大学士宽心。”明锋决端起茶杯,但并未送到嘴边,反而又言:“原是本王顶撞了父皇,理所应当受些惩罚。”
明锋决想起昨日在大殿之时,对父皇的冲撞仍心有戚戚,但他定不后悔。
明锋决挑眉又续道:“大学士可知当年父皇是如何登上这东明帝位的?”,他的表情甚是痛苦,又言:“父皇他似是不像本王所见到的那般。”
在明锋决心中,他父皇虽多疑,但是委实算明智的君主,故他从小便立志长大要做个像他父皇之人,可他没想到,他的父皇在此事…
明锋决为何要皇上授命于他,只因他在捉拿南诏王子之时,父皇同时派人也在暗中追查,并且并未告知于他。
此举不过是不信任他会真的忠诚于皇上,还有一个便是父皇怀疑他的能力,更大的弊端便是搅乱了他的计划。
大学士没料到这三王爷竟问出此等问题,让他着实难回答,便恭敬道:“当真圣上登基定是名正言顺,至于守住这皇位,即便是皇上也需用些手段,且位高者所行之事,定是我等人不可探究的,王爷无需庸人自扰,顺其自然即可。”
这大学士是个明白人,他看着三王爷长大,算是他的半个师傅,如今,他成为了东明最有望的继承者,为了东明的未来,他旁敲侧击说了个明白,望他能懂罢!
“大学士所言,本王定会一字一句皆铭记于心,多谢大学士如今还能待我如初。”
明锋决甚是感激大学士对他的肺腑之言,但又想起了他对紫珞甚是愧疚,再三思量后他又问道:“紫珞如今可在府中?那事,本王未亲自上门致歉,这心中委实过意不去。”
“王爷不必放在心头,紫珞丫头年纪尚小,不懂情爱之事,也让王爷失了脸面,微臣心中也对王爷心存愧疚之意,至于今后,王爷若不倾心紫珞便不用再见了罢!”
不提这事儿还好,一提这大学士的脸色又沉了几分,但他毕竟是王爷,且紫珞做事冲动,此事也不能全怪罪于他。
明锋决心里自然是知晓大学士对他此事做得颇有怨言,又续道:“大学士不必再为本王推脱了,本王对此事已深思许久,责任在于我,我定是要亲自给紫珞小姐赔礼才是。”
“王爷是何等的贵胄之姿,紫珞又怎会担得起王爷的赔礼!”
大学士只道是紫珞现如今还在祠堂反省,恐会有满腹的怨气,若是冲撞了王爷,又闹出满院子的事儿,让他的老脸置于何处?
“自是要的,父皇教导于我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大学士无须多言了。”
明锋决执意要见紫珞,大学士也毫无法子,只得让小厮领着王爷前去祠堂。
辰时三刻。
沈云睿忽感受到了一阵强大的内力袭来,霎时间他跃上大学士府的屋顶,果真等来了他要等之人。
十二立于房顶之上,面对着沈云睿,如墨般的发尾随着风飘扬上来。
“沈兄?”
沈云睿不愿与他在此多说,只道:“先随我去将军府,朝玖在下面已等十二兄许久了。”
十二踌躇片刻,与沈云睿一同跳下屋顶。
大学士府中无人发觉此事,小厮与奴婢各司其事,小心服侍着主子,更何况,今日王爷前来府中,更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不过这府中下人倒是有些志气,大概是对他们的紫珞小姐真心喜爱,于是乎,这三王爷自是不受他们的待见,他全然未接受到谄媚之言。
将军府中。
将士们正在苦练兵法,研究行军打仗之事,且将军府不受拘束,没那些大宅子那般规矩颇多,与人相处起来也甚是轻松,果真不愧是不拘小节的银狼将军府,对于像十二这等人,有自由身之处,便是得他心中所好。
夜朝玖开门见山,直接叹气说道:“十二,你……此举又是何苦?”
十二苦笑一番,“朝玖,我已控制住自己不再打扰于她,但要我与她不再相见,我……一想起这心中便开始作痛。”
“朝玖,我真是病了!”
“你没病,那只是你内心的挂念导致的。”夜朝玖不忍说道,“十二,此举只会让你陷入更加痛苦的境界。”
十二又何尝不懂朝玖所言。
但是这头一次他确实是怀着告别之意去看她,她在祠堂被罚跪,每日辰时皆要跪在她列祖列宗的牌位面前反省。
紫珞虽外形看上去与柔弱女子一般,但她内心却硬气十足,说跪便跪着,一声不吭地接受她祖母的教诲。
祖母说乏了,便让师父前来继续念叨,她连眉头也没皱一下。
不过,只余下她一人时,她心中的机灵劲便派上用场了。
只见她双手合十立于胸前,一个劲儿的给列祖列宗们作揖,嘴里还念叨着:“各位列祖列宗们,小女紫珞心中已忏悔不已,但祖父祖母委实不心疼紫珞了,若是你们心疼紫珞的话,便不让紫珞跪了是不?”
祠堂四周空无一人,片刻,紫珞转了转眼珠又道:“嗯……你们不反对便是答应了紫珞,谢谢各位列祖列宗们。”
原来打的竟是这个主意,十二在房顶之上看得个一清二楚,嘴角的笑容早已扬上而不自知。
本意是去见她最后一面,可回去的路上心中便更加难舍难分了,这有了头次便有了第二次。
十二每每去见她之后,这心中更是惆怅,只道是命运捉弄人罢了。
可夜朝玖见十二如此难割舍,心中甚是有疑问,那十二识得紫珞也不过一月,怎会用情如此之深,丝毫不亚于云睿对她之情。
“十二,”夜朝玖又续道:“对于紫珞你就当真难以割舍么?”
“朝玖,我对紫珞并非是如今才识得,我们的缘分起于南诏,可是她早已忘记了那事。”十二痛苦万分道。
他一向是以笑脸迎人,再不济也是个潇洒公子,可是如今这表情倒是真的如元晋所说,让人甚是担忧。
可是即便是万般忧郁,十二的容颜也堪比仙人,这几日不见,当真是消瘦了。
夜朝玖不是没有猜测过十二与紫珞是旧识,但从他嘴里亲口说出,仍是让她惊讶不已。
沈云睿在院子中教导将士们,如行云流水般的剑法看了让人不自觉拍手称快,他时而会看向小娘子那边,注意小娘子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生怕一个不对,她便会受了委屈似的。
夜朝玖忽地觉得,这辈子能寻个良人也甚是不错,倘若紫珞与十二是上天注定的缘分,任谁也阻拦得了呢?
故她也再未劝阻十二,反倒说道:“如今,紫珞的心思你还没弄明白便独自决定这所有之事,对她而言也是不公平。”
“朝玖,”十二眸子闪耀着星光,“你的意思是让我将心意告诉于她?”
夜朝玖点头。
可十二想了想,光亮的眸子逐渐暗淡,最终还是放弃了,“不,如今天下皆因我动荡不安,我不可将她拖进来。就让我守在她身边即可,我亦是满足了。”
“若你真这样想,便是要恢复到以往那般,我们三人仍是朋友,你仍是她的生死之交。”
这是夜朝玖能想出不会伤害两人的最好法子,紫珞那方还未发觉她内心的心思,若是及时止住,或许会减轻她的痛苦,可是,如此,便要让十二痛上加痛了。
爱而不得对有情人而言,是这天下最重的酷刑。
比起身子上的摧残,这心中每日如刀割般的难受更是能把人折磨到哭天喊地,虽是身躯不死,可灵魂早已失去一窍,再无这爱人之能力。
“好。”十二沉沉应道。
如此甚好,或许他只要能有机会见到她,就已满足了。
不过,这情爱之事倒是让夜朝玖给十二解决了烦恼,可还有一事牵扯到各方的利益和十二自身,她不得不发问于他,道:“十二,你老实告知于我,你在东明所寻之药是何物?”